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尖声哭喊:“奴婢对你一片真心,清清白白的身子可都给了你!庄儿明明就是你的亲子,怎么会和这五毒俱全的老东西有关系!!”
【哎哟喂,你可真是比小葱还清白啊!也不知道是谁和老夫人的马夫朱大壮搞在了一起,那马棚里的马儿都被你叫得神经衰弱,没坚持多久就噶了。】
宁长远完全不忍直视。
他隐约记得有一段时间,宁府马匹的采购数量激增。
钱成去查,只说是得了病都死了。
【我那便宜二伯的大管家,也不知道是谁摸黑去跳肚皮舞勾上的。便宜三伯娘的心腹高武,也不晓得是谁扮狐狸精给睡服的。你可真是好清白哦!】
【我是尊重别人审美的多样性,但我也着实是搞不懂那些大人的喜好。】
宁白锦虽然是个大男人,但也不懂。
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家亲爹,这什么都没说呢,就被狠狠的瞪了一眼。
李庄给自己亲娘当了垫子,被砸得两眼昏花。
好不容易缓过来,就看亲娘在泼妇骂街,顿觉丢脸至极。
宁家是什么人家?
哪里容得下人如此的放肆?
李庄迫不及待的要解释,但对上宁长远那仿佛洞察一切的威严眼神,竟是被吓住了。
“宁长平,二十八年前正月十四那晚你去我书房,是要做什么?”
“我……”宁长平满头冷汗,讪讪道:“二堂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这大晚上的,我肯定是在自己府上啊,怎么会跑到二堂哥你书房去?”
“我怎不知你记性如此好?”宁长远不怒自威,“二十多年的事竟然记得这般清楚!”
“我,我……”宁长平惊慌失色,生硬转移话题:“二堂哥,是谁在你跟前乱嚼舌根子,挑拨我们堂兄弟的关系!你把人叫出来,我亲自好好教训他!”
宁长平被那威严的眼神看得心里直打鼓。
“二堂哥,你是知道的啊,旁支不能随意出入祖宅,这大晚上更不可能在祖宅乱晃了。”宁长平哭惨,“而且我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避开护卫潜入你书房,还能全身而退的啊!”
他觉得这二堂哥就是故意找他晦气的。
毕竟当年那事闹得可大,要是真有什么证据,早就处置他了。
【呵呵,有剧情这个不讲理的外挂在,别说爷爷的书房,就是皇帝的御书房,你也是能随意进出的。】
【而且你要是真没进过书房,当年宁家三十二号商队怎么会遇到马匪?要不是带队的是我大伯,宁家可就要倒大霉了。】
宁长远犹如发怒的猛兽,骇得宁长平魂飞魄散。
当初,宁家的商队明面上是去开拓市场,实则是替皇上打探大宛国的消息。
原定的领队的确不是长子宁白泽。
但那时他才接任族长,族中有不少反对的声音。
宁白泽力排众议亲自前去。
一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二是为了树立威信。
本来一路都有惊无险,回来却遇到了伏击。
若不是宁长远总觉得心神不宁,额外拨了四个暗卫给宁白泽,二十三号商队怕要全军覆没!
事后宁长远大发雷霆,将宁家查了个底朝天,清出不少蛀虫。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害得宁家差点儿被皇上怀疑有不臣之心的祸首,竟然在那件事里完全隐身了。
若不是有孙女的心声,只怕他到死也发现不了这真相!
毕竟谁也想不到,这靠着宁家荫庇才能吃喝嫖赌的纨绔,会有胆子背叛家族。
“老大继任后带领的二十三号商队的行进路线,突然出现的荒山马匪。”宁长远怒火翻腾,“还有我一一说出来吗?”
宁长平肝胆俱裂,立时瘫软在地。
这怎么可能呢!
当年那些人明明说已经把尾巴都扫干净了!
时隔二十多年,宁长远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事?
又为什么突然把他这无关紧要的人抓过来?!
【爷爷不愧是上任家主,在朝堂上难逢对手的狠人。二十多年前的一点蛛丝马迹,也能查得一清二楚!】
【不过爷爷既然什么都知道,又为什么不处置宁长平?】
宁白锦夫妻看向一派威严,胸有成竹的宁长远,和女儿同样疑惑。
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
宁长远不自在的抚了抚胡须,掩饰住脸上的心虚。
他可没孙女想的那么有本事。
【老夫人的事也是,爷爷既然知道她和嫩草有几腿,但却一直没管。难不成我爷爷竟是喜欢看别人绿自己?!】
宁若安觉得自己掌握了真相,看向宁长远的眼神十分微妙。
宁长远好似那黑面阎罗,杀气森森的。
他哪里能想到周婉这么离谱。
而且盯着慈光院的下人,回禀的时候也没说这个啊。
哦,对了,他是让钱成去办的这件事。
这么一想,宁长远就觉得更糟心了。
他身边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见宁长远脸上的表情如此恐怖且扭曲,宁长平真是要被吓疯了。
当初清洗宁家,他这二堂哥也始终都是风轻云淡的。
现在这样,他岂不是死定了!
明明他当初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看到的都说出去。
谁知那群鬼鬼祟祟的家伙能搞出那么大的事!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都不用等他这个二堂哥处置,宁家族老和当年有子弟死在那场事故里的族人,第一个不会饶了他!
“老爷,我为了你忍气吞声二十多年,你不能这么对我啊!”周嬷嬷是真心觉得委屈,“你便是嫌弃我人老珠黄了,也不能不管我们的庄儿啊!这孩子这么过年一直都想着到你跟前尽孝啊!”
“老爷都将李庄的亲生父亲请来了,你这贱婢还嘴硬!”老夫人趁机落井下石,“还不快带着你的儿子跟人回家去!”
宁长平正六神无主之际,听到周嬷嬷的声音,顿时目眦欲裂。
是了,都是这该死的贱人!
她一定是发现了当年的人是自己,选择将计就计,把自己当成她做姨娘的投名状!
这两个杀千刀的惹事精!
早知道如此,他便不贪那点东西,一早就弄死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以绝后患!
“二堂哥,我……”宁长平连滚带爬的跪到宁长远面前,反手狠抽自己两个耳光,“是我混账!我不是个东西!但我当初也是被人诓骗才输了钱,害怕我爹打死我,这才一时鬼迷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