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怜眼里闪过惊慌,但还是实话实说:“是,我知道。”
她起初很恐慌,可后来见得多了,倒也习以为常。
“他运气总是很好,几乎是遇难成祥。即便暂时倒霉,但很快也会有更大的额好事落到他身上。”
“我幼年时跟娘亲去见过圆满大师,也听他说过有大气运的,总是异于常人。但我总觉得成天傲不应该属于那些人。”
不管是她这些日子的所见所闻,还是从那恶鬼口中听到的,都让郑小怜惶恐。
宁若宇觉得自己应该多长几个脑袋。
不是说那鬼东西的事情吗?
怎么又和那传闻中的成王世子有关系?
他听二哥提过一嘴,那家伙不是个好玩意。
来京城请封世子,还没啥就骗了人家姑娘的身子。
最可恨的是他还不想负责!
难道这位就是那个倒霉催的左家小姐?
不对啊。
他明明记得妹妹好像说这姑娘姓“郑”。
这位莫非就是那为了一个男人要抛弃家族的郑小怜?!
【三哥啥毛病?搁这儿演变脸?】
宁若宇立刻正襟危坐,可不要太可靠稳重了。
“你的感觉没错。”宁若安也不打算隐瞒,“占了你身体的郑小小和成天傲之前的事你也该清楚。”
“她现在怀有生育,成天傲身上的气运在某种程度上会庇护他的子嗣。”
郑小怜脸色煞白,恨得咬牙切齿。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会落到她身上。
明明就是和往常一样在家里看书,倦了的就稍微小睡一会儿。
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再次醒来竟然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灵魂被拘禁在一个漆黑的地方,但却能通过自己的眼睛看见外面的一切。
起初发现身体不受控制时,她简直要吓坏了。
但无论她怎么努力和叫喊,却始终跨不出去。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奇怪的鬼魂,用着自己的身体去欺骗所有人。
在日复一日的绝望之中,郑小怜生出了一种错觉。
好像那占据着身体前十多年的自己,才是那鸠占鹊巢的恶魂。
可这一切都在郑小怜借口去庄子养病,实际上是瞒着所有人去救一个陌生的外男的时候发生了变化。
许是上天垂怜,让郑小怜有了能感知未来的能力。
而就是知道那些后,她生出自我了结的心思。
“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郑小怜几乎又陷入了绝望的怪圈。
她自己怎么样都好。
可却不能让人用她的身体来坑害她最亲近的家人。
“哪怕是将我和那恶魂一起灭杀,也不行吗?”
“或者我可以让人将我砍碎,这样郑小小就不能在继续用我的身体了!”
宁若宇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他实在是想不到那恶鬼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下得了这样的决心。
“若之前或许可以,但现在……”
郑小怜明白宁若安的言外之意,看向自己肚子的眼神尽是痛恨。
“我能弄死这小畜生吗?”
她原本对这孩子还是存有两分怜悯。
可在知道这小畜生未来会怎么对待她的父母兄弟后,便只剩下浓烈的仇恨。
“不能。”宁若安实话实说。
郑小怜惨笑:“其实,在我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主宰不了身体之后,我除了害怕之外还有庆幸。”
“毕竟能说出女人就要经济独立,要自尊自爱。不能总想着嫁个好男人,而是要敢于出去闯荡,拼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活出自己的人生这话的人,又能坏到哪里去?”
【这话可不是郑小小能说得出来的,而她也不过是打着这幌子替自己牟利罢了。】
宁若宇深以为然。
听了自家二哥的话后,他可是让人去打听了。
自然也就知道那两女争一男的戏码。
对背刺自己亲哥哥的郑小怜自然没什么好感。
可如果是那个恶鬼所为的话,一切似乎就说得通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如果有一个比我更优秀的人能有幸继续我的人生,也免得我父母伤心。”
“也是我自己蠢,竟被她的那些说辞骗了!”郑小怜是真的恨啊。
金银钱财那些身外之物也就罢了。
为什么郑小小拿了东西,还不愿意好好的对待她的家人?
如果说在亲眼目睹郑小小用她的身体,和一个才见过一面的陌生男人行鱼水之欢,她是恶心和惊恐。
那知晓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又看到郑小小为了登堂入室故意算计她的亲哥哥,郑小怜就恨不得生啖其肉!
“她整天嚷嚷着要创业,结果就是跑到我娘的嫁妆铺子里指指点点,还得罪了好几位夫人。是我娘托了不少关系,低三下四的才求得人家原谅。”
“可她竟然还不罢休,要将我娘的银楼改成胭脂铺子。说什么那里地段最好,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会舍了银楼去整什么胭脂铺。”
“而且她也不想想,这京城中到底有多少胭脂铺子。那些百年世家、高官夫人们手里有多少精妙的方子?”
“郑小的法子并非精妙绝伦,又如何能杀出重围?”
【对味了,和吴欢欢一样的自负,看不起别人。】
宁若宇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若不是现在情况不对,她真是恨不得离郑小怜三丈远!
吴欢欢什么的,已经成了他的阴影。
这一时半会儿都是好不了了。
“我娘向来心软,也愿意多顺着我几分。对着郑小小分析利弊之后,就让她换一家铺子。”郑小怜气红了眼,“可郑小小竟然闹绝食!”
她自幼有几分体弱,所以家人对她总是多几分宽容。
郑小小这简直就是故意触她的逆鳞。
“还是我那傻哥哥,冒着被爹动家法的风险,将自己攒的私房钱都给了她,还帮她找了铺子。”
“可如愿以偿后的郑小小并没有消停,她自己折腾那些还不算,竟然还找到了给京城各大胭脂铺提供原料的那些农户,花重金从他们手中收原料”
“那郑小小是想找死吗?”宁若宇是真的不理解。
因为时常会帮自家娘亲跑腿的缘故,他对这些事也算有几分了解。
京中那些胭脂水粉的铺子的原料除了自家庄子上种的之外,便是去那百花村和附近的几个村子收购。
这什么价格,东西如何,那都是有定数的。
说不得好不好,但这也是约定俗成的一些规矩。
但凡是想要入这行的,轻易不会犯众怒。
可那郑小小这操作,定然会有不少农户动心。
重金之下,从来都不缺少那些毁悔诺之人。
东西给了这家,那家肯定就供不上。
郑小小这是在给郑家拉仇恨啊。
“呵,她聪明的很,自然不可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郑小小强压怒火,“她是以为我大姐的身份去做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