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还是感觉这其中有猫腻,可究竟是什么猫腻却又想不出来
四成利,这可是实打实的暴利才是
想不出反对的理由,张良也就没有吭声,心中盘算着左右不亏,先静观其变再行行事
而与此同时,咸阳的奏报却是已经通过暗卫呈报到了嬴政的面前
郧县。
嬴政巡视至此,驻扎了下来。
此刻,他正手捧卷轴,皱着眉头
审视良久方才抬头看向半空
随后看向暗卫
“这借国债之策是谁想出来的?”
“启禀陛下,这是扶苏公子他自己想出来的。”
“扶苏自己想出来的?这”
嬴政眉头皱的更深了
“唉”
良久之后,嬴政叹了口气
“我儿毕竟年轻啊。”
“若是依着如此,朝廷血亏无疑!这百官也不劝阻吗?”
“陛下,宫中有报,左丞相李斯,右丞相冯去疾得知此策之后都曾入宫,不过出宫之后并未言语,似是面色不愠。”
嬴政皱着眉头又看了看奏报
“难道是我儿刚愎自用?”
“可不像啊”
嬴政不解。
自从自己东巡以后,扶苏实施的每一个政策都是非常老练的,有些地方甚至是颇为神妙,哪怕是自己也是不如。
可眼下这明摆着就是昏招,这前后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嬴政想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其中端倪
想了想,嬴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后拿起了桌上的一卷空白的竹简随后撰写起来
“吾儿亲启”
“大秦国债之策朕已知晓,此计虽可解大秦燃眉之急,可却是饮鸩止渴不可长久也,我儿于咸阳坐镇当兼听群臣百官之意见,李斯,冯去疾皆有不世之材,当择而听之,所谓兼听则明,不可刚愎自用矣。”
“今国诏已下,不可更改,我儿可再出一诏,限定国债之数额,便是亏损也无妨,亏些就亏些,万不可让六国之余孽寻到坏国根基之间隙”
嬴政洋洋洒洒数百字,足足写满了整卷竹简
写完之后,嬴政看了又看,随后将竹简封好交给了暗卫
“去,将此物带回宫中交给我儿。”
嬴政并未直接呵斥,而是选择了阐明利弊。
倘若是换做之前,那嬴政必然不会如此委婉,直接破口大骂都是好的了,可现在,在发现自己的儿子有治国之才之后,哪怕是国策上面出现了纰漏,嬴政还是选择了默默给儿子擦屁股,委婉提醒
骂?
可不敢骂
这要是把我儿给骂懵了,刚开窍又给骂回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没错,这就是此刻嬴政的真实想法。
虽然是千古一帝,可这会儿他是这的怕啊!
他怕好不容易开窍的扶苏又给回去了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嬴政这些年来已经被坑怕了。当真要是因为自己一顿训斥把扶苏骂回了之前那般那这大秦,可当真就是后继无人了
咸阳宫中。
嬴政的信件很快就送到了扶苏的手中
“长公子,这是陛下的信件,陛下说了,让您仔细。”
兵丁装扮的暗卫叮嘱道。
“哦?”
扶苏眉头一挑,接过竹简
将竹简打开,扶苏看起了其中内容
而这一看,扶苏却是笑了
这老爹也是有趣,信的字里行间都充满了‘这国策不行’的意思,可偏偏这言语措词上却是非常非常的谨慎,顾虑颇大的样子,分明是一封斥责信却是生生被写成了一封鼓励信
指出一点其中不足,后面必然跟一句夸赞
就比如这一段
“借国一钱,利之四成,倘若六国之余孽倾其所有以巨财购此国债,一年之后,朝廷将以四成利息支付,壮六国而弱秦矣。此计甚是不妙。当然,我儿切莫灰心,我儿之能已然不错,此番这国债之策上虽有纰漏却也是属正常之事,我儿的曲辕犁和水车朕已得知,此乃利天下之物,我儿当对自己有信心,成长的路上总归是要经历一些磨难,想朕当年”
“哈哈哈哈,父皇这说话还怪好听的。”
扶苏一边笑一边坐下开始书写起了信件
很快,洋洋洒洒的回复信就被扶苏给写到了一份新的竹简上
“给孤把王贲唤来。”
“是。”
很快,王贲就被召入宫中
“见过长公子!”
王贲入内见礼。
扶苏拿起桌前的竹简
“王将军,此物你拿好。”
“这是?”
王贲接过竹简,不由看向扶苏
“务必将此物亲自交给父皇,关系甚大,不可让外人知晓,等父皇看过之后直接焚毁,不可外传。”
“其他人孤不信,孤就信将军你!”
扶苏一脸的郑重
而此时的王贲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请长公子放心,臣定不负长公子所托!”
“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传个信罢了,收好竹简,尽快出发吧。”
“是!”
王贲随暗卫离开了咸阳。
而此时,身处皇宫中的扶苏却是乐了。
李斯,冯去疾,李庆之,现在还有自己那便宜老爹,全都没有看出来其中所暗藏的玄机这天下有的几个人能看出来这其中的奥妙呢?
利用领先于时代的思维,扶苏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这感觉有点小飘
当然,也只是小飘而已,扶苏心里也明白,每个时代都不乏聪明人,甚至是妖孽,别的不说,这秦末汉初的聪明人就不少,自己能欺天下人不是因为他们蠢,也不是自己聪明,而是因为这国债之策并非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超前的思维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被看穿,再聪明的人都有思维惯性,这是人性,所以扶苏也没有因此而小觑天下人。
郧县。
王贲带着一骑精锐跟着暗卫直入郧县,见到了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