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根看过去,只见巴特尔和一个中年人从车上下来,巴特尔看了一圈儿,发现他在这边儿,急忙伸手指着他跟那个中年人说了两句,中年人点点头,冲着他大声喊道:“小兄弟,我是敖德,教育局的副局长,你能不能过来一趟,我有话想跟你说!”
王根一听,立马儿想到昨儿个发的那个视频,现在教育局的人都过来了,大概是那个视频叫人关注到了,他们也知道了这个事儿,所以派人过来。
“没看我忙着啊,有事儿自己过来!”他哼了一声,一点儿面子不给。
敖德和巴特尔互相看看,没想到王根这么难交流,商量了两下儿,还是小心的顺着铁索桥爬过来。
看到俩人过来,他回到岸上,坐到一块大石头上。
巴特尔来到离他还有好几米的地方儿就停下来,在哪儿望着,显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敖德拉了拉巴特尔,但巴特尔昨天在王根这里吃了憋,显然是不打算再跟王根打交道,就是不动弹。
敖德没办法儿,只能陪着笑走过来:“小兄弟,你叫啥,不是咱们这儿的人吧,家是哪儿的?”
王根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敖德副局长,你找我就是拉闲话儿来了,还是说来查户口了?”
敖德叫他一句话憋得满脸通红,好歹也是个副局长,县里边儿谁见了他不说两句好话儿,谁敢这么跟他说话,不过今天的确是有事儿要对方帮忙,只能压着脾气笑道:
“小兄弟,你刚来这儿吧,可能对咱们这儿的情况不太了解,昨天你发的视频我们都看到了,作为教育局的,其实我们一直没放弃图鲁村附近村民的教育问题,一直都在想办法儿,但是你也知道,咱们这地界儿,穷,县财政根本没啥钱儿,别说去盖学校了,每年能不借钱儿工作就是好的了,这也是实在没办法儿!”
敖德说到这儿,观察着王根的神色,然后接着说道:“小兄弟,这个东西不能乱发的,你瞧能不能给撤了!”
“撤了干啥?”王根淡淡说道:“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啊?以前的大领导不是说过一句话儿啊,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人民,我来这儿也有一段儿时间了,但是你瞧瞧,这两点儿你们做到哪个了,县里边儿不作为,百姓们自己建个桥还要推了,推了不说,还要罚钱儿,你跟我说说,这是哪门子道理,再说说教育方面儿,那么多学生没法儿去县里上学,你们都干啥了?”
“这么多年,要不是陈书太老师坚持留在村儿里教学生,以你们的尿性,那些学生恐怕到现在都没学校上吧。”
敖德干笑一声:“我们知道,以前也协调过几个老师过来,但是他们这儿实在是太穷了,老师过来就受不了就都走了!”
“穷?你们也知道这边儿人穷啊,知道穷还不想着办法儿支援一下儿,你们到底是咋想的,非得叫我把事儿给捅出去了才知道着急!”
“我这不是过来处理了,小兄弟,你跟我说说,你想咋办?要不,我给你一点儿钱,你把视频给撤了。”
“给钱儿?”王根干脆叫他给气笑了:“你们有钱儿给我,就没钱儿管老百姓的死活?”
敖德被呛的说不出来话儿,一张脸憋得通红,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把他跟训孙子一样儿训那,要不是那条儿视频有点儿火的意思,好几万人都看到了,怕闹大了不好收场,他真想拍拍屁股走人。
“那你说,要咋样儿才能把视频给撤了!”
王根也不瞧他,伸出来两根手指头:“俩条件儿,给村儿里盖个学校,配套设施都弄齐了,第二,给这边儿安排最少五个老师,一年级一个,我不管你用啥办法儿,反正条件达不到,我是不会撤视频的,不光不会撤,下午的时候儿我还会再发,以后每天都发,不光发,我还在视频底下圈你们省里的领导,我倒要瞧瞧还有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儿了!”
敖德满脸为难的说道:“小兄弟,这条件不是这样儿开的,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儿,县财政根本就没多余的钱儿来办这个事儿啊!”
“那还有啥好谈的,你走吧!”王根站起来,到河道那儿把鱼都弄过来。
敖德苦笑着跟上来:“小兄弟,这样儿吧,我们花钱儿买你的视频扯下来行不?”
“行啊,一百万!”王根扭头说道。
敖德有点儿憋不住了,脸色涨得通红,差点儿骂出来,我在这儿跟你好声好气的说话儿,你把自个儿当啥了,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啊。
王根瞥了一眼他:“你做不了主,就回去找能做主的人过来。”
敖德憋屈的耷拉着脸,老半天才哼唧一声,扭头就要跟巴特尔离开。
“哎,等等!”敖德扭头看过来,心里得意,看来这家伙也是在漫天要价儿,等着他讨价还价儿,他不吭声就走,这家伙慌了,要主动降价儿了。
“那啥,巴特尔是吧,你回去也跟你们局里边儿商量一下儿,我们这边儿修桥,用了这么多人,材料费啥的就不找你们要了,工人的工资总得开,我给他们定的一个人一天两百,这个钱儿你们得出啊,你们要是不出的话,我今儿个开始,就发我们建桥的视频了,我都想好了,就说县里不管村民的死活,我们自己建桥还不让,非得叫我们过那个铁索桥,每年都摔死好几个人”
巴特尔一听,脸色儿立马儿变得铁青起来,我他娘,我就知道我不该过来,现在好了,连我自个儿都要搭进去了,一个人一天两百?钱儿那儿有那么好挣,县里边儿建筑队上菜一天一百五十块啊,你这是狮子大张嘴啊。
不过巴特尔也知道,王根根本就是个不讲理的,跟本说不通,憋着脸头也不回的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