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
裴言清把情况大致交代了一下。
之前的失踪都是悄无声息的,所以戒律司一直找不到线索,甚至连人几时不见的都不知道。
所有能找到的线索都是关于半夜的怪叫。
可戒律司一连几宿都不睡,却什么也没听到。因此,裴言清才扮做普通弟子,而秦漠则留在戒律司。
果不其然,住在弟子居的裴言清在夜里听到了怪叫,便立马传音给了秦漠。
秦漠当即率领戒律司弟子前去藏书阁,但大部分弟子刚刚筑基,不能长时间抵抗怪叫,所有他便一个人拖住了黑斗。
后面的事情叶遥他们也知道了,便不再多言。
“秦漠将沾了黑斗人血的泥土带了回去,”裴言清道:“你们刚刚怀疑的几人我们也有所怀疑,但后面发现这血同那几人的腰牌都不相符,而且里面还残留有魔气。”
苍云所有弟子的腰牌都需要滴心头血才能激活,而心头血最为精纯,分发腰牌时,戒律司都会留存一部分心头血入档。
“但黑斗显然很熟悉琢玉堂地形,我们怀疑有内应,我和秦漠,需要隐藏身份,希望你们可以协助。”
裴言清道。
方文心和时越都表示没问题,叶遥也就说:“我也一样。”
她又道:“秦少司如果一直不说话的话,会很显眼。”
“所以他要跟着你去学符篆。”
“啊?”
什么叫所以,这是很理所当然的吗?
裴言清斟酌了一下,“学符篆的,都比较特立独行,不会有人察觉的。”
这还真让人无法反驳。
一连几日都再没有人失踪。
让人不由怀疑,是不是已经被内应发现了。
秦漠吃下易容丹后,变成个长相可爱,圆脸大眼的模样。
当他冷着脸,去灵药宗把战五渣颜无絮拖出来暴打的时候,还被琼碧嘲笑了一顿。
“哈哈哈,别看我,我也没办法,他给你吃的是十日有效期的易容丹,洗灵丹很贵,你买不起。”琼碧很不负责任道。
心里想的却是:不愧是她徒弟,这脸捏得不错。
所以秦漠只能顶着这么一张脸活动。
又因为裴言清化名秦宴,二人又老走在一起,便总有人问,“你哥怎么和你长得这么不一样?”
方文心不愧是社交小天才,现在剑术课上大家都一口一个“秦大哥”,在他的带领下,从来没有人怀疑过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秦宴”。
“唉,他之前就是太内向了,明明剑术不错是吧。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注意到他?我第一次来就跟他当兄弟了……什么?升阶测验没见过。呃,他是前前前届的,你们当然不知道……那你看看,要不怎么说是我兄弟呢……”
裴言清应付完来找他询问剑术的弟子,那边方文心还在喋喋不休、口若悬河,已经给他编造出祖宗十八代了。
心里叹气,是想融入,但这是不是太融入。
而时越则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让他帮忙指导自己的剑术。
等他出去透气的时候,就看到秦漠顶着一张巨可爱的脸,生无可恋地蹲在树下。
秦漠朝他比了一串手势。
[那个老头真是鸡蛋里挑骨头我已经要忍不住开口了。]
裴言清看到他最后一个手势是只有中指竖起来,其他手指都放下去。
又是什么自创的手语?
“这个什么意思?”裴言清为了方便秦漠回答,复刻了他的动作。
就见秦漠又是一顿比划。
[你别朝着我比这个,没什么特别的意思。都是叶遥教的,这个手势可以表示极度强烈的心情,我想用就用了。]
二人又是对视一眼,重重叹气。
“秦大哥!秦二哥!”
方文心的声音。
他当时坚持一定要这样喊,还辩解道:“这样都不用解释,内鬼绝对察觉不到!”
除了他,一起来的还有叶遥、时越和谢景行,所以几人便一同商讨。
谢景行能参与进来,主要是因为和叶遥他们知根知底,突兀出现两个人很奇怪,所以告诉了他一部分情况。
“叶遥整了个大的。”
方文心神神秘秘的说,“走走走我们去安全的地方说。”
秦漠最后一个进门,顺手在房间外布置了一道结界。
“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
叶遥没有邀功,她边说边从乾坤袋里拿出纸笔。
“我问了陈掌教,还查阅了一些古籍。”
叶遥拿出一对儿金属制的东西,每个上面都有个外扩的精巧结构,看不出具体什么材质。
叶遥摸了摸鼻子,所谓“古籍”都是杜撰,这是模仿她原来世界里的声波防御系统,没有新材料,就用符篆来加持。
“传音符可以靠灵力传递声音,我猜想把符反画之后,是否可以让符篆主动的吸收周围带有灵力的声音。”
说着她便拿出一沓上课的时候蹭陈灼的好符纸和咒水画出来的“反向传音符”。
谢景行接着道:“但符篆毕竟承受不了这么多灵力,所以叶遥拜托我做了这个。”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金属制品,分别塞入耳内,“里面的材料和结构可以存储灵力,是一个极小的灵力阵。反向传音符放在第一层,然后是存储灵力的第二层,最后是外部的释灵阵。”
“这样一来,戒律司的弟子们就可以戴上这个,不用担心巨鸟的灵力攻击了。”方文心道。
裴言清和秦漠坐直了身子,相视一眼,人手一多,便可以保障更多弟子的安全。
而他们也不至于处处受掣。
“多谢诸位。”
裴言清认真行礼。
方文心和时越有点不好意思,他俩在这事上也没出多少力,就是给谢景行端茶倒水。
“如今就是得在短时间里做出来,谢兄可否随我去炼器宗,亲自指导?”
谢景行自然二话不说。
“叶姑娘的反向传音符可否给我看看,我曾随师娘学过,会一点儿,我们一起画更快。”
裴言清讲得不无道理,他们三人不可能都同时离开琢玉堂去其他宗画符,如果有情况都不能及时反应。
况且画符的工程量要小很多,完全可以在这里完成。
二人遂到一旁的书案上商讨。
每个符修光符头就有好几种画法,主事神请的也不一样,还有起笔落笔手势的不同,这也就导致了同一个符有几种不同的画法。
反向画之后,这个误差就被拉得更大了。
叶遥迟疑了一下——她字怪丑的。
但还是拿给裴言清看了一眼。
良久,那人才道:“这是敕、令两字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