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说起话来慢吞吞的,嗲嗲的声音,像是还带着拐弯。
仿佛要把人魂儿都勾走似的。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能让最社恐的人变成彻底的社恐。
“还有一次,你偷看老爸带回来的健康杂志里的暧昧小短篇,晚上在床上扭来扭去睡不着,半夜做梦裤头湿了起来用台灯烤。结果把灯罩都给捂变形了”
陈青的脸滚烫滚烫的,结结巴巴的想要转移话题。
“谁……谁这么牛啊,还能把灯罩给捂变形了去。应,应该不可能吧。”
大姐姐已经穿上一件军绿色的男式风衣,正抬起雪白的大长腿,往一条黑色的运动裤里套。
这会儿,身为胜利者的她心情正无比愉悦,也不在意陈青的嘴硬。顺势就不再往下说。转而说起了另一件让陈青想用脚趾头抠出故宫来的事情。
“初二的时候搬家了,楼上的邓家姐姐非常漂亮。你……”
“球豆麻得~”陈青此刻羞耻心爆炸。压抑着声音求饶。再让她说下去,他就得当场去世了。死因是被他自己用脚趾头给坑杀的。
这会儿,就轮到陈青闻到自己脑花煮熟的清香了,想必撒点葱花辣椒酱就能吃了。他把脖子扭出嘎吱嘎吱的响声,费力的转向衣柜前的某‘大’姐姐。
“所以,你到底是是谁。”
某姐姐双手插兜,笑得眉眼弯弯一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嘴脸。
“我叫陈青,来自2030年。”
“啊,什么?”陈青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笑到眉眼弯成一泓新月的女孩。完全没听明白她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女孩见他一副懵逼树下懵逼果的样子,翻了个白眼继续给他解释。
“简单来说,就是网文里的重生,或者说穿越呗。平行时空的差异性懂的吧?”见陈青点头,她便继续解释:“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你,可能有一份正式而稳定的工作,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而我呢,在某一天,因为受够了日夜颠倒的工厂生活,选择了辞职摆烂,回家当个网文写手养活自己。”
“一线分流的时候吗?”
女孩的呼吸一窒,摇摇头。
“不是,是后来的事情。”
陈青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问她未来的事情。女孩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主动开口道:“一事无成”
话说一半,像是自嘲般轻笑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陈青的脑子里乱纷纷的,像是被塞满了各种东西,乱七八糟的挤成了一团,再被搅拌机一通乱搅和。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要从哪开始。完全没有想到网文中的情节,有一天也会让自己给遇到。
不过,女孩的话他倒是信了大半。剩下的就是性格使然,对亲人在内的所有人的不信任。
陈青用力的抓挠平整的板寸头,把痒痒的头皮挠得生疼。脑子里像是被宕机似的。
“那,那个等我穿个衣服,外面坐着说吧。”
女孩体贴点点头。
“嗯,我去趟卫生间。”
虽然室内没开灯,暗摸摸的让人看不清路。但对于女孩陈青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她在这房子里住了十几年,就算是梦游都能在家里,甚至是整个小区里逛个遍。
就像沉默的大多数人一样,她的人生轨迹从一出生就已经固定下来了。
原本,她以为她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生而为人,活着不易。
生下来活下去。
哪还敢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可是
手按在胸口,感觉原来跳动得很佛系的心,此刻正在欢呼雀跃。
重生或者是穿越,而且还年轻了20岁。
这真不是梦吗。
她太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了。
如果,如果这只是一场无比真实梦。
那,那她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反正也不是现实,放纵一回吧。
如果不是梦,那
管个屁啊。完全陌生的世界,都没有认识她的人了。怕什么社死,还需要顾忌别人的感受?上辈子因为这吃过的苦还不够吗。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她所顾虑的人了,从此她可以为了自己而活。活得自私,活得潇洒。
站在洗漱台前,仔细打量镜子里那个陌生的女孩。清纯绝艳的脸蛋,有种历经岁月的风情。那是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清冷,仿佛看破了世事,洗净疲惫的通透。新生的纯净与岁月的妩媚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一起。粉颊残留着些许红晕,眼神清冷通透。依稀可以看到几分母亲16岁时的风采,却少了几分那个时代的鲜活。
女孩不敢不敢置信的抬起纤白的手指轻抚粉嫩的脸颊。十指修长匀称,那是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祖母和妈妈都是这么说的。
不愿再想下去。她打开水龙头,捧着冰凉的水抹了把脸。然后用架子上陈青洗脸的毛巾擦干。
临出门,再看一眼镜子里那个宛若正准备赶赴战场的少女,那释然的笑光采夺目。
凌晨1点的客厅里,缠着少许残破蛛丝的日光灯把整个客厅照得一片冷白,一如窗外清冷的月光。
陈青坐在已经褪皮,甚至边角都有几处破皮的绿色三人沙发正中间。把小滚的水倒入茶盏,让茶叶上下翻腾,一如他的思绪。
穿越,重生?
平行时空?
她,真的是所谓的平行时空的自己吗?
这会儿一个人独处,他把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拿出来在脑海里一一回放分析。想要证明这一切不过是场梦,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以目前的信息来看,只能说这都是真的。所以他得再试探一下。
一缕香风,一声轻咦。
“居然泡银针,我还以为你会泡花茶呢。”
两只纤手搭在肩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下。带着鼻音的软糯的女声带着飘忽的尾音,如轻柔的羽毛般撩的人心痒痒的。
“这茶喝了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陈青没有回头,拿起茶盏将清澈的茶汤倒入两个白色碎瓷小茶杯里。
“坐”
“你一个人霸占了整张沙发,想让我坐你腿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