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学姐，我应该和你一起去和师姐解释的。”
张晨曦看着迎面走来的纪明月有些歉意地说道，他刚刚是真的没想起来。
纪明月摇了摇头：“我没和师姐聊这个，我们说的是晚会的事情。”
张晨曦刚想开口还想说些什么，纪明月却看着他轻声道：
“师姐没有误会什么，你不用担心，刚刚的事和你没关系。”
张晨曦见纪明月直接回答了他还没说出口的问题，只好点点头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纪明月从师姐那里回来后变得有些心事。
可是纪明月又说师姐没有误会什么，这让张晨曦很是疑惑。
两人没再说话，安静地看着舞台上的节目。
五个，四个，三个，两个，一个……
张晨曦心里默默数着节目的顺序，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节目一点点地推进，下一个节目便轮到他们了。
“这次还紧张吗学弟？”
纪明月察觉到张晨曦的表情变化，突然开口，语气轻松地对他说道。
“不算紧张吧，甚至还有点兴奋，就是那种……马上要上战场的感觉。”
张晨曦想了想后回答道，他不知道怎么和纪明月描述心里的感觉，希望这样说她能明白。
“上战场的感觉？”
纪明月挑了挑眉毛，对张晨曦的说法很感兴趣。
“嗯，就像你说的那样，去参加一场注定没有完美结局的反抗吧。
学姐，你想象一下现在我们站在一个西北边塞的城楼上，天空黑云密布，低沉在我们头顶上。
城下有数十万铁骑身披重甲，战马嘶鸣奔袭，像潮水一样涌来。
号角声响起，巨大的楼车，撞木缓缓逼近，战场上燃起熊熊大火，满天的箭矢如暴雨一般袭来，几乎挡住了视线。”
纪明月沉浸式的代入了一下张晨曦的描述后笑着问道：
“挺壮观的，学弟你还有武侠梦呢？然后呢，会发生什么？”
………
“感谢团队为我们带来的精彩舞蹈演出，每一个舞步是我们对过往岁月的深情回望，对未来梦想的热烈憧憬……”
主持人在舞台上念起了当前节目的结束语，下一个便是张晨曦他们的节目。
张晨曦和纪明月轻轻地挪动着脚步，缓缓推开了后台的门，一步步朝着等待区走去。
等待区里，灯光昏黄而晦暗，营造出一种静谧而又安和的氛围，与外界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待区外，灯光肆意地挥洒，如同无数流星划过夜空，绚丽夺目。
它们交织在一起，仿佛编织成了一张绚丽的光网，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其中。
观众们在这光影交错间欢呼着，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期待。
“接下来我会拔出长剑从城楼上凌空而下，背后的披挂在风中猎猎作响。
然后抬起剑尖指向前方，一人朝着千军万马奔去，去迎接这场注定不可能取胜的战争。
怎么样学姐，听起来是不是有些中二？哎你现在不许笑啊，表演完再笑。”
说到这里，张晨曦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男生应该都有过这样的幻想吧？
幻想自己是一个浪迹天涯侠客，败尽武林高手，最后放弃了逍遥自在选择保全家国大义抵抗外族。
张晨曦比较肤浅一点，想着如果还能有一个愿意跟随自己白马走江湖的漂亮女侠就更好了。
很难想象两人马上就要表演节目了，现在没有在做准备，而是聊起了偏离主题十万八千里的话题。
“四年的时间一晃而过，留给我们太多值得纪念的人和事。
《记念》，不仅仅是一个歌名，它更像是一封写给过去、现在与未来的情书，记录着我们共同的欢笑与泪水，见证着每一次成长与蜕变。”
主持人念起了节目的开场白，观众席欢呼声响起，掌声雷动。
“中二么？”
纪明月偏过脑袋笑了笑，嘴角勾起难以捉摸的笑容。
“那不如就中二下去吧学弟，放心，我会在城头为你擂鼓作势的。
现在，拿起你的剑去面对千军万马吧！”
纪明月张开双手，明亮的眼眸在昏暗中闪起异样的光彩，好像能照亮整个世界。
张晨曦不禁晃了神，一种从未有过异样的情绪从心头涌起。
没有时间再给他愣神了，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纪明月和张晨曦同学为我们带来的歌曲《记念》！”
张晨曦轻轻推开帷幕，纪明月紧跟在他身边。
舞台的边缘缓缓显现出两抹身影，仿佛是从旧时光电影中走出的男女主角。
他们的身影被拉长，投射在身后的地面上，形成两道交织的影子，仿佛是命运的红线，在不经意间将他们紧紧相连。
灯光全部熄灭，两道柔和的光束撒下。
张晨曦的眼里再没有观众的熙熙攘攘，没有灯光的颜色变化，他拿着话筒好像拿着他的长剑，将要面对千军万马。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钢琴前的蓝白礼裙，这个说要给自己“擂鼓”的女孩让他莫名觉得安心。
一切都像第一次彩排一样没有任何意外，张晨曦沉浸在歌曲中将情感分享给在座的观众。
………
“看流星滑过天边，许下我们的心愿”
歌曲接近尾声，张晨曦唱着倒数第二句缓缓朝纪明月走去。
观众席发出惊呼，有看过前两次彩排的人兴奋地盯着张晨曦的动作。
原本他们还在疑惑为什么正式的演出没有像彩排一样的“小彩蛋”，现在终于来了！
张晨曦走到纪明月身边，纪明月轻轻朝左边挪了挪，手指放下琴键，期待地看向他。
张晨曦面色平静，嘴角挂起淡淡的笑容，他坐在琴凳上心如止水，摁下了琴键。
两人并肩坐在琴凳上，温和的白色光束笼罩着二人，像是阳光中的天使低头。
“让现在，成为永远”
最后一句歌词随着钢琴声落幕，曲终。
张晨曦平静如水的内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涟漪，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让现在成为永远么？”
“原来学姐说的正式演出时会有的就是这种感觉吗？”
“可能只有真的沉浸在故事里面才能弹出学姐说的感情吧。”
张晨曦看了看纪明月，纪明月轻轻点头满意地笑了。
二人起身鞠躬后走下了舞台，黑色西装和蓝白礼裙消失在了幕后，留下掌声雷动的观众。
就像那胜仗归程的将军，带着那战前擂鼓的王妃。
在离开时他一眼就看到了举着那夸张应援灯牌和横幅带着墨镜的室友们，又在前排一个的座位上看见姜婉在向他招着手。
他无声地笑了笑，这里可不止他一个侠客，他还有几位一起饮酒舞剑的朋友，还有一个认识多年的知己。
这场千军万马的演出终于落下了帷幕，张晨曦想他会永远记得这个晚上，记住这个瞬间。
人们不就是为了几个瞬间活着的么，张晨曦感慨万千。
纪明月走在他身边默默看着他的侧脸，嘴边噙着微微的浅笑。
演出结束了，但是他们还在继续，不是吗？
“让现在成为永远……”
钢琴的余音还未消失，这句承载着纪明月美好祝愿，由张晨曦弹奏出的曲子似乎在预演着两人的故事。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