次日一早，林墨渊对文龙谦提出告辞，文龙谦不舍得与林墨渊双手相握，“将来若是有机会，直接来我真龙宗作客。”
“没问题。”
林墨渊点头，随后挥了挥手，与他告别。
林墨渊与司慕瑶从真龙宗的另外一边，边境处离开，没几步路都进入了中域的领土内。
没走出多远，林墨渊就看到了横断山脉山脚下那些被阴云所笼罩的村庄，这些村庄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一片凄惨的样子。
剩余那些好不容易挨过精神控制的百姓，也都准备离开这片土地，再也不愿意回来了。
原本还算是人丁兴旺的地方，眨眼就成为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废墟。
林墨渊叹了口气，神色冰冷，“那群佛门，真是造孽啊！”
司慕瑶跟在身后，看到这一幕幕触目惊心的场景，也是神色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相比起中域，西漠与南州就是人间炼狱，他们的修士连最基本的生命都不尊重了，普通百姓在他们眼中如牛羊牲畜一般，说杀就杀。
“我真庆幸自己生活在中域。”
司慕瑶开口，她眉宇间闪过繁琐与复杂，“如果换成其他区域，恐怕我连这么大都未必能活到。”
“就是这个世道。”
林墨渊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顺着横断山脉登上山野，看到数十名山越斥候还藏在里面等待消息，倒是挺认真的。
林墨渊思索了一会，还是飞了下去。
“什么人？”
那群山越脸色大变，连忙将长矛举起，对准林墨渊。
可当他们看清林墨渊的样貌后，立马惊呼起来，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见过峰主，见过峰主！”
“抽调出三万山越，把下面那些村镇占据吧，房屋田地都是现成的，这地方挺好的，若持续荒芜下去就废了。”
林墨渊摆了摆手，“斥候继续打探消息，军队不用驻扎在这里了，外面有真龙宗作为第一层依靠，我们不需要过多担心。”
那群山越中立马走出一个头头，点点头，“是，峰主，我明白了。”
安排完这里的事情后，林墨渊带着司慕瑶回到了圣山之上。
西漠的事情告一段落，但林墨渊的心还是放不下，无相山如今的情况不知如何，好在他已经拜托文龙谦去打听了。
过段时日，无相山近况如何应当就会传到自己耳朵中，他们能不能撑过这一次，还不清楚。
林墨渊对空性和尚还是非常喜欢的，他虽说借助自家修炼，但一直帮助了林家不少东西，将来无论如何，自己都应该帮他一手。
“就算无相山被覆灭，我也能庇护住你。”
林墨渊抬头望着西边，喃喃道，“你得坚持下来，千万别死啊！”
……
西漠，无相山。
数十名佛陀正盘腿坐在佛塔之上，他们神色虔诚，一个个开始念经颂唱，场内一片安详的气息。
从他们周身绽放出灿烂的金光，狠狠刺入到天穹之上，而在天穹中此刻正支撑起了一道屏障，上面梵文闪烁，像是铭刻上去的一样。
这些佛陀将自身全身力量投入到屏障中，诵经声音愈发虔诚，用来撑起这天幕，只要天幕不倒，无相山就还算一处庇护之地。
在那屏障之外，数十名佛陀站立虚空之上，除此外还有两尊看不到模样的身影，他们散发着恐怖气息，恨不得震碎一切。
这是天音寺、金刚山的两位佛尊，这两位金丹境强者冷冷站立，他们已经出手了无数次，可都没能撼动这屏障。
其中那位金刚山佛陀盘腿坐着，像是老僧入定，忽然他身躯一抖，意识回归，豁然站起身来，一股滂沱煞气释放。
“怎么了，悟缘？”
旁边，天音寺那佛尊皱眉，“人，杀了没有？”
悟缘佛尊神色冰寒，“没有，他们似乎提前推演到了我会出手，竟然在短短几息时间内提前逃走了，让我那一巴掌打了个空。”
天音寺佛尊神色阴沉，“真是油滑，林墨渊，好一个林墨渊！”
悟缘佛尊重新将目光转向那屏障之上，忍不住皱眉，“一群该死的东西，居然还要在里面负隅顽抗，是谁给他们的自信！”
说完，悟缘佛尊怒喝一声，暴起一掌，这一击的威力无比强悍，狠狠落在屏障之上，发出狠辣的崩裂感。
屏障剧烈震颤，化作恐怖的余波冲入了无相山之内，顺着进入佛塔，公平分配到了每一位佛陀身上。
这群佛陀面色祥和，紧闭双眼，只是在这攻击下，他们诵经的速度有些缓慢，额头不由自主露出青筋。
忽然，一声轻响，一位佛陀无声无息的栽倒下去，哪怕他临死前，嘴角吐血之时，还一样在尽全力诵唱着经文。
没几息，这佛陀脑袋一歪，直接没气了。
两大佛门围攻无相山，无相山的和尚就用这一种方式来对抗，他们撑起屏障，妄图形成最后的容身之所，不被对方所冲破。
“师兄！”
众多佛陀中，空性佛陀也在其中，他看到那佛陀一声不吭就死了过去，瞳孔有些赤红，双手发抖。
这些时日内，他亲眼看着十多名佛陀因此而死，他们为了承受这屏障的余波，恨不得把自身生命都燃烧。
可惜，外面的攻势始终不曾断过，他们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坐在这里诵经，将力量注入进去。
屏障若是破掉，他们无一例外，都会被外面两大佛门的佛陀冲进来斩杀，无相山这些年实力收缩的厉害，本身就只能排到第三。
而如今，排名第一第二的佛门联手进攻无相山，能够支撑这么久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你也没办法奢求更多。
空性本身是非常平和的，可是在这里，他确实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慨了。
大家就算路线不同，道路不同，有必要这般凶残的出手吗？
互相残杀，这就是你们想要看到的？
在中域待了几十年，空性佛陀意识到了那里制度的优越所在，再回来对比一下西漠，确实是完全不同的理念，优劣实在太容易分辨了。
“这一战，本身可以避免的，可一切都因为那两大佛门的野心，导致生灵涂炭，如果有一天我实力足够，我一定要改写这一切！”
空性佛陀瞳孔赤红，疯狂将佛力注入到屏障之上。
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若能撑过，一切还有希望。
若撑不过，恐怕无相山从今往后就不复存在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老和尚从佛塔深处走出，步履有些蹒跚。
“师父！”
空性佛陀立马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