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制度!
这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劈得人头晕目眩——主要是当官的和那些有心为官的人。
这些人熟稔目前的秦制,面对全新的制度,谁也不会那么快速或坦然的接受。
因为未知,因为陌生。
他们胆怯新事物的出现,更害怕新事物会损害他们已有的利益。
之前只是女人可能要入朝为官,与一些自认有才能、地位很稳固的人而言,问题不大,触及的利益也不大。
可如今,是新的选官制度!这意味着,这次的刀锋与利刃,是冲着大部分、或者说是全部的官员而来的。
这让他们如何接受得了?!
李斯接受得了。
他非常能接受,毕竟天幕已经十分直接的说出了他的未来,哪怕出现了新的选官制度,他心里也只是有一瞬的紧张,而后又放松了下来。
新的选官制度啊……
他能接受,但不代表他想自己当那个出头鸟啊!
李斯捧着始皇递给他的竹简,一目三行的快速看过去,拿着竹简的手都有些颤抖。
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了,在这部新制度推出后,他会被多少人记恨,甚至有可能是无数的暗杀。
可是——
这也意味着,他真正地、彻底地走入了始皇、秦二的阵营,成为彻彻底底的保皇派,只要站稳脚,富贵三代甚至十代,都是有可能的。
李斯决定拼了!
【新制度的出现,必然伴随着不小的动乱,那些‘老顽固’们,很难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大变革,什么死谏什么不上朝抗议,甚至有的开始密谋推翻秦二。
咱们的秦二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可她推动改革与新制度的决心不曾有丝毫的改变,她手下的吕雉等人,亦站队应和。
大秦的第一场科考考试,在皇都进行,除却大部分秦二挖掘出来的人才外,也有小部分胆大的来参加。
有人试图破坏那场考试,甚至故意拖住了皇都的守卫军营,势要血洒考场。
而这时,咱们的蒙恬就出现了。
他带着几千精兵,穿着当时最先进的盔甲,带着当时最先进锋利的武器,把考场围得是水泄不通,谁也闯不进去破坏这场考试。
也就是这一场考试,出现了许多留名百世的名臣,被后人称为:文著之变。
秦二仿佛早预料到了一切一般,那些老臣子罢朝的第二天,就宣布要新开科考,甚至不留给旁人多少思考时间,宣布后的第十天,就正式科考。
而考试内容以及官职所需,也是在那十天里公布的。
秦二就这样大刀阔斧的清洗了一遍朝堂,快到消息都还未传到地方,新的选官制度已然站稳。
秦史中有关这段历史的记载也就那么几页,多是写秦二如何如何未卜先知、老谋深算,如何如何精准而干脆的知人任人,然后再稍微带几笔那次考试里的考生,最后描写最少的,就是那次改革中的‘反派’们。
寥寥几句,未写死也未写伤,后世人依旧认为,那次的改革里,暗处应该满是血腥与厮杀。
当时明面上反对秦二的那些人,在后面也被秦二一一清算,手段狠厉,与始皇的‘焚书坑儒’,如出一辙,也成了秦二被人诟病的、但在现代看来无伤大雅的毛病之一。】
清算!如出一辙!
一众已经被愤怒、不满冲昏脑袋了的人在太子府门前才喊出几句抗议,就骤然清醒了过来。
是啊!他们怎么想岔了啊,哪怕之前的天幕说的秦二多么多么的和善、好脾气,秦二也是皇帝啊,甚至是‘子肖父’的那种皇帝啊!
秦二的父亲是谁?
是始皇啊!
他们怎么就认为,只是简单的抗议,会有用?
他们怎么敢来太子府外的……是因为天幕诉说的秦二太过好了吗?就让他们忘了,始皇在天幕出现前,被人畏惧的原因了吗?
这一场将起未起的小波乱在众人的面面相觑与低声议论中,悄然平息。
看着逐渐清醒理智过来的众读书人与官吏,反秦组织的人愤愤不平,又嫌弃他们的无用软弱,悄然退出人群,快步朝着皇都里的一处院落跑去。
他们未失去警觉,走跑着也不忘看看周围和身后,等确定无人跟着了,才推门进了院落。
而他们没看到的是,那院落斜对角悄然开了一扇小门,一双眼正隐于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殿下,这是最后一处。”
嬴长嫚接过手下人递来的新地点,语气温和的让人先下去。
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反抗的勇气,沉默的,才是大多数。
而只要拔掉那些明面上的刺头与隐藏在暗处的怂恿者,反抗的声音就会低下去甚至可能趋近于无,新制度就可以轻松施展下去。
简单吗?其实一点也不简单。
因为如果本身势力或能力不够的话,会很容易被这一股反抗的力道压碎。
所以嬴长嫚从很早、接手别庄时,始皇送与她了一支百人小队后,从那时候,她就开始布局了。
在旁人看来,她整日不过是在别庄里闲逛或看看作物、在太子府里看书或闲坐,只不过偶尔有人来与她汇报事情,除此外,她似乎半点事情都没做,赤手空拳、蠢笨呆傻的就等着天幕把她推上那个位置。
渐渐地,有人失了耐心,有人失了防备心,也有人被以各种理由踢出了太子府。
‘宿主,你是怎么发现他们是奸细的啊?’
‘用眼睛发现的。’嬴长嫚在心里为系统解答着:‘之前我也有遇到过公司里的卧底,他们比起其他员工,会更喜欢‘观察四周’。现代有监控,古代嘛,就只能用人眼了。’
‘那万一弄错了呢?’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而且,有的懒怠,有的手脚不干净,我又何必留下他们。’
‘宿主不担心新制度吗?’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