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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身世

    “恒王,您身为先帝、皇上最为倚重之两朝统帅,儿子女婿如此无法无天,您竟不管不顾?”余贞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皇甫凡与李大爷,转而将目光停留在恒王脸上。

    “余公公,你很矛盾,既不能抗旨不遵,又不愿放过花月郡主,所以才会阻拦她与皇上相见,以致今日之事发生;你心中明白,如此对待花月郡主,皇上醒来之时,即是你获罪之刻,但你还是奋不顾身地做了,这是你的忠,秦夜敬服……可惜,你从一开始就错了,眼下大半文武百官都在,带我们去见皇上吧,届时,你自会知道一切。”秦夜见花月郡主有醒来之状,便当机立断,要求即刻面君。

    “‘君子以作事谋始’,秦王心细如发、虑周藻密,咱家今日领教了,也罢,反正也拦不住你;咱家倒要看看,你究竟意欲何为?”余贞说完,不再理会众人,自顾自地转身走开。

    秦夜命两名宫女赶紧去准备一些鸡汤、粥食送来,又让剩余宫女小心翼翼地背起花月郡主,随着余公公一起离去;在恒王之示意下,在场官员及苍穹护卫,尽皆跟了上去。

    “不必惊慌,小爷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你我南征中与司马空大军血战,也算袍泽兄弟了,刚才又借你之名嘲讽那老东西,待皇上龙体康复,小爷即求秦王奏请皇上,让你来给小爷当个副将!如此这般,谁还敢再翻旧账为难于你?况且,你也听到秦王所说了,这一次,那老东西算是完了,你可谓绝无后顾之忧。”拍了拍惴惴不安的李大爷,皇甫凡笑呵呵地做出了保证。

    “侯爷天恩,属下万死难报。”

    李大爷闻言,顷刻间激动不已,快速伏地叩首,引得周围苍穹护卫羡慕不已,特别是那些“李”姓人员,悉数埋怨父母为啥不给自己取个“李大爷”的名字,哪怕叫“李大爹”、“李他爹”,甚至是“李大妈”、“李他妈”也好啊……双全侯皇甫凡是何等人物?那可是恒王幼子、明国公亲弟,大姐夫是堂堂户部尚书、二姐夫更是为天焱打下十五州疆域之秦王;能够与他攀上关系,都是大多天焱臣民梦寐以求之事,更何况是成为他的副将!

    雨前宫中,一群太医正在给素君号脉;一旁之雨妃,一心一意地注视着素君,眼中满是担忧和柔情。

    素君命犯情劫,几乎不近女色,偌大之后宫内,仅有雨妃——凌洛雨、婉妃——君思思、昭仪——谢光萱等三位低阶妃嫔,非但鲜有侍寝、无一子嗣,而且平时想要见上素君一面,也是难如登天……好在凌山、君适、谢战等外戚母族时时劝慰,总算没让后宫生出什么乱子。

    由于凌洛雨容仪恭美、宽仁惠下,曾获素君赞誉,因此在素君坠马昏迷后,余贞便做主将其送到她所居住之雨前宫,让她负责照顾;在凌洛雨看来,之前遥不可及之帝君,如今却能这般静静躺在自己之床榻上,允她日夜伺候;或许,凌洛雨自己也分不清,她究竟是想素君快速苏醒,还是希望他再多沉睡几天……

    “参见雨妃娘娘……”

    余贞、恒王、秦夜、君适、背着花月郡主之宫女、赵御、林许、赵望、皇甫凡、第五玉珩、五部九卿等人鱼贯而入,齐声对着凌洛雨躬身行礼,吓得她花容失色,竟一时忘了说“免礼”;直至余贞提醒,她才全了礼数。

    “恒王、秦王、君相,您们这是?”强自镇定,悠悠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昏迷不醒之花月郡主,凌洛雨不解问道。

    “回雨妃娘娘的话,老臣等人听闻皇上龙体有恙,特来请安。”恒王拱手说完,环顾众人还是不见凌山那个老疯子的身影,心中顿时咒骂起来。

    “如此,适逢会诊太医都在,您们自便。”言罢,凌洛雨退至一旁,寂若无人地看着素君。

    “张太医,您老是太医院院使,本王只要您一句话,皇上大概何时能够醒来?”恒王走到一位花甲老者面前,恭敬地问道。

    张太医听毕,略作思索,缓缓说道:“皇上所受之外伤已无碍,气息脉象也正常平和,只是由于伤及头部,才迟迟未醒;至于何时能醒,请恕老夫黔驴技穷,实难相告。”

    恒王本想继续向其余几位太医征询,却被秦夜出手拉住了;只见他将屋内之躺椅搬到床榻旁边,示意宫女将花月郡主轻轻放在其上,接着借用太医所用之笔墨纸砚,在众人满是疑惑之神情中,游云惊龙般挥洒之后,将所写内容呈到恒王面前,请其一字不漏地大声念出来。

    茫然不解地接过纸张,恒王迅速阅览之后,忘乎其形地看向秦夜,确认过眼神,当即铿锵有力地高声读道:

    “老臣皇甫欲和启奏皇上:经秦夜多方查证,花月郡主——素镜,实乃文仁与宣优之女,而非戾帝血脉后人,请皇上圣断。”

    此言一出,瞬间语惊四座,尤其以余贞为之最。

    “肃静,不可君前失仪!皇天在上、诸位作证,本王所写、恒王所念,若有一丝谬误,本王即刻以死谢罪!现在,有劳恒王在此接着多念几遍,百官随本王一起,这就退出,于门外等候即可。”

    随后,秦夜一边请张太医治疗花月郡主,一边带着追随进屋之朝臣,前后走了出去。

    “老臣皇甫欲和启奏皇上:经秦夜……”

    伴着恒王近半个时辰之重复宣读,素君终于出现了异样。

    而此刻之屋外,也不太平。

    先是君适以君氏一族之族长身份,当众发难于第五玉珩,怒骂其擅自更“君”为“第五”,实属背弃祖宗之大不孝;对此,第五玉珩全程漠然视之,既不反驳,更无认错。

    再就是姗姗来迟之凌山,看到数百名苍穹护卫聚集在此,不等他听清恒王所讲,即将雷灭与邬房两人叱责得狗血淋头,直到他们统领各自所部之苍穹护卫撤离,其才心满意足地息事宁人;待他凝神静气,完全听完一遍恒王所说之言辞,又骂骂咧咧地拖着年迈之躯体,走了进去。

    不一会便传出“皇上醒了……”“上天保佑……”等零零散散的欢呼声浪。

    秦夜应声而笑,向后挥了挥手,朝房间走去。

    君适无暇顾及第五玉珩,连忙跟了上去。

    其余官员还想前往一探究竟,却被赵御和赵望毫不留情地出手制止了。

    “末将秦夜,参见皇上;恭祝皇上圣体康泰、万寿无疆。”来到门口,秦夜迅即伏地叩首,行礼问安。

    看得身后之君适目瞪口呆,连忙行礼之同时,心中暗道:“‘持满者与天,定倾者与人,节事者以地’,在外不拘一格征伐,君前时刻克己复礼,此子当真非凡,难怪有那么多能人志士争相追随,就连君玉珩也……”想到这里,君适忍不住又回身瞥了一眼第五玉珩。

    “爱卿南征攻灭昭武,朕之封赏尚且不足,现在又加勤王护驾之功,传旨,特允秦王御前免跪。”素君背靠软枕,心疼地拉着花月郡主之左手,感激地对秦夜下了诏命。

    “皇上隆恩,末将万不敢受!千年史书君臣有别,末将岂能狂妄僭越?倘若皇上一定要额外施恩于末将,末将恳请皇上赦免文氏之罪。”秦夜再次三叩于地,婉言说出压抑心中数月之顾忌。

    调换前朝废帝遗孤,无论何时,皆是株连九族之死罪,莫说素君、秦夜,就算素无在世,恐怕也不敢轻言赦免;此例一开,君威何存?更置朝廷法度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