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芙的爱慕者?
池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与张百朋是同窗,那定是白鹭书院的学子。
池夫人琢磨着,能被张柳如这心气高的瞧上眼,又是未来的探花郎,若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倒是可以撮合撮合。
她得查查。
至于撬兄弟墙角什么的,既知是朋友心悦之人,还出手抢夺,想必也是个无甚人品的。
“舅母!舅母!!”
张柳如见池夫人没说话,心中忐忑。
池夫人回神,接过徐嬷嬷递来的参茶,慢悠悠道:
“以后唤我国公夫人即可,舅母就不必了,虽然事情已解释清楚,但张陈氏欲算计我夫君是事实,她在镇国公府与人苟且,败坏我池家名声也是事实,自当受罚。”
“我……”
“下去吧!今后不许再踏入镇国公府一步,柳丫头你是懂分寸的,别自取其辱。”池夫人告诫道。
闻言,张柳如愣在原地,好半天无法做出反应。
她不明白,明明舅母的态度已经软化了,为什么又突然变得比之前更加冷漠无情?!
被人强硬请出屋外,张柳如茫然四顾,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呸,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她看上别人,别人就要看上她,就要用药算计,简直跟那张陈氏一丘之貉,真不愧是母女。”徐嬷嬷气不过地骂道。
池夫人笑道:“嬷嬷都这么大年纪了,气性怎还这般大!”
“老奴就是心疼夫人,您也不瞧瞧那张陈氏的张狂样子,多少回……”
张柳如被推搡着慢慢走远,徐嬷嬷的声音也渐渐模糊。
原来她以为她是在保全自己,实际上,却是将自己送上了与母亲一样的境地。
张柳如微红的脸颊重新变回苍白的颜色,即使阳光照耀满身,也无法感受到一丝温暖。
两个跟在身后赶她出去的仆妇,瞧着她那失魂落魄的身影,一阵冷嘲热讽。
“走快点,还真当自己是国公府的大小姐呢!”
“什么大小姐,她哪配!咱们小姐一出生那可是被所有人捧在手上的,哪像她呀,算计来的东西,这不就还回去了!”
“也就是咱们夫人性子好,任那反咬一口的白眼狼张狂了这许多年,若是换成隔壁张夫人试试,皮都给她扒掉喽!”
“就是,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呸!!!”
张柳如闻言只觉无地自容,眼见府门在即,她不由加快步伐,想要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地方。
刚一踏出府门几步远,便与一神色焦急的男子撞在一起。
男子身穿白鹭书院学生袍,身材矮胖,面黑无光,唇无华色,雪色长袍本应玉树临风潇洒风流,却生生被他穿出几分猥琐之感。
看着就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虚得很。
见到此人,张柳如心里猛地一沉,“哥,你怎么在这里?”
“妹妹!”张百朋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他一把抓住张柳如的胳膊,焦急万分道:“妹妹,我们去找舅母,你快帮哥哥说说好话,院长与夫子竟将我赶出了学院,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张柳如失声惊呼。
顾不得多想,转身就要与张百朋进入镇国公府,却被守门小厮拦住。
“这里可不是你们说进就能进的,不想挨揍,就赶紧滚。”
“放肆,瞎了你们的狗眼,看看本公子是谁!”张百朋脸色铁青,尖声喝骂。
谁知话未说完,下一秒便被小厮毫不客气地扔了出去。
“啊——”
他重重砸在台阶之下,四脚朝天,眼泪鼻涕齐飞,疼得哭爹喊娘,乍一看像是只翻了壳的乌龟,搞笑又滑稽。
此时此刻,张柳如心底的骄傲,终于被一点一点撕碎,只剩下被羞辱的难堪和无助。
她紧紧咬唇,努力把自己脊背挺得笔直,仿佛全然不在意这些人鄙夷厌恶的目光,扶起张百朋,沉稳道:“哥哥,我们走。”
张百朋却不肯罢休,龇牙咧嘴就要去找小厮理论,却被张柳如狠戾的目光定在原地。
张柳如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我、说、我、们、走。”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守门小厮狠狠啐了一口。
镇国公府门口,还没安静多久,一串哒哒的马蹄声从街角传来。
——
寝卧内。
池夫人看天色不早,便把池九瑜抱入怀中,再次喂奶,准备让她睡上一会儿。
免得用午膳时,她又在旁边嗷嗷直叫,嚎得人又心疼又心酸。
只是此时,池九瑜的思绪早在认出纪锦亭时,便转到了外祖一家身上。
她一边大口大口喝奶,一边在脑子里逼逼叨。
【嘶~要不是认出纪锦亭,差点忘了,还有舅母这个大隐患呢,她可是红雀山第一大山寨的女土匪头子!】
听到这里,池夫人简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那个豪爽直率的嫂子,竟然是……女土匪头子?!!!
与此同时,正要进入内室的镇国公,心中同样一片惊涛骇浪。
红雀山第一大山寨,铜雀寨!
最让朝廷头疼的山溜子,从来见首不见尾,派军队剿匪都堵不住他们。
没想到这山匪头子,竟然是一介女流,还与镇国公府有姻亲。
不妙啊!
刚想到这里,镇国公便听见自家闺女继续叭叭。
【就是她把通敌叛国的罪证放入爹爹书房,成为了扳倒镇国公府最有力的证据。】
池夫人听到这里,只觉心肝一阵抽搐,险些厥过去。
大嫂、大嫂……她怎么能这么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