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池初羽正在擦拭留影石上不存在的灰尘,白老头叹口气,道:
“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能把我交给你师父啊。”
见他这样说,池初羽原本对这事只有四分好奇,现在也涨到了八分。
“行,我答应你。”
见池初羽表情认真,白老头才低眉扣着手指回道:
“那会儿云将离老是欺负我,我气不过想还手,但我斗不过他,还被他整得更惨了,之后,之后我就一时气愤没管住嘴,说了他两句。”
“你说他什么了?”
白老头嘴唇嗫嚅几下,眼一闭,回道:
“我,我就说他名字不好听,云将离一听就寓意不好,什么都会离他而去,说完他当时就把我揍了一顿,这事原本到这儿就算了。”
“可后来听说他师父突然死了,后来他的挚友也死了,接着就是他心上人和他闹别扭,两人就此分开了,之后就是他怀疑我当时说的话里带了诅咒,想要杀我报仇。”
白老头说完,头埋的更低了,恨不得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池初羽听完他的话,觉得有些奇怪,以她对师父的了解,他可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师父要真想杀他,早把他杀了,哪会留他在藏宝阁苟活,池初羽可不相信就那小小藏宝阁还能拦住她师父。
况且就以白老头处境,师父要真想杀他,没人会阻拦,或许一开始会有人拦着,可后面他们都巴不得白老头去死又怎么会拦他。
更何况要是真有仇怨在,师父他绝对会掰着手指头卡着时间去把他杀了。
这其中怕是有误会吧?
“我师父对你动手了?”
白老头抬起头摇了摇,回道:
“没有,但我看过他揍人,打得老狠了,一拳下去死了一片。”
说这话时,白老头脸上闪过惊恐,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那我师父是亲口放话说要杀你了?”
白老头脸上闪过茫然,他仔细回想了,回道:
“我没在他跟前,不知道他亲口说没说,不过听别人说他要杀我泄愤,我一得到消息就溜了。”
白老头在说这句话时,脸上还带着些许庆幸,但下一秒庆幸又变成了悔恨。
“当时我都要跑出凌霄宗了,是陈茂这个狗东西半路拦住我,说凭我自己是跑不掉的,我一想也是,毕竟云将离那么厉害,他说可以让我进他闭关的洞府躲躲,我一听想着这个洞府肯定能防住云将离,就这么去了,谁知就中了他的埋伏。”
白老头说完,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两巴掌,池初羽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搞得有些懵,但白老头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哭笑不得。
“也是我没脑子,当时要是警惕点儿多想想,哪会成如今这样。”
池初羽嘴角上扬有些想笑,但瞧他一脸懊悔又觉得现在笑人家不太厚道,只好憋住,将话题拉回正轨,道:
“既然你没亲口听我师父说过,你又怎么确定这不是陈茂为了骗你入陷阱编造的谎话?”
“不可能吧……当时我还发传音找云将离求救了呢,但到了最后他都没来。”
“呵,你猜他有没有料到你会传音求救?”
白老头听到这话,又仔细回想了当时的场景。
他那会快要撑不住了,意识迷离,依稀记得他的传音被结界挡下来。
“对啊,陈茂把陷阱设在洞府,因为那个地方隐蔽,防御又强,就算真有人过去,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但也因为这点,无缘无故叫我过去会很奇怪,保不齐我会因为这点不过去,所以他利用我和云将离的事诓骗我,害我傻傻跟他走了。”
白老头分析完,又对着自己的嘴来了一巴掌,懊恼道:
“我这个大嘴巴啊,啥事都和人说,现在好了,被人整成这副模样。”
“好了好了,这事都过去了,你再怎么打自己也没用,倒不如想想怎么报复回去,虽然陈茂死了,可另外几个还活着,你还有报仇的机会。”
白老头听到这话,摸了摸手腕上的疤,这是当年陈茂想要契约他强行破坏阵法留下的。
这道疤中含有陈茂的灵魂碎片,只有陈茂灵魂消散,这道疤痕才会消失。
先前听池初羽说陈茂卸任宗主之位,他还以为这人和那些老家伙一样,去后山闭关了呢。
可现在池初羽说陈茂死了,白老头却不信,不单单是因为手腕上的疤,还因为这人狡诈得很,哪会如此轻易丧命。
“你当真确定陈茂死了吗?我怎么觉得他还活着呢?”
说完,白老头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疤,又和池初羽解释一番这道疤的来历。
“这我可确定不了,毕竟他死的时候我还不知在那儿。”
“也是啊。”
白老头挠挠头道,面前人才百来岁她也不过是听别人说了才知晓的,又哪知道这事是真是假。
虽然按池初羽真实年龄来说她该是知道的,但当时池初羽早早就昏了过去,而在场的人又多,她哪知道陈茂是真死还是假死。
池初羽视线又落到白老头手腕上,眸中闪过一抹金光,她清楚瞧见那疤痕中确实有一抹不属于白老头的灵魂碎片。
看来这个陈茂也是要深入了解一下,明日得去藏书阁好好查查这人。
“我告诉你,陈茂这家伙鸡贼得很,他肯定没死,这家伙一定在酝酿大招,你可得提高警惕,我可是上过一回他的当。”
“放心,我明日就去查查他。”
“行。”
白老头说完,起身想回玉榣古筝里待着,陈茂的事自有人想,他就是个器灵,最后上阵打打架出出力就行,现在他还是回去歇着好。
但刚走近,又被池初羽拦下了。
他无奈扭头看向池初羽,道:
“小祖宗,你问的我都老实交代了,你还有什么事要问啊?”
“有啊,你刚才说我师父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祖突然死了,这个突然是怎么回事?还有我师父的挚友是谁你可知道?”
池初羽想到多年前,师父带她去那座雷岛的路上曾提到这位挚友。
只是师父不肯说这人是谁,如今能有知道这人是谁的机会,她自然是要问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