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战场上的紧张氛围达到顶点,二人都使出浑身解数。金丹修士之间的战斗,用地动山摇、毁天灭地形容也不为过。
好在,群贤洞方向的金光已经开始收缩。
上空那道黑影见此暗道一声“不好”,当下匆忙开始施展灵术。
“焚天煮海!”只见一赤红巨掌直扑老人而来,想一击将其击溃。
老人默默举起一剑,口中轻吐一声。
“落日剑!”
巨大的赤红巨掌释放出炽热的火焰与闪烁光芒的青剑碰撞在一起,光芒分外耀眼。
碰撞激发出可怕的爆炸声,如冲击波席卷周边,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一招过后,二人均凌空而立。
老人此时的气息萎靡了不少,那黑影也好不了多少,此时身着褴褛。
众人期待的黑影败北没有到来。好在家族已赢得一线生机。因为,群贤洞的劫雷,结束了。
感受到群贤洞中的气息急速上升,黑影知晓再战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当下一挥手,众人开始退去。只是有这样一尊巨擘在此,马家众人也不敢追杀。
“希望下次,马家还能有此番好运!”黑影留下一句狠话,也从容退去。
众人来无影去无踪,就连被斩杀的几位尸体也没有留下。马家众人对这掩耳盗铃之事知晓缘由,只是还未点破。
马超然见状,立即集结众人重启云雾六合阵法,只见阵旗启动,顿时珩琅山的身影也变得虚幻起来。
“咳咳咳!”那老人见战斗已结束,好似放下了什么,精气神也顿时垮塌下来,从半空中就摇摇欲坠。
“明耀,你怎么样了?”老祖马明峰一个闪身接住,急切地问道。
“我……没事。”他咳嗽了几声,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只是消耗了寿命而已。”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感受着体内生命的流逝。
马朝风此刻默默注视着眼前的这位老人,从二人的对话中,他已经知晓此人是谁。眼前这位就是四十年前,结丹之时被秦家偷袭不知所踪之人。如今突然出现,看其脸色,好像极为不好。
马明峰看着这位长兄,像是垂垂老矣。当下叹气一声,扶着他朝群贤洞而去。
家族众人经此一役多人带伤,蒋如玉长老此时已经分发下去不少的疗伤药,众人皆在后山闭关疗伤。
其父马茂俊伤势不轻,已然与青云隼一起回洞府闭关疗伤,想来没有一段时间出不了关了。
马朝风此时脸上仍带着凝重之色,他看着珩琅山上众人的虚幻身影,目光闪烁不定。
“秦家,武林秘境中,我定要将你们斩尽杀绝!”
马朝寅此时身上也还残留着一些伤势,但他见到此番光景,也捏紧了拳头。
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是马家修士此时内心最大的渴望。
群贤洞中,马超群此时全身金光逸散,好似面容都年轻了几分。刚刚进洞的马明耀、马明峰二人见此,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终于,他还是成功了!”马明耀也看着马超群,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高兴之余,表情却夹杂着些许酸楚和羡慕。
“没有你,我们拦不住秦云鹤。只是你此番出手,那…”马明峰痛苦说道。
“我早已是将死之人,无外乎提前了一些。能在最后时刻见证我马家重获金丹修士,也不枉我苟延残喘四十载了!”他摆摆手,像是看透了人生。
“若不是当年秦山的偷袭,你怎么可能有今日?”马明峰愤恨说道。
他微笑着看着马明峰,轻轻摇了摇头:“明峰,你不必有这样的想法。我曾经为家族拼尽全力,家族也曾为我付出一切,就是希望能够再成金丹大族。而现在,金丹已成,那我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说话间,马超群稳定住最后境界,当下猛然睁开眼,瞬移到二人身旁。
“父亲,你如何了?”只见他猛然蓄起一股精纯的灵力输入其身,却如泥流入海。
“怎么会这样?”他惊怒出声。
“没用的,四十年前我生机已断,此番再次强行运用金丹之力,即使大罗金仙也难留我了。”他轻轻说道。
“不可能的,一定有办法!”马超然此时不愿相信。
“也许吧,可是我累了。你们就替我,去看看往后的风景吧。我该离开了,相信你们一定能够成就更加辉煌的马家。”
二人又要说话,被马明耀挥手打断。
“在我最后的时光,在陪我走一走、看一看我马家的大好河山吧!”说完,他像一个迟暮的老人,缓缓朝洞外而去。
马超群和马明峰不舍地看着马明耀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遗憾。他们明白,马明耀已经接近生命的尽头,而且他选择了以自己的方式离去。
身为修士,见惯了生死,此时却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渺小。他们默默地追随着马明耀,走出群贤洞。马明耀信步走过熟悉的山川田野,眺望远处的峰峦和湖泊,似乎回忆着往昔的记忆:
我有一株青竹,
插在莲花湖畔。
待到来年春光少,
我把春风送到。
为何只许春回去,
却不容我再少年。
再少年!
面对马明耀即将离去,马明峰忍不住泣声说道:“明耀兄长,虽然你的时光不再,但你的精神将永远留存。我马家一定会继承你的意志,屹立在这宛陵乃至天玄之巅。”
马明耀缓缓转过身,微笑着看着马超群和马明峰,像极了当初的自己。
“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他的声音轻柔缥缈。
他继续踱步在马家的土地上。他们知道,马明耀此刻的生机正在急速流逝,已经快要走到了他人生的终点。
终于,走到清莲峰上,飞来石旁,他轻抚巨石,像是抚摸一位老朋友。
更像是完成某种约定,在黄昏的余晖中,渐渐化为了永恒。
风像是预示到了什么,将文昌阁的钟轻轻撞响。九声传遍珩琅山,像是为这一位为马家鞠躬尽瘁的老者送行。
一尊鲜红的牌位,立在了宗祠的中央位置。此时马家,灯火通明,香火不绝。
明字辈金丹修士马明耀。老祖马明耀的生辰履历,由黄白锦缎工工整整抒写。
文昌阁中,马家修士们齐聚一堂,气氛庄严而又沉重。他们被其精神所感染,立下誓言,要为家族的荣耀而努力。
而在马朝风的眼里,只有四个字:“血债血偿!”
压抑的心情使得马朝风刚想独自待上一会儿。只听族长马超群突然说道:“小风,你来一下。”
“爷爷,节哀。”马朝风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