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天道真要敢现身,宁若安还能趁机将那属躲猫猫的家伙抓住,狠狠地刮下一层油来!
云元轩自然关注天牢里的情况。
知道这事后眉头都没动一下,但看守又加重了几分。
在没受完刑罚之前,谁也不能轻易死了。
想到出其不意从春花巷、青柳巷搜出来的那些暗探和不安分的家伙,云元轩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还能撂挑子?只能继续挑灯干啊!
云元轩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这皇帝都要如此勤勉熬夜处理公务,太子这儿子也别想闲着。
于是乎,倒霉蛋云旭年刚回东宫,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被召进宫里,凄凄惨惨的和他父皇面对面的奋笔疾书。
悲惨的加班狗。
左相为官几十载,种种罪行整理出来还需要时间。
但这张采容等人的罪状,在太傅和游尚书全力以赴之下,很快就被整理出来,连夜就公布了出去。
陆尚的遭遇,更是差点将京城的天都给捅破了。
他本就是状元热门人选,才学和人品都是上上乘。
即便有人不服气,那也会在考场光明正大的较量,不屑使什么阴毒手段。
可就是这样一个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竟然被张采容那变态如此迫害,生生的毁了一双手。
这可是直接断了人家的前程啊!
别说是这些学子,就是百姓都忍不了。
本来云元轩是打算将陆尚隐瞒下来,等治好了他的双手再让他重新科考。
可陆尚从游柏那里听到后,竟是撑着病体求见了云元轩,将自己的想法禀明。
既然是当事人的意思,云元轩也没有什么理由阻拦。
于是,这事很快人尽皆知。
要说陆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且提早大半年就来到了京城,本该在书院里专心备考。
便是那张采容再怎么胆大妄为、手眼通天,也不敢到书院绑人。
事情被公布出来后,文灿书院直接被学子们冲了。
上到院长,下到洒扫的大叔、煮饭的大娘都被盘问了个遍。
倒是还真让愤慨的学子们探出了真相。
众所周知,陆尚是被家中寡母养大的,母子相依为命,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即便还有三月就科举,但在知道母亲病重,不久于世,陆尚毫不犹豫的跟夫子告假,
马不停蹄的赶回去。
可谁也没想到,这竟然是个针对陆尚的圈套。
那从陆尚老家寄来的书信,的确是出自他族叔之手。
陆母的确也是病了,但不过就是普通的风寒,且吃了药已经好了许多。
族叔之所以诓骗陆尚,是被人买通了。
原是张采容早早的就瞄上了这颇负盛名的大才子,示好不成被拒绝后就恼羞成怒。
即便陆尚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但张采容还是让人去打听,找上了陆尚的族叔。
陆家虽然是耕读世家,朝中也有族人为官,但并无高位者。
族叔起初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但在知道是左相家后,便生了惧意。
加上张采容几千两几千两的砸下去,族叔自然要权衡利弊。
于是,就有了这哄骗陆尚离京的家书。
族叔对陆尚母子颇为照顾,且为人正派。
陆尚自然不会有所怀疑,这才一出京城就被抓进了左相府。
他何其聪明,一眼就识破了张采容的阴谋,故意怒斥惹人生厌,好被赶回书院。
张采容好不容易才将人弄进去,如何能让他走了?
在耐着性子劝了几句没有,陆尚也没顺了她的意,就恼羞成怒的直接用刑。
而在陆尚消失的这段时间,书院里也有学子往他老家寄信,询问陆母情况,以及他何时能回京。
但这些都被族叔拦截。
还有那背地里嫉妒陆尚,又被张采容收买了的同乡联合糊弄,便也没有人起疑。
是以,根本就没人发现陆尚落入女魔头之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知道真相后的学子恨不得生啖张采容的血肉。
那些原本就与陆尚感情亲厚的,更是直接悔声连天,几次哭晕过去。
等缓过劲来,他们连夜就冲到了左相府。
此地已经被禁卫军层层把守,不准任何人进去。
在学子之前,还聚集了许多百姓。
他们的愤怒,都化成了无数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
左相门前已经堆起一座恶臭不止的小山!
学子们也不甘示弱,愣是在左相府前骂了大半宿。不带一个脏字,且没一句重复的。
这文人的怒气还不止于此。
京兆府和大理寺都接到了学子的联名请愿,要求处死罪魁祸首,并特许陆尚能直入朝堂。
还有许多人放言,若是陆尚无缘朝堂,他们这些才疏学浅的,也没脸继续科举。
这其中最激动的,还是平日里最不服陆尚的死对头。
云元轩本就急需人才,叛徒和蛀虫一清理,又空出许多职位。
若非近日来诸多事情都连在一起,他早就开了恩科。
现在都已经累成狗,要是科举再找不到有用的人才,他怕不是得直接猝死。
于是,太子云旭年又被自家老爹扔了出来。
所幸学子这么做也不是为了闹事,很快便被安抚下来。
在左相府前聚集的人群,天亮了都还不愿意离去。
经过这一遭,张临这个通敌叛国、意图谋反的家伙,算是被彻底的钉在了耻辱柱上。
张采容更是被骂得狗血喷头,谴责她的话本子连夜就印出,说书声不绝于耳。
但凡她敢出现在人前,真会被愤怒的百姓生生撕碎的。
左相府的名声彻底的臭不可闻。
谁提到他们,都得呸上一嘴。
张临入狱的第二夜,有人偷偷潜进了左相府点了一把火。
若非禁卫军和御林军早有准备,偌大的相府就要被付之一炬。
潜伏在暗处的几家人马,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迅速动了起来。
这夜注定也是难眠。
宁若安藏在房顶上守株待兔,总算还是逮着那想要趁乱混进相府的黑袍人。
她闪身回宫,直接用老办法将这黑袍快递空投给了云元轩。
于是奋笔疾书的父子俩,又被天天降礼物吓了一大跳。
云旭年正要喊人来救驾,却没想到自家父皇十分淡定且熟练的让人将黑袍人带走。
看出了儿子眼中的疑惑,他也不打算解释了。
反正这种事情日后也少不了,看着看着、吓着吓着也就习惯了。
宁若安丢出了麻烦,转身又一头扎进了太医院。
国师府那些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被她揍得生活不能自理的黑袍人想来也跑不了。
便是真的逃了,有她家系统崽崽的定位,或许还能顺藤摸瓜。
不得不说天罚那些家伙都是属耗子的,还特鸡贼。
惠民医馆被端、林大河被擒后,几乎所有人都闻风而逃。
这偶尔抓到几只小虾米,那也是一问三不知,根本什么用都没用。
兴许是被宁若安坑怕了,又或许有其他的打算。
天罚的黑袍人仿佛一夜之间全部都消失一般。
云元轩本就对惠民医馆的事情十分上心的。
知道他们可能就是死灰复燃的天罚余孽,更是不敢有半分懈怠。
这暗中抓人的行动,国师府也加入了进来。
京城彻底的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