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校园的每个角落,但对于茶雪来说,这一天却如同噩梦一般降临。学校的论坛瞬间炸开了锅,班级群里也是消息不断,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着一个令人震惊的传闻——茶雪的母亲竟然是一名杀人犯,而且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更可怕的是,连那些血腥残忍的细节都被传得有模有样,据说当时父亲的鲜血溅满了茶雪全身。
“怪不得这个女人如此冷血,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真没想到,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茶雪居然有着这样不堪的家庭背景。”各种各样充满恶意与偏见的言论如潮水般在网络上蔓延开来,不断地发酵升温。
当得知这件事情后,茶雪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迅速传遍全身。那些曾经被她深埋在记忆深处的痛苦往事,如今就像恶魔一样被重新挖掘出来,并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暴露在全校师生的面前。她从未想过生活会对自己如此冷酷无情,自己早已失去双亲,成为孤独的存在;在学校里也一直低调行事,尽量不去招惹任何人,可即便如此,还是无法避免受到众人的伤害。
从此以后,茶雪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整日郁郁寡欢,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与哀伤。在学校里,无论是面对老师关切的询问,还是同学们友好的招呼,又或是室友们话语,她终紧闭双唇,不愿与人交流半句。因为此刻的她,内心已经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围墙,将外界的一切温暖与善意统统隔绝在外。
而此时,课程也已接近尾声,只剩下等待领取毕业证和学位证的日子。原本茶雪还曾计划着毕业后继续考研深造或者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但经历了这场风波之后,所有的梦想似乎都在一瞬间破灭了。既然没有人愿意给她机会,那她索性选择什么都不做,就这样默默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
每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学校的教室里,茶雪总是早早地来到座位上坐下。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从早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教室,到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她就这样一直默默地坐着。
一天课间休息时,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嘲笑声:“这不是校花茶雪吗?怎么成笑话了?”只见娜娜得意洋洋地挽着郭少,趾高气扬地走到茶雪面前,用一种挑衅的口吻说道。然而,面对这样的羞辱和嘲讽,茶雪连正眼都没瞧他们一下,更别说回应一句了。她就像一尊雕塑般,安静而坚定。
这时,郭少又开口了,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对茶雪说:“只要你向我低个头,乖乖做我的女人,我就能给你想要的一切。考研、工作、金钱、车子、名牌包包……这些统统都能满足你。但如果你不识好歹,不肯屈服于我,那么你什么都别想得到。告诉你,在整个都江堰,甚至是成都,没有哪一家事业单位敢录用你。而且,你既没有家庭作为后盾,又没有强大的社会关系,更没有亲人可以依靠。要是不低头认错,就只能等着去街头流浪吧!”
听完这番话,茶雪只是淡淡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上方摇曳的树叶,然后缓缓站起身来。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似乎完全没有把眼前这两个人放在眼里。对于茶雪来说,他们就如同空气中的尘埃一般微不足道,或者说是路边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根本不值得她浪费哪怕一个眼神。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迎来了毕业季。当其他同学都满心欢喜地拿着毕业证书,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时,茶雪却面临着严峻的就业问题。正如郭少所威胁的那样,她投递出去的一份份简历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尽管如此,茶雪并没有因此而气馁或绝望。因为她手中还握着几万块钱的积蓄,至少暂时不用担心会饿着肚子。
规模较大的企业纷纷将自己拒之门外,既然如此,那不如尝试寻找与自身专业毫不相干的工作。于是,茶雪漫无目的地在步行街上闲庭信步般地游荡着。走着走着,她的目光忽然被一家正在招聘教练的瑜伽馆所吸引。回想起往昔,自己曾经考取过瑜伽教练证,并且在这过去的四年里从未荒废,始终坚持着日常的练习。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茶雪毅然决然地走进这家瑜伽馆,并参加了面试。
根据老板提出的要求,茶雪顺利完成了好几个颇具挑战性的动作,同时还展示出自己持有的瑜伽教练证。令人欣喜的是,她最终成功通过了面试并被录用。这份工作的底薪为 1000 元,此外还有上课提成等额外收入。至此,工作之事终于尘埃落定,茶雪再也不必依赖以往的积蓄来维持生计了。
对于茶雪而言,担任瑜伽教练可谓是驾轻就熟。然而,为了避开那个令她心生恐惧的郭少,她果断更换了手机号码,并在单位附近租赁了一间狭小的单间作为居所。平日里,她的活动范围仅仅局限于住所和瑜伽馆之间,过着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茶雪并不擅长烹饪,所以每当用餐时间来临,她都不得不外出觅食以填饱肚子。
尽管生活给予了茶雪无数的伤痛,仿佛让她变得千疮百孔;尽管这个世界似乎总是对她充满了恶意,但无论如何,茶雪仍然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她独自一人承受着所有的压力和痛苦,抑郁而又压抑地生存着。在她的生命中,既没有亲人可以依靠,也没有知心好友能够倾诉衷肠,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爱人相伴左右。至于那些觊觎她身躯的男人们,在她眼中根本不配称之为爱人。可能因为读高中时冯强和李红的原因,对男人也失望透顶。
瑜伽班通常在周末时段顾客盈门、生意兴隆,所以一般情况下工作人员都会选择在平日调休。每逢休息日到来,茶雪着实不愿再将自己闷在那狭小简陋的出租屋内,可同样也没有兴致在都江堰市区漫无目的地游荡徘徊。
尽管对于郭少与娜娜的纠缠不休,她并不感到畏惧,但却由衷地害怕招惹麻烦——无论是费心费力地应对这两个如同垃圾般难缠的人,还是劳神伤财地重新寻觅一份新的工作。因此,每当休息之际,茶雪总会早早起身离开都江堰,奔赴周边的各大景区以舒缓身心、排遣烦闷。
青城前山也好,青城后山也罢,她都已经攀登过不计其数的次数。每一次踏上登山之旅,茶雪总是不停地鞭策激励着自己,勇敢地向自身的体能极限发起冲击与挑战。因为唯有让身体疲倦不堪,才能遏制住脑海中那些纷乱繁杂的思绪;也唯有让身体疲惫至极,方能静下心来悠然自得地品味领略大自然鬼斧神工般的美丽景致。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遭的众多景区几乎已被茶雪涉足遍了,大大小小的山峰也都被她征服得差不多了。一日闲来无事上网查阅资料时,偶然发现街子古镇竟有一条可以免费攀爬的康道。这一发现令她兴奋不已,当即决定本周要前往街子游玩数日。于是乎,在休息日前一天,茶雪便迫不及待地上网预订了一家位于古镇内的客栈,并在下班之后马不停蹄地赶往车站乘车出发。
当夜幕悄然降临的时候,茶雪终于抵达了这座古老的镇子。此时,天空已被如墨般的夜色所浸染,点点繁星闪烁其间。
她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将行李放置在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客栈里。随后,她随意地品尝了一些当地特色的小吃,这些食物虽然简单,但却有着独特的风味,稍稍缓解了她旅途的劳顿。
填饱肚子之后,茶雪开始毫无目的地在古镇中游荡起来。这里宁静而祥和,街道两旁的古建筑散发着岁月的气息,石板路上回荡着她轻轻的脚步声。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却又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在这里,没有人知晓她的过往,不知道她那曲折的身世,也不了解她那支离破碎的家庭背景。
茶雪的心中早已被无尽的忧愁和抑郁填满,以至于连一丝恐惧都无法容纳。因此,她总是偏爱那些无人问津的角落,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缓缓前行。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古镇边缘的一条宽阔河流旁。河水静静地流淌着,尽管河面宽广,但水流并不湍急。河畔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半个人影,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蛙鸣打破这夜的寂静。
茶雪就这样独自一人漫步在黑暗之中,脚下的路显得有些模糊不清。然而,对于此刻的她来说,黑暗却是如此美好、如此迷人。在这片黑暗之中,她无需伪装,可以做回真正的自己。她尽情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与静谧,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
走着走着,茶雪来到了一处水流较为湍急的河岸。这里建有一座小型的拦水坝,虽然落差不足两米,但奔腾而下的水流依然冲击出了一个小小的水潭。水潭中的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天上的星星,宛如一幅梦幻般的画卷。
那小瀑布发出的清脆声响,宛如恶魔的低语一般,在茶雪的耳畔不断回荡着:“跳下来吧,跳下来吧……只要纵身一跃,所有的痛苦与忧愁都会烟消云散。”这勾魂摄魄的声音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茶雪不由自主地迈出脚步,跨过了那道摇摇欲坠的栅栏。她双手紧紧拉住栅栏,身体前倾,面向黑暗的水潭。
此时,河畔的微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调皮地将她的秀发吹得凌乱不堪。茶雪不禁心想,如果从这里纵身跳下,一定会像投入母亲温暖的怀抱那般舒适吧。毕竟,自从父母离世后,那种来自家庭的温馨与关爱已离她远去多年。如今,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让她感到心力交瘁,倒不如就此结束生命,去另一个世界寻找曾经失去的亲情。
正当茶雪思绪纷飞、心乱如麻之时,一道突兀而陌生的男声骤然响起:“你是人还是鬼啊?”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她脑海中的幻想。由于多年来除了购买生活用品以及在食堂打饭时与他人有过简短交流外,几乎未曾与男性有过深入交谈,茶雪选择对这个声音置若罔闻。此刻,她只盼望着这个不速之客能够尽快离去,莫要干扰她静静享受这即将到来的死亡时刻。
然而,那个男人并未如她所愿那般转身离去,反倒是继续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你是不是想要跳河自尽啊?听我说,千万别这样干啊!”伴随着他这一声声高喊,茶雪不由得定睛看过去,终于瞧清楚了来者究竟是何模样。只见眼前这个男子相貌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一张脸,看起来年纪应该与自己相仿。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男生,茶雪心中既谈不上有什么好感,当然也不至于生出厌恶之情。
就在这时,只听见她冷不丁地开口问道:“为何我不能跳呢?”连她自己都感到有些诧异,不知怎的,竟然鬼使神差般跟这个人说起话来了。而听到茶雪如此回应之后,那名男子似乎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一般,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要知道,我可是专门研究过各种自杀方式的哟!像割腕这种方法,简直就是自讨苦吃嘛。且先不提能否成功割到动脉从而实现目的,光是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恐怕大多数人仅仅只是划破一层皮肤后便再也没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啦。而且啊,还有不少蠢货,明明只是想割腕自杀,结果一不小心却割断了筋脉,最终人虽然没死成,但双手却落下个残疾。再说说烧炭吧,据说这法子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好像挺不错的样子。可实际上呢,真正实施起来也是相当痛苦的哦。当一氧化碳逐渐充斥整个房间时,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窒息感绝对会令人生不如死。等到最后断气的时候呀,整个人的双眼都会紧紧凸起,面容扭曲狰狞。尤其是像您这般天生丽质的美女,如果选择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的话,岂不是会死得很难看吗?至于上吊那就更别提啦,不仅死状凄惨恐怖——大小便失禁、舌头伸得老长,而且还一点儿都不优雅呢。对了,别想着跳河啊!要是你真就这么淹死了,那倒也罢了,顶多就是身体慢慢腐烂,最后变得惨不忍睹,形成所谓的巨人观。可你瞧瞧这河水浅得很呐,河堤还那么高,你就算真跳下去了,估计也就是摔断条腿而已,想死都难成哟!到时候我还得拨打 119 叫人来把你给抬上去,多麻烦呀!既没死成,又得遭受断腿的剧痛折磨,何必呢?所以说啊,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却未曾料到这番话竟引得眼前这个男人如连珠炮般说了一大通废话。此时的茶雪早已没了继续跳河的心思,倒并非因为她贪生怕死,而是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不知为何,让她心中那份沉重的抑郁感稍稍减轻了一些。然而,这个男人却直直地盯着她,虽说不像其他男人那般毫不掩饰、色迷迷的,但茶雪向来讨厌被男人尤其是陌生男人这般注视着。于是,她忍不住开口骂了他“滚”,随后转身离去。看着那个男人被责骂后一脸悻然的模样,茶雪的嘴角竟然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何原因。
一直以来,茶雪都对暗黑系情有独钟,那深沉而神秘的氛围总能令她沉醉其中,尽情地享受着那份特有的寂静与孤独。然而,这一切却因那个男人的出现而彻底改变。如今的她,已不再像从前那般痴迷于暗黑所带来的宁静。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茶雪继续在这座古老的小镇中游荡。她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目光游离不定。不知不觉间,竟来到了一家酒馆门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再次看到了那个男人。只见他安静地坐在角落里,聆听着旁人歌唱。就在这时,台上的歌手突然向他发出了邀请,请他上台一同表演。
不知为何,茶雪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一般,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酒馆,并毫不犹豫地坐在了那个男人刚刚离开的位置上。当她坐下后才发现,桌上并没有摆放着酒,取而代之的仅仅只是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此时,舞台上的男人已经开始演唱起哈林的《春泥》。当歌曲进入高潮部分时,男人声嘶力竭、饱含深情地放声高歌,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而下。他那撕心裂肺般的演唱以及从歌声中传递出的无尽忧伤,深深地触动了茶雪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一向冷若冰霜的她,此刻竟然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自从高中毕业之后,茶雪就仿佛失去了哭泣的能力,无论遭遇何种挫折与困难,都未曾再流过一滴眼泪。或许是因为生活中再无能够真正打动她心灵之物,亦或是她早已将所有的泪水流干。但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然会被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接连影响了两次。第一次是在河边,他如同一束温暖的阳光,驱散了长久萦绕在她心头的黑暗;而这一次,则是他那动人心弦的歌声,让她感同身受,深切体会到了这个男人内心深处的哀伤。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的歌声终于落下帷幕。他慢慢地迈着步子朝自己走来、、。原本,她想要转身离去,但不知为何,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般,丝毫无法挪动。
ot唱歌挺不错的嘛。ot 茶雪不由自主地说出这七个字,尽管她已经极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冷漠疏离。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男人竟然再次愣住了,双眼直直地盯着她,那眼神让人有些不知所措。说实在话,对于这样的注视,她谈不上有多喜欢,但也并不觉得讨厌。
紧接着,这个男人十分大方地为她点了一杯速溶咖啡。没错,就是那种一元一包的速溶咖啡!看到这杯咖啡的时候,茶雪心中不禁闪过一丝鄙夷,心想这人可真够小气的。但当男人解释过后,她对他的好感却稍稍增加了那么一点。原来,他之所以选择速溶咖啡,并不是因为吝啬钱财,而是为了支持这家小店的老板能够继续经营下去,给手磨咖啡的钱,喝速溶咖啡。
就这样,两人坐在那里待了一会儿。期间,其他客人陆续上台演唱,但茶雪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像刚才那样沉浸其中了。那些歌声似乎缺少了某种情感的共鸣,无法触动她的心弦。于是,她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准备离开。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去理会那个男人,并非是因为反感他,仅仅只是习惯了以这种方式对待所有的男性而已。
夜晚降临,茶雪躺在客栈的床上,四周一片寂静。奇怪的是,今晚她竟不像往常那般惧怕孤独与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