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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爱情的苦

    【哎呀,你不是最爱你的宝贝儿子吗?现在不爱了?】

    所有人都面带鄙夷。

    谷母脸是青一阵红一阵,但脚下却像生根一般。

    对上丁彩儿那双浸满鲜血的鬼眼,她只觉得心惊肉跳。

    周围时间好像禁止,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九死一生生下女儿的丁彩儿,被疯狗吓得失了声,连叫都叫不出来。

    听见里边久久都没有动静,她轻手轻脚的进去瞧。

    那好像已经死了的小贱人突然睁眼,用沾满鲜血的手死死的抓住她的衣裳。

    谷母看到了。

    丁彩儿嘴唇几度张合,那口型分明就是“救救孩子”。

    但她怎么做的呢?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谷母害怕极了,下意识的拿着枕头捂住了丁彩儿的脸。

    窒息的恐惧之下丁彩儿奋力挣扎,但犹如蚍蜉撼大树。

    原本就没有止住的血,流得更加汹涌。

    谷母午夜梦回的时候,都还记得那双不敢置信和怨毒的眼睛。

    就是因为太害怕,她才在下葬的时候瞒着儿子,亲手将丁彩儿的眼睛挖了出来。

    谷母觉得手上好像有一团活肉在跳动,那种黏腻的感觉,让她浑身一僵。

    明明不该低头去看,但眼睛却不受自己的控制。

    “啊!!”

    众人只见谷母突然愣住。

    接着便疯狂的甩手,上蹿下跳的尖叫。

    “滚,滚开啊!!!”

    谷闻额头冒出冷汗,惊觉大事不好。

    可他脖子被掐住,那缓缓流出的血液让他觉得浑身发凉。

    连一声“娘”都叫不出来。

    “还我命来,还我儿命来!!”

    丁彩儿声音幽幽。

    明明她们中间还有好几米的距离。

    但谷母就觉得那张恐怖的鬼脸,几乎贴在她的眼睛前。

    “贱人,你给我去死!”

    惊慌之下的谷母,抖着手从脖颈间掏出一条红绳。

    上面缀着一个折成三角形的符咒。

    【嗯?】

    宁若安微微皱眉。

    符咒上面的灵气十分容易充足。

    且只看一眼,她就知道那是正统道家出身的弟子所画。

    可若能有画符的这修为,那弟子不应该看不出谷家这纠缠的因果线。

    又如何会助纣为虐?

    “啊!”

    丁彩儿被那灵光灼伤,惊叫一声松开手。

    谷闻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位。

    浑身有一股很阴冷的气息在不停流窜。

    好像随时都会破体而出。

    “儿啊!”

    谷母惊叫一声冲了过来,死死的搂住谷闻。

    丁彩儿不甘心。

    她被镇压三年之久,日日遭受着桃木棺材灼烧之痛。

    之所以没有魂飞魄散,就是凭着一腔仇恨和对女儿的担忧撑下来。

    可被救出来的那瞬间,她便知道女儿被谷家这虚伪恶毒的母子所害。

    不惧白日的赶过来,便是为了报仇。

    可如今仇人近在咫尺,却取不了他们的性命!

    是的。

    丁彩儿万念俱灰,早就打算与他们同归于尽。

    虽然这有些对不起救她出来的恩人。

    宁若安清楚的看到那浓郁的霉运,在众人身上蔓延。

    靠近云晏景的时候,却像被什么东西灼烧一样,迅速退开。

    能转嫁霉运,看来谷闻背后还有高人指点。

    丁彩儿不死心的继续冲撞,可每次都被那符咒给弹开。

    她身上的鬼气越发浓郁。

    那双恐怖的鬼眼,竟是慢慢变成了两个暗红发黑的血窟窿。

    谷母却是得意起来:“小贱人,死了都不安生!”

    “你活着的时候老娘都不怕你,你以为你死了,就能把老娘怎么样吗?”

    “为什么!!”丁彩儿身形有些虚幻,“当初是你谷家明媒正娶将我迎进门。”

    “我伺候婆母,体贴夫君,没有半分错处,你为何要害死我?”

    “你还敢说你没有什么错,不过是让你将那个破宅子卖了,好让我儿进京赶考,你就推三阻四。”谷母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还威胁我儿要孩子,若不是我儿心善,我早就将你这丧门星赶出去了。”

    “就因为这个?”丁彩儿无法接受。

    那可是丁家的主宅!

    虽然家族落魄,到这辈更是只有她一个女儿。

    父母的意思是让她招个入赘夫君。

    但丁彩儿自从见过谷闻后,便一心喜欢这丰神俊朗的少年郎。

    她说服父母同意出嫁,便带着不菲的家财入了谷家。

    许是年轻时走伤太过操劳。

    父亲在她成婚后的半年突发恶疾而亡,母亲也随着去了。

    这偌大的丁家,便只剩丁彩儿一人。

    就在那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想要瓜分家产时,是谷闻站出来秀才身份将人吓退。

    还帮着她打理家业。

    丁彩儿更是坚信自己嫁了个良人。

    可她便是死也想不到。

    就是因为婆母提出卖宅子时,她并没有答应。

    “可我之后便也卖了其他铺子,凑了银子给给你!”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人愿意出三千两银子买你那破宅子,你只给我一千两次打发叫花子呢!”

    【我还从未见过讨饭,讨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你……”丁彩儿猛地看向谷闻,“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谷闻眼中都是疑惑,但却微微直起身子,将谷母护在身后。

    【瞧瞧,这才叫敬业!连命都没了,还不忘继续演。】

    “就算你因为这个恼了我,但我的女儿呢?”丁彩儿怨气更重,“那可是你的亲孙女,你怎么下得了这毒手?”

    被镇压的日日夜夜,她心里都是后悔。

    后悔为什么没有看出谷母的虚情假意。

    后悔她为什么这么不设防备!

    “呸,你还敢提?倒霉的晦气玩意儿,老娘尽心尽力伺候你那么久,连个扫帚都没让你碰,结果就生出个赔钱货!”

    “我儿还要读书,还要考科举做大官,哪有钱养两个吃白饭的?”

    丁彩儿简直怒不可遏。

    “我丁家那么多的商铺田产,都喂了狗!”

    “你那三瓜两枣能干什么?”谷母满脸嫌弃,“你这贱人命还真大,害得我捂的手都疼了!”

    “这死都死了,竟然还爬出来作妖!也不怕魂飞魄散!”

    丁彩儿奋力一冲,符咒的灵光暗淡了许多。

    宁若安看着那一缕漆黑至极的鬼气,在灵光闪烁之间直冲谷母而去。

    “哈哈哈……小贱蹄子,你有本事接着撞,有本事杀了我呀!”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个小赔钱货啊,死的可比你安静多了。只可惜她也是个没用的,只能保证让我儿子中个探花。”

    “不过没关系,很快又有新的祭品了。”谷母眼睛在柳晚香和楚巧彤身上扫过,邪笑道,“等这两个不识相的小贱人也死了,我儿子又能升官了!”

    “哈哈哈,我儿子就该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我就是京城最最尊贵的老夫人!!”

    “娘,你胡说什么?!”谷闻忍着剧痛低吼。

    谷母精神有些恍惚,但这话还是停了下来。

    “她,她是疯了吧?”衙役不确定的咽了咽口水。

    这妇人之前就想尽各种办法胡搅蛮缠。

    主打的就是一个死不承认。

    如今突然这样,明眼人都能瞧出有问题。

    “所以,谷闻接近我表姐和柳姑娘,都是早有预谋。”宁若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