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九瑜闻言,狠狠翻了个大白眼。
刚要呸一声,就听自家三哥深以为然道:
“表哥碰见一个胆大的不容易,一定要捏个够才行,一天怎么够!”
所以,赶紧去找暖团子,千万别惦记他家妹妹。
顾北笑嘻嘻的,一把搂住池怀瑾肩膀晃了晃,语气兴高采烈的。
“还是老三懂我,等我再见到小团子,一定拐回家里养起来,到时三表弟来看啊!”
听着两人的对话,池家人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尤其是盯着池怀瑾的眼神!
老三啊!就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暖团子是你妹啊?
这世上哪一个小娃娃能像你亲妹这样,中元节还敢见你这招鬼凄凉表哥的!!!
顾北与池怀瑾说完,一回头就对上了镇国公那黑黑白白的脸色和不善的眼神。
他吓得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地道:
“姑父,你干啥这样看着我?跟、跟想套我麻袋似的?”
镇国公闻言,表情一顿。
在池夫人看过来前,轻咳一声,口气和善道:
“没事、没事!姑父就是看你今日受伤了,想留你在府里住一晚!”
顾北连连点头,十分乖巧道:
“好的,我都听姑父的。”
他表面乖巧,实则内心哀嚎不已。
刚才姑父绝对是想揍他!
绝对,绝对!
那个表情他太熟悉了!
啊啊啊!!他究竟哪里惹到姑父了?
想到小时候被姑父揍,还不敢告状的惨痛经历,顾北暗暗打了个哆嗦!
他太惨了!!!
“呵呵,那、那我晚上跟阿修住吧!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池九瑜闻言,不禁眼前一亮。
【太好了!本来我还愁没机会再见你呢,嘿嘿!】
这时,顾北狠狠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嘟囔道:
“谁想小爷了?!”
——
二皇子府,寝屋内。
“哗啦——”
药碗被砸碎的巨响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楚以宁的侍卫凌风与心腹管事柳生,忙上前扶住他颤抖不已的身体。
“殿下气大伤身,您莫……”
话未说完,楚以宁已经一口血喷了出来,柳生大惊,“殿下!”
“黑小子,快、快传御医!”
凌风应一声,转身便跑出了房门。
“文、昌、伯!他、怎、么、敢?”
楚以宁捂着胸口,语气狠戾,眼珠赤红。
柳生一边倒茶给他漱口,一边急声道:
“殿下!一百万两银子已经送往金曲城洛镇坊,各方面进度不会耽搁。”
“剩余的二百万两白银文昌伯也在加紧筹备,您莫急,莫急啊!”
嘴里没了血腥气,楚以宁鼓胀的头脑顿时清醒很多。
他拧眉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及时往宫里递消息?”
“属下也曾递消息进宫,欲告知您有突发情况。”
“但递进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属下恐有人阻拦,故而只能拖萧老将军进宫带话,请您速归。”
楚以宁思量片刻,说道:
“是本殿小看了太子与皇后。”
“本以为这对母子多年来受母妃辖制,翻不出什么大浪,不曾想夹缝求生,竟也让他们挣出一条路来。”
他更没想到,他在宫中九死一生的搏命,却差点让文昌伯这个蠢货毁了他所有的计划。
文昌伯,该死!
“以前本殿从未想过与镇国公府正面对上,不知不觉却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楚以宁扶住额头,无力道:
“自从与玉姬公主合作开始,一切都开始不受控制,一步错,步步错,古人诚不欺我!”
柳生见二皇子这般挫败,不由劝解道:
“不怪主子,那玉姬公主性格太傲,又行事鲁莽,沉不住气,不懂主子的隐忍,更不知帝王心术深不可测。”
“况且镇国公三十万兵权在手,纵然她阴谋万千,他自一力破之,除非从内部瓦解,否则全无胜算。”
楚以宁听到这里,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说得对,是本殿一叶障目,只看到她带来的利益,却不曾考虑到,若联手者格局太小,带来的弊反而更大于利。”
楚以宁取出袖中的密旨,喃喃道:
“这样也好,避其锋芒,权且忍上一忍。”
“殿下,这是……”
楚以宁将密旨递给柳生,柳生展开一看,顿时张大了嘴。
“没想到皇上在南祁国会有如此安排,您若是能拿下南祁,那便是不世之功!”
柳生望向楚以宁,眼眸中全是熊熊燃烧的野心。
“有南祁与萧家做后盾,即便是镇国公也无法奈何得了您,甚至问鼎……有望!”
楚以宁盯着柳生看了一眼,冷声道:
“收心!与其想那些还没发生的事,不如先想想军费如何解决!”
柳生心中一惊,顿时弯腰敛眸。
“殿下说的是,属下们这两日也想了些法子,倒是有一个可行的,便是——贩卖武器!”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二皇子的神色。
发现殿下眼底的浮躁之色尽去,与沉稳冷静相比,更加深沉内敛。
“你的意思是……”
“殿下,这三百万两原本便只能支撑一时,如今又被文昌伯挪用,西林山脉又是异常凶险之地,即便金矿可采,也不是长久之计。”
“倒不如利用咱们现有的资源,咱们有铁矿,有图纸,只要将燧发枪高价卖出,何愁不能持续下去。”
“再者,只要控制燧发枪与子弹的出售数量,于我们的大计并无多大影响!”
恰在这时,凌风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殿下,邱太医来了!”
楚以宁闻言,抬了抬下巴,示意柳生去开门。
邱太医看过后,给楚以宁换过药,又重新开了方子,这才离开!
等楚以宁喝完药,闭目吩咐道:
“去收拾收拾,我们三日内动身去皇陵!至于贩卖武器的事,本殿会仔细考虑的。”
最后一句,明显是对柳生说的。
柳生答应一声,留凌风在外间伺候着,便恭敬离开了。
雨势逐渐变小时,天色也黑了下来。
偶尔风过,树枝摇晃,便会发出一阵滴滴答答、交错不一的落雨声。
凌风点燃烛火,见二皇子似有清醒的迹象,便上前叫了几声。
“殿下,殿下!”
“嗯?”楚以宁被烛光刺得眯起眼,“几时了? ”
“戌时了,殿下!”
“您已睡了两个时辰,该喝药了!另外,一位姓林的编修求见您。”
楚以宁接过茶水,缓了缓神,说道:
“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