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贞娘再次来访 。
晏时安交代的事情她已完成,此番她便是特意来向晏时安递交名册的,上面详细记载了百花楼内各名女子的信息,其中被贞娘用毛笔作了标记的这部分人便是愿意离开百花楼投靠晏时安的。
晏时安细致地数了数,竟足足有二十三位!而其中又有十七名是同贞娘一般只卖艺不卖身的歌女,心疼之余晏时安又觉得心下颇为感动,她没想到这么多人肯信任她,既然如此,那她便更不能让这群女孩儿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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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贞娘所言,百花楼里的女子皆有一份卖身契被保管在老鸨那边儿,来者只需要支付相应的银子便能将楼里的女子赎出,拿回卖身契。
“姐姐,你方才说的那些可有误呀?”晏时安为了保险起见再次向贞娘确认。
“百花楼这些年来都是这个规矩,我想着应当不会有误。”
得到贞娘的回复后晏时安便拿起笔大概合计了一番所需的费用,而后便派遣小厮拿着她的令牌去晏氏钱庄支取银两。
待小厮抬着银钱回到济安堂时,晏时安也没再耽搁,直接带着贞娘便向百花楼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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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是中午,百花楼内并无客人。
老鸨原本正侧卧在软榻上小憩,却突然收到下人回禀楼下一幼童前来百花楼赎人。
“什么?!”
这个消息可把老鸨整懵了,连忙套上鞋子便冲出房门查看。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晏时安一行人抵达百花楼,见楼内只有几个负责洒扫的小厮在忙碌后,她便随意拉来一人让其去通知老鸨,而后自顾自地找来一张圈椅便这么大摇大摆地坐在了大堂中央,顺道还吩咐下人去泡了一壶花茶来。
当老鸨慌忙抵达现场时,看见的便是正在悠闲品茶的晏时安。
“哟,您来了啊,来人,给这位老鸨搬个椅子来。”晏时安看了一眼身旁候着的小厮吩咐道,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百花楼是晏时安的主场。
这老鸨没反应过来,竟也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就这么乖乖的坐了下来。
“今日我前来此地是想找你赎几个人儿,银子已经带来了,若是可以那咱们便直接放人吧!”晏时安也懒得同她磨叽,直接开门见山道出来意。
此刻谈到正事儿老鸨方才宕机的大脑这才恢复过来,眼里瞬间闪起了精光,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个不停。
“哦?这位小姐是来赎人的,不知我百花楼里有何人竟入了小姐的眼,竟还劳烦您亲自跑到这儿来?”
“我要赎的不止一人。”
老鸨听着晏时安的回话,心里更摸不准晏时安打算做什么了,只好继续追问道。
“那不知这位小姐您打算从我百花楼带走几人呐?”
“不多,二十三人而已。”
“什么,二十三!!!”老鸨惊呆了,她没想到晏时安居然张口便要带走她楼里二十三人。
听到这话,老鸨脸上的笑容原本已经摇摇欲坠,但看到晏时安这势在必得的模样,老鸨却眼珠子一转,脸上又挂起了腻人的笑容,只是这次又多了几分算计在其间。
晏时安不愿同老鸨过多周旋,直接开口道:“赎金在这儿,你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将她们的卖身契交予我放人吧。”说完,晏时安便示意下人打开箱子。
这老鸨从未见到过晏时安这般爽快的人,看着眼前一整箱白花花的银子,老鸨心里却打起了坏主意。
“哎呀,这位小姐,您可真是个急性子。不过话说回来呀,现在行情不同了,您的银子可能不够哦。”
晏时安闻言虽然疑惑,却仍耐着性子问了下去:“哦,既然如此那您不妨告诉我现在是什么价呀?”
见晏时安没有拒绝,老鸨抬起手来,伸出手指缓缓比了个数。
晏时安见此情形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呵呵,狮子大开口呀这是,也不怕撑得慌!
那老鸨看晏时安脸上明显带着怒意,担心得罪了这个不知来路却气度不凡的女孩儿,又连忙向晏时安打起了感情牌儿。
“这不我们也要过日子嘛,小姐您一口气打算带走我楼内二十三人,那我百花楼以后还怎么做生意,若不多赚点儿我这损失可就大了,您说是不是?”
晏时安一听老鸨这话瞬间便明白过来,感情这老虔婆是拿她当冤大头来了,想坐地起价啊。
听到这话,晏时安还未回复,一直站在晏时安旁边没有出声的贞娘却急了。
“什么?百花楼里之前的规矩可不是这样啊!?”
“哟,是你啊,怎么,攀上高枝儿了就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走啊,呵呵,我告诉你小蹄子,百花楼我说了算,我便是规矩,今日若是银子不够你们休想出这个门!别说二十三人了,就算是一人我也不放!”老鸨见贞娘居然敢当面反驳她,干脆不装了,直接朝着贞娘撂下狠话,贞娘一时间无法反驳,站在原地急得满眼通红。
见此,晏时安连忙上前安慰贞娘,贞娘的情绪这才慢慢稳定下来。
“你说这百花楼你说了算,你便是规矩?那是否今日不加价我便带不走她们啊?”
“没错,这事儿没得商量,你要是不给那便出去吧,别耽误老娘我做生意!”既然已经撕破脸皮,这老鸨打定主意晏时安这么个小屁孩儿不敢拿她怎么办,心下一横,言语间也不由得放肆起来。
“好,既然你铁了心要如此,那就别怪本县主不客气了,来人,把这老鸨给我拿下!”贴身跟在晏时安身旁的几名小厮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几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擒住了老鸨。
“欺诈县主,你该当何罪啊?”晏时安拿出象征县主身份的腰牌,跳下椅子,走到老鸨面前朝着她晃了晃。
“和安县主,你竟是和安县主!”老鸨尖叫着发出声来,脸上尽是惊诧之色。
“是我,怎么,没想到吧?”
“县主饶命,县主饶命,是草民有眼无珠冒犯了县主,还请县主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
“呵呵,方才你不是挺硬气的吗?那现在本县主再问你,那箱银子够不够我带走她们?”
“够够够,草民这便将她们的卖身契拿来交予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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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时安拿到卖身契,没再为难老鸨,老鸨这才放下心来,恭恭敬敬地将晏时安这尊大佛外加楼内二十三名女子送了出去。
很多时候晏时安不得不承认,县主这个身份在收拾坏人这一点上也太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