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而亡?
这四个字砸的池夫人天旋地转。
【唉,娘亲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算了算了,我还是自己努力长大,再自救吧!】
池夫人闻言,抱紧怀里的宝贝,又愤怒又心酸,恨不得撕碎了所有想要害她闺女的人。
压住心中翻涌的怒气,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对了,嬷嬷去哪了?”
觅竹闻言,放下正欲推门的手,笑着揶揄道:
“夫人您忘了呀,刚才您生姑娘时,疼得厉害,非要央着嬷嬷去找老爷回来。”
待觅竹离开后,池夫人的脸色难看了下来。
觅竹跟了她快十年,平日里关系亲近,偶尔打趣几句,池夫人也不觉得怎样。
但现在听她这般没大没小,反觉是自己平日里太惯着她们了。
竟让有些人胆大妄为到敢害她的闺女。
哼!!!
【果然,爹爹是个宠妻狂魔,娘亲是个娇气包,家庭氛围甜滋滋,以前只能在书里磕,现在她进化了,可以在线磕糖,嘿嘿嘿!】
听见闺女喜滋滋的小奶音,池夫人胸中堵塞的怒气,像是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瞬间瘪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磕糖,但也隐约明白闺女的意思。
池夫人有点尴尬又有点好笑,面容柔和极了。
【这就是有娘亲的感觉吗?好温暖,好喜欢!娘亲娘亲,看我看我。】
瞧她手舞足蹈的兴奋模样,池夫人也慈爱地笑了。
只不过嘴角还未完全勾起,便立时僵在了脸上。
自家闺女白嫩嫩的掌心上,一道指肚长的血痕横亘其上,雪白与鲜红映衬,格外刺目。
池夫人的眼泪顿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池九瑜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你、你别哭了!我不会哄人的。】
【爹啊爹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快来哄娘啊!】
“乖,乖,小瑜儿乖,娘亲不哭了,小瑜儿不怕,都怪娘亲不好,是娘亲没有保护好小瑜儿。”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要掉下来。
“小瑜儿的手痛不痛啊?娘亲给小瑜儿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池夫人吹拂的气息,让池九瑜的手心发痒,她这才知道原来娘亲这么伤心,是因为自己手上有伤。
池九瑜的心里暖暖的,像是浸泡在温水里一样惬意。
趁着娘亲抹眼泪,她偷偷看了一眼。
【娘亲没事的,这么小的伤口,一会儿自己就好了,不疼的!娘亲不说,我都没有感觉到呢!】
然而,池九瑜这毫不在意的模样,更让池夫人心如刀绞。
这样的伤口,放在十几岁的姑娘身上,也会立刻上药包扎,紧张地不得了。
何况在她这个小婴儿手上,几乎有半个手掌大,她的女儿却毫不在意,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她的女儿这是受过多少伤痛,才会一点都不在意?
【哎哎哎,娘亲怎么哭得更凶了?】
池九瑜简直满头问号。
【要不然,我也哭一个?听说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你哭我也哭,你停我也停,随大流!】
“呜哇哇……”
镇国公池衡带着三个儿子刚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出妻子和奶娃娃的哭声。
他心中一慌,立刻推门而入,后面的三个儿子也慌忙跟了进去。
“夫人。”
“娘。”
“娘。”
“娘。”
听到夫君和儿子们的声音,池夫人抬起头,满脸泪痕。
镇国公心疼极了,急忙将人揽入怀中。
“可是身体不适?你刚生产完,情绪不宜激动,夫人莫难过,有什么事情交给为夫来办。”
“是我不好,没照顾好小瑜儿,她什么时候受伤的,我这个做娘的都不知道。”
说着,池夫人朝几人示意池九瑜手上的伤口。
看到横嵌在小肉掌上的血痕,在场几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镇国公眉头皱得死紧,寒声道:
“谁干的?老子去宰了她。”
下药的事,伤了小瑜儿的事,池夫人想要直接告诉夫君与儿子们,她知道他们与她一样,是真心疼爱小瑜儿。
即便知道小瑜儿的非同寻常,也会选择好好保护她。
但当着小瑜儿的面,她还是决定暂时隐瞒下来。
她怕闺女知道自己能听到她的心声,会害怕,便隐晦道:
“我昏睡时,被小瑜儿的哭声吵醒,当时屋里只有觅竹一个人。”
只要把人抓住,还怕有什么东西问不出来吗?
“她?”
镇国公语气里有些吃惊,但他还是相信夫人的。
“你们两个去把人抓起来。”镇国公盯着自家闺女受伤的左手,道:“先剁手,再问话,之后直接杀了扔与野狗分食!”
“是,儿子现在就去。”
两人压着满腔怒意,快步向屋外走去。
他们兄弟十几年才盼来的妹妹,现在竟然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当真是不知死活!
镇国公一边安慰妻子,一边心疼地看着闺女猫爪似的小手,从暗格里取出一瓶极为稀有的紫金膏,用烫过的羽毛轻轻涂抹在闺女掌心。
他在战场上,受伤无数,唯独闺女手上的伤口,疼在他的心尖上,越看越对那下手之人恨之入骨。
【原来这就是有爹护着感觉吗?我再也不用小心翼翼求活了!从今以后,我也是有爹娘的孩子,真好啊……】
镇国公心头怒火一滞,谁在说话?
他的身体绷紧一瞬,下意识警戒,想起自己怀中的夫人,又立刻放松下来,快得池夫人都没有察觉到。
【哦豁,不得不说,我爹虽然是农家子,但长得还蛮帅的嘞!与娘在一起,郎才女貌,般配!】
她话音刚落,镇国公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
这是我闺女的声音?
我能听到宝贝闺女的心声?
镇国公一直镇定自若了几十年的面瘫脸,在这一刻,差点裂了。
但听见宝贝闺女夸他目光如炬,镇国公胸腔里猛地哽住一口气,撑住撑住,他不能在闺女面前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