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吕新月刚想说,楚阳好大的口气,结果就看到,她那位七十多岁的庞真师兄,本命剑断,鲜血从口中喷溅。
“庞真师兄!”
“不要打了!”
“这是个误会!”
“庞真师兄快停下吧!”
吕新月一开始,以为她的庞真师兄,有必胜的把握,可以帮她教训一下楚阳,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庞真师兄似乎不敌楚阳,连本命剑都断了。
奈何春溪道人庞真,已经着相了,根本听不进吕新月的话,并且也不想听。
他见自己被一种阵法困住,自己堂堂飞云宫掌教忘尘子座下最得意弟子,如果连此阵都破不开,还怎么继承掌教的衣钵。
而且他自己已经七十多岁了,他自认修行这么多年,必定能找到破阵之法。
他开始用心去感知,周围的气场,分析起来。
“此阵有点奇怪,周围地势平整,没有可以利用的特殊气场,不是什么大道之阵。”
“但只要是阵法,就有破解的规律,先找到阵眼。”
“纵观整个江南地区,所有玄门中人,也没有几个真正把阵法研究透彻的人,我估计这布阵之人,道行不会太高,他所能框定的范围就这么小,我有破阵的希望。”
阵法是有范围的,布阵者道行的深浅,也决定着阵法范围的大小。
因此,春溪道人庞真,才会有这种想法。
在确定阵法所覆盖的大致范围之后,下一步就是要找阵眼了,找到阵眼,就可以破阵。
阵眼是活的,待时而动。
“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阳变阴合而生水火木金土,五气顺布,四时行焉。”
春溪道人口中念念有词,他观察了周围的事物,发现只有地上的落叶,时而动,时而静。
起风时动,不起风时静。
一静一动,是为一阴一阳。
一阴一阳谓之道也。
这些落叶正是这座阵法的阵眼所在。
他嘴角微撇,眼中释放出一丝自信的目光。
他立刻擦掉嘴角的血迹,将剑柄丢掉,然后从怀中拽出三道灵符。
随后,他便将这三道灵符,分别钉在附近丢掉三棵树上。
随着他口中诵出经文,手指掐诀,三道灵符便各自喷出一道气流,然后汇聚到一起,三点交叉处,聚成一股劲风。
他微闭双眸,手中奋力掐诀,额头冒出汗珠,那股劲风越来越大,形成一股气旋,将满地的落叶全部吹起,卷入半空之中。
这些落叶,都是周围树木所掉落的枯枝败叶,此时被这股气旋卷起,使得这股气流更加具象化了。
如同一条在渡劫的巨蟒,枯叶是它的鳞片,它快速的盘转着,长而硕大的身躯,疯狂暴躁的扭动,似乎在对抗天劫,肆意释放着它的不甘。
“破!”紧接着,他张口又吐出一道灵符,嗖的一下打在那股气旋之上,只见一团火焰轰得一下爆燃。
被气旋卷起的所有枯叶,都被这股火焰给烧成了飞灰。
“庞真师兄,他破阵了!”吕新月惊呼道。
“破什么破,他再试图往前迈步,脚就别想要了!”楚阳说道。
吕新月朝楚阳翻了个白眼,她心想我庞真师兄七十多岁了,对于阵法的研究,难道还不如你?你比我年纪还小两岁呢!
“是吗?我师兄可比你厉害多了,人家研究阵法的时间,是你年龄的两倍,你就别显眼了,你刚才难道没看到吗?我庞真师兄,使出了四道灵符,其中三道风灵符,一道火雷符,直接就把你的这个所谓的阵法给破了,你还在嘴硬呢。”
吕新月现在,心情激动中带着愉悦,仿佛她的庞真师兄厉害,就代表她也跟着厉害似的,把她给激动的啊,就差更起来了。
楚阳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他对吕新月说道:“区区四道灵符,就想破我阵法,真当我这五绝阵,是白布的啊,你太乐观了,要把你师兄给害死的!”
此话一出,吕新月不以为然,而吕耀祖却是脸色一变,他连忙询问道:“楚大师,您的意思是,这五绝阵,会把春溪道人给害死吗?”
其实,吕耀祖还是比较关心春溪道人的安危的,倒不是他和春溪道人有交情,而是春溪道人背后是飞云宫,是忘尘子,如果春溪道人殒命在此,忘尘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将会引起飞云宫和吕家之间的纷争。
倒不是吕家怕了飞云宫,而是这些不必要的麻烦,都是可以避免的。
楚阳淡淡回答道:“也许吧,就看这春溪道人,是自不量力,还是知难而退了,他若是认输,我自然会将阵法解除。”
吕耀祖点点头,然后沉思道:“没想到,楚大师对道门阵法,竟然也有如此深入的研究,今日再次让我大开眼界,老朽佩服,佩服啊!”
吕耀祖已经被楚阳,给深深的折服了,他见识过楚阳超强的武道实力,也知道楚阳在玄门术法方面也有造诣,但是他没有想到,这造诣会这么深。
“爷爷,别听他瞎说,我庞真师兄,已经将他的阵法给破了,用了四张灵符,将他的阵眼烧毁了!”
“爷爷,你不懂道门的阵法,我来给您解释一下,刚才庞真师兄用火灵符,烧毁的就是阵眼,那些满地的枯叶,是阵法的关键所在,而现在阵眼已经被毁,那么阵法自然也就被破了!”
这吕新月对于道门阵法,并非完全不懂,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满地的枯叶是阵眼,但是她知道庞真师兄烧掉的一定是阵眼。
就在吕新月,为她师兄庞真开心时,却亲眼目睹,令她感到触目惊心的一幕。
只见庞真刚抬起一只右脚,想要迈过那道阵法的屏障时,就被一道“罡气剑”,无情的斩断!
右脚被齐整整的切下,可见里面森然的白骨。
鲜血哗啦就流了出来。
不过,庞真忍住不喊,但是疼痛感是无法减轻的,只是强忍着不发。
他脸色煞白,额头上有汗水流淌,脊背也湿透了,道袍后背位置湿漉漉的一大片。
他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稳住身形,然后从怀中,摸出一颗药丸,塞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