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师妹,鹿师妹,鹿苒,你怎么了?”
沉浸在幻想中的鹿苒听到池初羽的呼喊声,眼睛渐渐恢复清明。
她看着池初羽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眼睛一瞬间瞪得溜圆,紧张道:
“师,师姐。”
见鹿苒清醒过来,池初羽收回放在鹿苒肩膀上的手,后退一步,关切道:
“师妹你刚才是怎么了?”
鹿苒注意到池初羽后退的动作,眼里闪过失望,但听到池初羽的话,她慌忙垂下头,理了理额角的头发,道:
“没怎么,就是太累了,没休息而已。”
池初羽能听出鹿苒没有说实话,但她都不愿说,池初羽自然也不多过问,只笑着让她快些回去休息。
鹿苒胡乱点点头,最后看了池初羽才转身快步离开。
池初羽目送她离开,才坐到地上,背靠着书架,拿起一本书翻看。
而已经离开的鹿苒悄悄从书架后面探出一个脑袋,看着池初羽安静看书的身影,鹿苒觉得心底的恐慌都消散了不少。
“小鹿师姐。”
鹿苒听到有人叫自己吓得浑身一抖,见池初羽没往这边看,她拍了拍胸脯,安抚自己那被吓得噗通乱跳的小心脏。
鹿苒一回头就见赵晚满眼疑惑望抬脚朝她走来。
“你在那儿鬼鬼祟祟看什么呢?”
鹿苒担心赵晚咋咋呼呼的性子,会打扰池师姐看书,赶忙挽住她的手臂拖着往外走。
“诶,你干嘛,那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听到赵晚这大嗓门,鹿苒赶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回头透过书架缝隙,见池初羽仍旧在安安静静看书。
她才松了口气,回头狠狠瞪了赵迟迟一眼,道:
“这里是藏书阁,收起你的大嗓门。”
鹿苒手劲很大,赵晚被捂得喘不过气,一张脸都憋红了。
她赶忙竖起三根手指,对着鹿苒疯狂眨眼,保证她一句话不说。
见此,鹿苒才松开捂嘴的手。
手一松开,赵晚就猛吸几口气,还没喘出来,就被鹿苒扯着出了藏书阁。
摇光峰鹿苒住处,
赵晚毫无形象瘫在鹿苒的床上,虚弱地晃了晃被鹿苒扯了一路的手臂,道:
“不是,你跑这么快,是见到鬼了啊?”
鹿苒玉简看着上面的小人,露出一个不值钱的痴笑,听到赵晚的话,回头睨了她一眼,道:
“你才见鬼了,我可是见到池师姐了。”
说到这儿,鹿苒骄傲的扬起下巴,将玉简往赵晚跟前一递,随后又宝贝的收回。
赵晚听到这话,一骨碌翻身坐起,不敢相信道:
“你真见到了?你不会说谎话诓我吧?”
“没骗你,我真见到了,我还和池师姐说上话了呢,嘿嘿,池师姐她还叫我鹿师妹,还碰我手了,对了肩膀也碰了。”
鹿苒看着玉简上池初羽的小人,高兴的晃了晃脑袋。
赵晚见此,几步走到鹿苒面前,道:
“所以你刚才在那儿鬼鬼祟祟是在看池师姐?而池师姐就在那块看书?”
“嗯哼。”
得到回答,赵晚一把抓住鹿苒的肩膀,使劲摇晃,嘴里哀嚎,道:
“那可是池师姐啊,你知道想见她一面有多难吗?你居然就这样让我和池师姐错过了,啊啊啊啊!鹿苒我要杀了你!”
听到赵晚这话,鹿苒笑得跟开心了,她将玉简放到一边,抓住赵晚的手放到她脖子上,道:
“那你掐死我吧,反正我见到池师姐,还和她说上话了,此生无憾,死也愿意了。”
听到这话,赵晚更绝望了,她收回手,瞪了鹿苒一眼,跺了跺脚,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她离开时还特意加重了脚步,每走一步都发出“咚”的声音。
看她这样,鹿苒扑哧笑出声,等她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偏头对上小人的眼神,想到了她刚入宗时,没什么朋友,加之经历了家里那些事,她害怕和人接触。
除了那时护送她的师姐偶尔会来找她聊两句外,她就没有别的朋友了。
但她和那位师姐的关系也算不上是朋友,从她那日将师姐给的符纸折算成灵石给她后,师姐便没再来找过她了。
只偶尔遇上了,点点头算作打过招呼。
鹿苒至今还记得,那天师姐的同伴问她是不是认识自己,可师姐却摇头否定了。
为此鹿苒还伤心难过一阵,可渐渐的她也明白了。
她是亲传弟子,师姐是外门弟子,若那天师姐要是说认识,便会有许多人借着她的名号来找她。
师姐还要在外门生存下去,肯定不好拒绝,而她肯定也怕自己也会哪一天守不住自己的心,变得贪得无厌,借着这点儿交情找鹿苒帮忙。
鹿苒虽然想清楚了这个道理,可她还是很难过,一个能谈心的人都没有,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很压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那天她没由来的心底烦躁,将桌上的东西朝地上扔去发泄怒火。
桌上放着的玉简砸到地上,不知怎的跳出了一个小人的虚影。
鹿苒烦躁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无意间与小人对视上。
那张无波无澜的脸,瞬间让她眼前闪过许多画面。
有床幔降下时,知意最后那流着泪没什么反应承受一切的表情,有娘亲躺在棺材中苍白没有表情的脸,还有小小的鹿苒被困在四方院中,看着窗外没有情绪的眼神。
最后一切画面融合成了面前的小人。
鹿苒那时才注意到了小人衣服上染着血,像是刚经历了一次大战。
她看着小人下方“池初羽”三字,突然生出想要好好了解她的冲动。
鹿苒没有朋友,又少与人交谈,想要了解池初羽,便只能去藏书阁查找。
万幸的事,她找到了,但那上面除了记载她是不留峰玉阙仙君的二弟子,天赋绝佳,是那届宗门大比金丹第一外,再没有其他信息。
那天她看着玉简上的小人出神,她觉得池初羽一定经历过什么,不然她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
可她找不到,想开口找别人问问,但她却没有勇气去问。
也是那时她遇到了赵晚,赵晚见她看的是池初羽的虚影,主动上前拉住她的手,问她是不是也喜欢池师姐?
鹿苒看着怀里的小人,没有急着回答,她只是对着人感到好奇,不清楚这到底算不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