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和亲只剩半个月。
沈季川来到月柔殿,燕柔公主今日召他前来商量此事。
这段时间他和公主的关系很微妙。
他知道燕柔对自己有意,而他本就有心勾引公主。
可不知为何,他好像越来越没兴趣跟公主逢场作戏了,甚至觉得自己原本的计划很蠢。
进殿后,沈季川本能在那群丫鬟里寻找淼淼的身影,但没找到。
他心里有些着急,淼淼已经三天没来给他送饭了。
虽然以前他们吵架的时候,她也赌气不来,可最近,他真的每天都想见到她,每天都盼着淼淼来。
公主对沈季川说,她已经找好代替自己去和亲的人。
他本打算笑着应付几句,可燕柔下一句话,顿时让他五雷轰顶。
“淼淼是我的贴身丫鬟,自小跟我一起长大,我们身形年龄相仿,她是最适合代替我去和亲的人。”
“我已经跟父皇说了这事,父皇同意册封淼淼,让她以燕国公主的名义嫁去漠北和亲。”
沈季川懵了。
他听不进去任何话,感觉自己脑子要炸开。
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没管公主作何反应。
他要去找淼淼!
沈季川突然闯进房间,正在试戴耳环的淼淼被吓了一跳,耳朵也不小心勾出了血。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责怪沈季川,就被他狠狠压到墙上,双手也被抓住,动弹不得。
他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去和亲?”
当公主说淼淼是自愿去和亲时,沈季川不敢置信,气得要死。
“和亲挺好的啊,我在宫里已经待够了,听说漠北草原很广阔,可以骑马到处玩,我早就想去看看。”
淼淼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这让沈季川更加愤怒。
他怒吼:“和亲哪里好?你真愿意去嫁给漠北老头子?”
“我只是个小丫鬟,嫁谁不是嫁,管他是不是老头子,反正我无所谓。”
沈季川气得咬牙切齿,死死盯着她。
可淼淼还在火上浇油。
“陛下要册封我为公主,还送了我一堆漂亮的首饰,去和亲我就不用再当丫鬟了,这种好事落到我头上,大家都羡慕我呢。”
沈季川真是气疯了,破口大骂。
骂她没出息,骂她贪图荣华富贵,骂她不知羞耻…
可淼淼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随便他怎么骂。
反正她很快就要去漠北,这半个月,忍忍也就过去了。
沈季川骂着骂着逐渐没声了。
就在淼淼以为他要放过自己时,耳垂处流血的位置忽然传来柔软的触感……
淼淼猛地扭头,沈季川的眼神太可怕了,她刚准备叫,嘴唇突然被狠狠堵住……
淼淼被亲得几乎窒息,沈季川气得失控,撕开她衣服,威胁道:
“你想去和亲,我偏不让你如意,反正我们被发现……那就一起死!”
淼淼绝望的哭声在最后时刻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停下动作,紧紧抱住她,轻声安慰:
“我只是……不想让你去和亲。”
沈季川细细吻着她颈侧,温柔哄道:
“求你了,别去和亲好不好。”
淼淼边哭边说:“又不是我反悔就可以不去,陛下和公主已经决定了。”
“只要你愿意,我会想办法带你走,我们一起逃出去。”
沈季川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
……
离和亲只剩八天。
入夜后,沈季川来找淼淼,两人按计划好的路线一路逃到城门口。
今晚是韩野在这儿值守,昨日淼淼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他答应放他们离开。
可当城门打开时,淼淼却看见一大群官兵正等在这里,而韩野就站在旁边……
他不敢去看淼淼的眼睛。
淼淼脑子顿时一片混乱。
回过神来时,她看见沈季川被那群人打得浑身是血,却还在拼命冲她喊,让她快跑!
可她跑不了,他们逃不出去!
沈季川又被关进昏暗的屋子,门上依然是那把铁锁。
身上的伤让他五脏六腑都在疼,整整三天了,滴水未进,他却丝毫感觉不到饿,仿佛身体里连同心脏都被掏空了。
无法带淼淼逃出去,她马上就要去和亲,一想到这些,沈季川会怨恨自己为什么还没死。
不知过了多久,门上的铁锁传来声响。
沈季川被惊醒,紧紧盯着门口。
可来人不是淼淼,是燕柔公主。
“我以为你会帮我,可你却背叛我!”
“找人代替去和亲,这还是你自己提出的建议”燕柔冷声说。
“你喜欢淼淼,不忍心让她去和亲,可我父皇也舍不得我,那么谁又该是被牺牲的那个人呢。”
沈季川躺在地上,声音断断续续:
“放了……淼淼,她胆小,是我……强迫她出逃。”
燕柔笑了。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你当初谋划算计的时候,没想过自己心爱的人也会成为那个牺牲品吗?”
燕柔说完就走了,沈季川渐渐意识昏迷,他无比希望自己再也不要醒过来,就这么死去就好。
可天不遂人愿,他还是醒了!
他睁开眼时,看到淼淼躺在自己身边,安静睡着。
这是梦吗?
沈季川有些不敢相信,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熟悉的触感,让他瞬间心安,几乎忍不住要落下泪来,感觉自己被淼淼传染了爱哭的毛病。
这时淼淼醒了,看到他脸上的表情,还以为是伤口疼得厉害,连忙从衣兜里掏出药膏准备给他抹药,可沈季川却制止了她的动作。
“我只求你……好好活下去,我一定会去找你。”
“记得多带厚衣物,漠北很冷,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
“要带些糕点,你这么贪吃,肯定路上就吃完了。”
“以后不要乱发脾气,学着多说好话哄人,要是受委屈想家……”
沈季川声音哽咽,说不下去。
他想到,淼淼要是被欺负,偷偷躲起来哭该怎么办,那边还会有人心疼她么。
“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