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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文氏秘辛

    玉镶侯府大厅,第五玉珩正热情地招待秦夜等人吃喝。

    席间,文义单独将秦夜请到庭院之假山背后,神色凝重地直视着他。

    “将军放心,月妃娘娘之身世千真万确,晚辈犯不着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面对自己未来之岳父大人,秦夜丝毫不敢造作,毕恭毕敬地将事情始末如实相告。

    尽管知道兄长心中悲苦,但正值风起云涌之混乱时刻,秦夜不敢大意,于是即密令蒹葭留心秦天踪迹;对遍布天焱皇朝各地之蒹葭来说,想要找寻一个与秦夜极为相似、本尊又未刻意躲避之人,简直易如反掌。

    在秦天留书出走之当晚,即秦夜在秦王王府书房与西门怡景长谈之后,即收到了关于其身影之蒹葭密报,秦夜旋即就让赵御安排羽营所属,给其带去了自己的亲笔书信;为防万一,上书内容只有一句话:天州探查花月郡主是否与文氏一族密切相关!

    秦天不负所托,在天州之地废弃的文家祖宅中,从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妪口中寻到些许蛛丝马迹,再经长达两月的多方求证,秦天已然可以确定:文伊月祖父、时任宰相之文辰,见先帝对戾帝一脉清算过甚,心中一横,将刚刚出生之素镜,与自己尚未取名的亲孙女,来了一个偷梁换柱,以报戾帝对文氏一族之旧恩。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戾帝一脉不愿坐以待毙,暗中串联旧部意欲起事夺权,不料却走漏风声而被连根拔起,最终只留下了女儿身之“素镜”,作为戾帝唯一之后人苟活于世……

    “老夫今早入宫找过皇上,皇上告知末将,说王爷还未向他奏报详情!”文义听完,心中泛起一阵嘀咕,来不及多想,随口即抛出了另一个话题。

    “回禀将军,因为事关重大,晚辈兄长为防不测,在寄往昭武战场之书信中,仅有一个‘是’字,方才所言之具体内容,晚辈也是昨天夜里才收到的!”

    “你们兄弟俩可真是非同凡响,年纪轻轻,竟然能谨慎到这种地步。”

    “将军过奖,婴儿调换之事,兄长算是查明了,可……”

    文义见秦夜欲言又止,感激地拍了拍他的双肩,缓缓说出了压在心中十数年,攸关文仁过往之事。

    当年戾帝一脉事败,负责审讯之刑部尚书——君适,极力诱导沦为阶下之囚的戾帝后人攀扯文氏一族,那帮狼心狗肺之死刑犯将计就计,竟一口咬定文仁参与谋逆……后来,就有了文辰饮鸩自尽、文仁获罪伏诛、宣优抱着刚满一年之女儿纵火殉情……而君适则因功升任宰相至今!

    “多行不义必自毙,那帮混账玩意一手害死真正的素镜,真是可笑至极!”

    或许是痛恨人心难测、或许是感慨天意弄人,秦夜一拳狠狠打在身旁的假山之上,把沉浸在回忆之中的文义吓了一跳。

    “混账,那晚在昭兴州府的湖水旁边,伊月就是这般被你吓得失足落水的吗?”

    “额……这个……那个,伊月应该是将军的亲生女儿吧?”

    自知理亏之秦夜,没有为那晚之事多作辩解,却糊里糊涂地讲出这么一句话,把一向自诩为儒将之文义气得火冒三丈,当场就要与他动武,幸好喝得醉醺醺的皇甫凡出来尿尿,才让秦夜借机逃过一劫。

    “我说秦大王爷,跟您未来岳父聊什么呢?半天不进来,兄弟们都喝得差不多啦。”皇甫无惧浑身酒味,拉着秦夜就要干杯。

    “对对,喝酒要紧,大舅哥请,各位生死兄弟请!”秦夜说完,接过第五玉珩端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秦王容禀,末将治下不严,致使东门之事发生,还望秦王恕罪。”

    满脸通红的李豹,难得今日有幸受邀来到玉镶侯府,得以和这么多军中战将同桌共饮,异常兴奋之同时,还在一心惦记着那日将秦夜等人拒之门外之过失,见其喝完第一杯,即迫不及待地凑近请求。

    看到李豹之名出现在门吏名单上,秦夜就知道他是第五玉珩特意请来对付闹事之君氏一族的,见其颇为坦荡,秦夜微微一笑,爽快地与他干了一杯,顿了顿,接连开口护住了两个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小事一桩,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对了,不准为难那个城门郎;还有你,第五先生,本王很喜欢你玉镶侯府那个门吏,你好自为之!”

    李豹和第五玉珩听毕,齐声应允。

    “眼下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偏偏有人不思报效国家,整日沉迷于蝇头小利间之勾心斗角,让人烦不胜烦!本王之意,各位日后出行,不说前簇后拥,至少要有护卫相随;尤其是你,第五先生,君氏一族从上到下已经烂到根了,今日这种明火执仗之发难或可轻易化解,但暗箭难防,就凭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先生,始终太过危险!这样吧,除了第五先生专调五十名牧营精锐护卫,你们自便。”秦夜意有所指,当即嘱咐。

    “末将遵命。”朱明听到秦夜点名牧营将士护卫第五玉珩,立即恭敬附和。

    第五玉珩心中感激,生来不喜饮酒的他,猛地喝了满满一杯,呛的眼泪直流,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此刻之宰相府书房中,君适听完君玉芒汇报,用鼻子哼出了几个字——痴心妄想。

    “父亲,二叔虽说贪恋族长之位,但他至少还是我君氏族人;那个君玉珩可是公然另立门户,意图与我君氏一族划清界限了,如此叛徒,决然不能放任其逍遥于世,否则,天下之人如何看我君氏一族?还望父亲当机立断,趁早结果君玉珩。”君玉芒眼神阴狠,杀机尽显。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为父曾经打压君玉珩,只是不想他的风头盖过你们三兄弟!如今既已失败,就该放下心中成见,一致对外;什么是外?往大了说,是其余诸国;向小处讲,乃凌山这类与我君氏一族水火难容之朝廷重臣;至于君玉珩,纵然他以第五玉珩之身份建功立业,那又如何?你那个糊涂二叔有一句话说得对:他第五玉珩生是君家的人,死是君家的鬼,此乃宿命!如此,你又何必‘为渊驱鱼,为丛驱雀’?”对自己这个儿子,君适心中满是失望,无奈之下,只能手把手地耳提面命。

    “那……秦夜呢?”君玉芒似有所悟,将父子间之谈话内容,又习惯性地引到秦夜身上。

    “此子当世无双,乃真正的天选之子,我等诚不可与之争锋;况且,其羽翼已丰,更有皇上全力支持,放眼天焱朝野,谁可撼动?万幸的是,他一心只在征伐天下,不会刻意与我君氏一族为敌。”

    “可如今之凌山,不仅升任左相、分了父亲大半权势,而且其女下月即将被正式册立为后,也是大成气候……”

    看出他的顾虑,君适冷冷笑道:“中宫皇后?有名无实罢了!皇上昨晚夜宿月宫,你可知何意?”

    “朝思暮想这么久,一朝修成正果,还不好好耕耘一番!”

    说到这里,君玉芒强忍心中笑意,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君适,他不明白父亲为何会问出这种不言而喻之荒唐问题。

    “哎……后宫三妃无子,倘若素镜能率先诞下龙子,便是名正言顺之皇长子!如果皇后将来无子,皇长子就可顺理成章再进一步,入主东宫!皇上啊皇上,为了一个女人,竟将我们这些元老重臣,尽数玩弄于股掌之中!”

    长叹一声,不愿再看面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君适缓缓闭上了双眼,挥手让君玉芒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