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着急,春节路上车也少,超着速,朝着街子古镇走去。没过多久,王沐就回到了位于街子的家中。他匆匆忙忙地上了楼,满心期待着能看到茶雪在家中的身影,然而事与愿违,屋子里空荡荡的,茶雪并不在。
王沐疑惑地走向冰箱,打开一看,里面的食材几乎没怎么减少。再往垃圾桶里一瞧,竟然有两个泡面盒子静静地躺在那里。他不禁皱起眉头,暗自嘀咕道:“茶雪这个小丫头片子,这两天居然都没有煮饭,全靠吃泡面度日,真是太不让人省心啦!”
说来也是奇怪,尽管相识已久,但王沐至今都没有茶雪的手机号码。每次想要开口询问,又觉得有些难为情,所以一直以来,两人都是通过 QQ 来保持联系和交流的。
就在王沐绞尽脑汁思考该如何找到茶雪的时候,突然听到“滴滴滴”的声音响起——原来是 QQ 消息来了。他连忙点开一看,果然是茶雪上线了,而且回复的还是昨天自己发给她的消息:“中午吃的排骨,晚上炒了个土豆肉片。”王沐看着这条消息,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好你个茶雪,竟然敢骗我!排骨和土豆明明都好好地躺在冰箱里呢,哪里被吃掉啦!”于是,他迅速在聊天框里输入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很快,茶雪便回复道:“在街子啊。”王沐接着追问:“街子哪儿?”然后便是一阵短暂的等待。终于,茶雪发来一张照片,当王沐看清照片上的地点时,心中顿时了然——那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美丽的味江河畔。
王沐二话不说,急匆匆地下了楼,准备立刻前往味江河去找茶雪。可谁知刚踏出楼道口,他就惊讶地发现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开始飘起了洁白的雪花。这些雪花如同精灵般在空中翩翩起舞,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外衣。又匆匆忙忙地上楼去取了一件茶雪的外套,然后步履匆匆地走出了小区。他沿着蜿蜒流淌的味江河一路找寻着茶雪的身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多时,他终于在远处瞧见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正静静地伫立在护栏之外。
那女子身姿绰约,却神情忧郁,眉头紧蹙,仿佛心中承载着千般愁绪万般忧思。她似乎对那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毫无察觉,任由它们肆意地打湿自己的秀发,浸润着那如火焰般艳丽的红裙。
王沐脚步轻缓地朝着女子走去,待到近前,他轻声问道:“大年三十的,难不成你这是打算跳河轻生吗?”
女子闻声转过头来,原本满脸的忧愁之色在刹那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先是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但这短暂的惊喜过后,很快又恢复到之前的淡定模样。只不过此时这份淡定之中,其眉宇之间已然不见了先前的忧伤之色。
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戏谑说道:“是啊,闲着也是闲着,我正琢磨着跳河玩玩呢。”
王沐听后并未感到惊讶,反而接着说道:“其实关于自杀这件事儿啊,我曾经认真研究过……”然而,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被茶雪硬生生地打断道:“嗯,这点儿我倒是清楚得很。像什么割腕吧,实在是太疼;而上吊呢,则臭气熏天;至于烧炭嘛,样子又太过丑陋。再瞧瞧这河水,如此之浅,就算真跳下去了,估计也就是摔断我的双腿而已,到头来还得劳烦那些消防官兵们大老远跑来把我给抬走。”
茶雪幽幽地说着,声音仿佛从幽深的山谷传来一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怨。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前方那静静流淌的河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迷茫与无助。
“我一个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看到这安静的河流,脑子一热,就迈了出去。”茶雪缓缓地解释道,声音里夹杂着些许颤抖。
“那你还愣在外面做什么?赶紧进来!”王沐焦急地喊道,同时伸出手去搀扶茶雪。
“有点冷啦,快扶我一把。”茶雪娇嗔地说道,身体微微颤抖着。
王沐连忙扶住茶雪,小心翼翼地将她翻过栏杆,带进了安全区域。随后,他拿着带来的外套,轻柔地披在了茶雪的肩上。
“你怎么又回来了?”茶雪一边说着,一边口中呼出白色的雾气。此时正值大年三十,街上虽然张灯结彩,但依旧掩盖不住冬日的严寒。
“在家里待着太无聊了,所以就想着回来看看。”王沐轻声回答道,眼睛不敢直视茶雪的脸庞。
听到这话,茶雪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温暖,就连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仿佛都要被这笑容所融化。
“难道说……你是因为不放心我,所以才急匆匆地赶回来的吗?”茶雪眨了眨眼,调皮地问道。
王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摆弄着衣角,对于这个问题不知该如何作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转移话题说道:“你大晚上的跑到河边来干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要骗我?明明吃的是方便面,可你却告诉我说是排骨和土豆炒肉。我刚才回去看过了,排骨和土豆都原封不动地放在那儿呢。”
“嘻嘻,被你发现了啊,不会做,虽然你给我说了一遍,但是谁知道怎么弄啊。”“我不是给你写了的嘛?”“看不懂。”“好吧,你还没回答我,这么晚了跑来河边干嘛呢。”茶雪淡淡的望着天空,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气温下降了点,雪花落地也不再融化,在树叶上,草地上铺上了薄薄的一层,白雪上的茶雪一席红裙,是那么娇艳,但是脸上的平淡,反差又是那么大。
“听说今晚河边有人放烟花,想来看看。”“你来看别人放烟花?”“是啊,我已经10多年没有放过烟花了。”眉宇间又浮起了忧愁,可能因为烟花想起了些什么事,王沐不想空气变得更感伤,也不好深问“这样,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等我十分钟,哪都别去。”说完,风一样溜着了。风雪中,茶雪也没走,也没动,冷冷的盯着天空,盯着远处的河流,忧愁和忧伤一直挂在眉间,脸庞变的更冷了,冷的冰雪都变的了温暖。
10分钟后,王沐开着车到了河边,茶雪见到他,走了过来。“外面冷,你坐在车里吧”。“不用,我感觉不到寒冷?”“是不是因为你心比雪还冷?”“你怎么知道?”“几年前,我也开始感受不到寒冷了,所以我懂你。”茶雪看着眼前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阳光,爱笑,但是眉宇间和自己很像,经常不由自主的挂着忧愁。
“你是来和我比谁更耐寒的吗?”茶雪依然淡淡的说着,不带任何情绪。“没有,你就站在这里吧,等我一下。”说完,王沐从车里抱了七八箱烟花,在30米开外一直排开,并把引线相连。茶雪见王沐抱出的烟花,眉间的忧愁不自觉的滑了下去,看来大号正在下线,小号马上来了。不过王沐感觉最近和茶雪相处,她的情绪波动没有那么大了,大号小号区别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了。
摆完烟花,王沐点了引线,马上跑回了茶雪身边“你害怕不,要不要捂住耳朵?”“不用,不怕的。”过了10几秒,随着一声炮响,一颗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漆黑的夜空,冲向天空,然后一声爆炸,五彩斑斓的烟花绽放,有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紫的等等,每一种颜色都鲜艳夺目,让人目不暇接。它们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的光芒,照亮了茶雪的脸,也融化了她冰冻的内心。茶雪望着天空中绚烂的烟花,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她原本以为生活就这样冰冷地过下去,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给她带来如此惊喜。
烟火渐渐散去,茶雪望着天空,王沐望着茶雪。
“谢谢你,给我带来了如此美丽的瞬间。”茶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仿佛这一刻,时间都为她而定格。要知道,这似乎是她今晚首次展颜一笑,先前那如冰霜般寒冷的神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刻,两人一同仰望着空旷无垠的夜空。只见片片洁白无瑕的雪花悠悠地飘落下来,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茶雪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始终停留在那漫天飞舞的雪花之上,许久未曾挪动一步。一旁的王沐见状,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他犹豫再三后开口道:“茶雪,外面天冷,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家避避寒吧。”然而,茶雪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是轻轻地吐出三个字:“先别动。”紧接着,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先是闪过一丝忐忑与不安,随后又是一阵矛盾和挣扎,其间还夹杂着些许期待和难以言喻的悲伤,最终定格成了一种无比坚定的神色。
就在这时,茶雪突然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王沐的眼睛,缓缓问道:“王沐,你是不是喜欢我?”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王沐耳边炸响,他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嘴巴张了张,却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见王沐半晌不语,茶雪秀眉微蹙,追问道:“难道你不喜欢我吗?”被茶雪这么一问,王沐如梦初醒,连忙急切地回答道:“喜欢,喜欢!像你这般天生丽质、貌若天仙的女子,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心生喜爱之情啊。”
听完王沐的回答,茶雪并没有流露出喜悦之色,反而继续追问:“那也就是说,你对我的喜欢仅仅只是出于男人一时的冲动咯?”王沐闻言,赶忙摇头摆手,连声否认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对你的感情绝非那么肤浅。”面对茶雪接二连三的质问,王沐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猫逼到墙角的老鼠,紧张得手足无措。
此时,茶雪步步紧逼,毫不留情地再次发问:“既然你喜欢我,那你打算何时向我表白呢?”王沐一听这话,刚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瞬间又变得煞白,整个人再次陷入呆滞状态。这已经是他今晚第二次因为茶雪而发呆了。他实在想不到平日里冷若冰霜的茶雪竟然会如此直截了当地问出这些问题。过了好一会儿,王沐才结结巴巴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我不敢。”
茶雪依旧神色淡然地说道:“为什么不敢呢?”
王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惶恐,“我怕向你表白后,如果被你拒绝了,你就会离我而去。我早已习惯那座房子里有你的身影存在。”
听到这话,茶雪微微挑眉,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要不你试试看?至少在今年的大年三十,我都不会离开那座房子。”
此时的王沐额头上冷汗直冒,内心无比紧张与煎熬。他对茶雪的喜爱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是他从未如此深爱着一个人的感受。然而,正因为这份爱太过深沉,让他总是患得患失,过于害怕失去她,以至于从来都未曾敢去思考表白这件事情。
“那……那你先等我一下,只需要等我几分钟就行。”说完,王沐转身朝着自己的汽车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又是几分钟过去了,茶雪站在原地,满心疑惑,完全不晓得王沐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就在这时,只见王沐打开了汽车的后备箱,从中取出一瓶茅台酒来。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拧开了瓶盖,仰起头便咕噜咕噜地猛灌了一大口下去。随后,他目光直直地望向茶雪,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莫名的勇气。
看到王沐这般模样,茶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且笑得比之前还要灿烂几分,“怎么样?现在准备好了吗?”
王沐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暗自嘀咕道:奇怪,明明喝了酒,怎么反而感觉更冷了呢?还是再等等吧。想到这里,他再次将瓶口对准嘴巴,咕噜咕噜地又喝了好几大口。
又耐心地等待了好几分钟之后,王沐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他心中暗自思忖:罢了罢了,不管那么多了,权且当作自己已然酩酊大醉,信口胡说一番吧!想到此处,他猛地将手中的酒瓶往旁边一扔,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茶雪走去。
走到茶雪跟前时,王沐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的双肩,并将刚刚在家里精心采摘而来的那一簇娇艳欲滴的蔷薇递到了她的面前。接着,他用略带颤抖却饱含深情的声音说道:“茶雪,其实我一直都非常非常喜欢你。自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便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住了。然而,我对你的这份喜欢绝非仅仅源于男人一时的冲动。相反,每次想到要向你表白,我都会觉得自己仿佛犯下了某种亵渎神明般的罪过。可是今天,就在这个大年三十的夜晚,在这漫天飞舞、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之下,我实在按捺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所以才想要鼓足勇气向你倾诉衷肠。茶雪,请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茶雪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王沐,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庞上依旧洋溢着如春花绽放般灿烂迷人的笑容。只见她缓缓地伸出手来,轻柔地接过了那束散发着淡淡芬芳的蔷薇花。随后,她朱唇轻启,轻轻吐出了一个字:“能!”
听到这个回答,王沐瞬间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一切。他就这样痴痴地望着茶雪,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而此时的茶雪见状,则俏皮地眨了眨眼,娇嗔道:“喂,人家都已经同意啦,难道你还不打算抱抱我吗?”
王沐终于从如梦似幻般的情境中回过神来,他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拥抱着茶雪。就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按下了暂停键,时间也停滞不前。远方绽放的绚烂烟花不再闪烁,河中潺潺流淌的溪水悄然静止,就连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和那刺骨的冷空气,仿佛也都被定格住了。唯有他们二人相互依偎在这片狭小而又温暖的空间里,幸福的感觉如同一股暖流,渐渐融化了落在头顶的薄薄积雪;温馨的氛围恰似一阵春风,轻轻拂去了刮在脸颊上的凛冽寒风。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许是几分钟,也许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沉浸在甜蜜之中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直到茶雪略带嗔怪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喂,瓜娃子,你快把我勒得喘不过气来了!”听到这话,王沐才如梦初醒一般,慌忙松开双手,涨红着脸退到一旁。他低着头,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不是说好不再叫我瓜娃子的嘛……”看着眼前这个羞涩可爱的大男孩,茶雪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俏皮地说道:“哼,今晚可是咱们正式成为恋人的第一天哦,从今往后,一切都由我说了算。我想怎么称呼你,就怎么称呼你。对啦,沐沐,人家肚子饿得咕咕叫啦,可不想再吃方便面那种没营养的东西咯。”
“走吧,咱们回家去,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一顿丰盛的年夜饭!从今往后啊,你就别再吃那没营养的方便面啦。”王沐一边微笑着对茶雪说道,一边转身迈步向前走去。然而,当他走出几步后,却发现身后的茶雪并没有跟上来。于是,王沐停下脚步,缓缓地回过头来。
只见茶雪静静地站在原地,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犹豫和羞涩。此刻,她轻轻地抬起右手,微微伸展开来,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王沐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然后自然而然地走上前去,紧紧握住了茶雪那柔软而温暖的小手。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心中那份浓浓的爱意。在这一瞬间,周围的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王沐牵着茶雪的手,慢慢地走向停在不远处的汽车。一路上,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但那种默契与温馨却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陶醉其中。
终于来到车前,王沐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茶雪坐进车内。随后,他自己也迅速坐到驾驶座上,启动车子,向着家的方向驶去。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而他们的心,也随着车辆的前行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