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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好像就是这么荒唐

    曾经,我也有过光明,俞雨就是那道光明的来源。

    我们在大三那年恋爱了,我们的大学在谢嘉北路,我们也是在北路的尽头拥吻,我们的感情来得匆匆,却十分坚定,她倔强的说要做我的妻子,我坚定的说要给他最好的未来,毕业后我进入绿能国际,她也进了一家不错的广告公司,我们为了我们的未来一起努力着,算算时间从我们相识到如今有也6个年头,我们早就可以进入婚姻的殿堂,甚至可能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曾很认真的对我说过,第一个孩子要叫任小鱼,第二个孩子一定要叫俞唯一,我名字里有个熠字谐音为一,就代表着俞雨是我的唯一,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我也曾感叹自己如此三生有幸能与她白头偕老,厮守终生。如果如果她还活着。

    胰腺癌,一个多么冰冷的名词。就这样降落在这个花一样的姑娘身上,曾经活泼可爱的姑娘已经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一次次的化疗折磨着她,将她身上的美好细数摧毁。

    在化疗前她对我说:“任熠,化疗会掉头发,那样我就不好看了,你能带我去拍婚纱照么,我想将自己最后的样子刻在你的心里。”我答应了她的要求,我们来到了丽江,通过旅拍的方式记录下了她最后的美好,在拉市海她用力扬起了她的婚纱与我想用,在茶马古道她与我并肩行走说说笑笑,在玉龙雪山下我们双手合十迎面朝拜,虔诚的祈求未来。然而,当我们从丽江归来,那份美好似乎也被悄然带回了现实。她的身体日渐虚弱,但那份笑容,那份坚强,却如同丽江的阳光一般,永远温暖着我的心房。

    俞雨的父母很早便离开了她,从小她就跟着她奶奶长大,俞雨也很孝顺,高中时就开始做兼职来维持着生活的开销。但是她奶奶在我们相识后的第二年就去世离开了她,那天晚上我陪着她,她哭了一晚,因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她就没有任何亲人了,她说:“奶奶把我养大,就是为了把我交到你的手里,现在她的使命完成了,所以她走了,任熠你不能辜负我,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听到这里我将她搂得更紧,想用这行动告诉她,我不会离开她,永远不会。

    但是这操蛋的生活好似不肯放过这个苦命的女孩,面对高昂的化疗费用,我们花光了所有积蓄,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孩,我哭得撕心裂肺,我骂这老天不得好死,骂这生活无情无义,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这样妥协,我要救她,即使倾尽全力,粉身碎骨,我愿意用我的命,来守护我生命中的这道曙光。

    花光积蓄之后,我便向银行贷款,银行的钱花光后,我就刷信用卡,信用卡刷爆后,我就借网贷,网贷花光之后,我就找身边的朋友借,可是面对着病魔我所有的努力都杯水车薪,俞雨还是在2年前的夜晚离开了我,在白布盖上她的脸庞那一刻,我生命中最后一道光也被无情湮灭。我拼尽了自己所有的努力,想去守护俞雨的生命,想去守护我们的未来,想去守护我们之间的承诺,可是做的一切还是那么微不足道,光明熄灭后留给我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面对着我的不妥协,我的不敢戏弄,生活还是给了我这致命的打击,好像就是这么荒唐。他嘲笑着我,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嘲笑着我的荒唐,他抢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

    在俞雨离开两个月后,我的债务危机彻底爆发,父母为了减轻我的压力,卖掉了老房子替我偿还了一大部分债务,为了不辜负父母的期望和朋友的信任,我拖着这具没有灵魂的身体再次工作在了自己的岗位上,将每个月的收入全部归还朋友,可是面对当时化疗不计后果的借贷投入,即使在两年内我工作中有了不小的起色,债务危机仍然没有很好的缓解,一大部分没有得到我归还欠款的朋友和网贷机构坐不住了,这场危机也在两年后的今天彻底爆发。。

    我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起身时看到陈煜明放在桌上的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写着路普科技有限公司人事主管-苏晓媛这家公司我很熟悉,是我们之前的合作公司,陈煜明应该是利用了他的人脉将我引荐到了这家公司,只是这家公司不在我的生活的城市,如果入职以为着我将离开这座充满俞雨气息的城市,这不免让我又犹豫了起来。随即我将名片放进自己上衣内袋,便往办公室走去。

    我回到办公室,整理起了自己的东西,然后来到人事部办理了离职手续,手续办理的很快,在我还没来得及离开公司大门前,所有权限都被取消,在我还想回办公室跟平时要好的同事准备道个别时,办公室的门禁已经无法识别我的信息,这不免让我觉得有点可笑。离开公司后,我的银行卡收到了两条转账短信,一条是3万元,是我结算的工资,这笔钱是没有那么多的我相信多出的部分是陈煜明通过他的运作给予我的安慰费,另一笔是陈煜明个人转给我的1万元,我打开微信,将1万元转给了他,对于这个上司我充满了愧疚,实在没办法接受他的好意,即使到了这一笔他都在为了我的将来考虑。很久之后他一直没有领取,然后我给周浩转了1万5给裘杰转了1万4,他们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对不起他们的信任,只要有能力我一定第一时间归还。做完这些后我面对着绿能国际的大楼,久久无语,心里充满着不舍。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我拿出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一到冰冷陌生的声音:“喂,您好,任先生,介于你已于我司解除劳动关系,请你于2日内办理单身公寓的退宿手续。”说完后在我还没来得及回应时对面便挂断了电话,因为我的离职,公司理所当然的收回了我的所有福利,就好像生活不容拒绝的夺走了我的俞雨一样,让我无力抵抗。我从身上拿出了烟,点然后就朝身边的台阶坐了下来,经过一天的折腾我已经没有了所有的力气,只想用尼古丁来维持我最后的清醒,来思考接下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