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房间里，只有键盘的哒哒声打破了宁静。空调像往常一样准时关掉，热得工作效率下降，加班时间反而变多了。有人向上面反映过，但暂时没什么改善迹象。听说是预算问题，但没人真正去确认。
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显示过了晚上10点。两三个小时前还在加班闲聊的同事们，现在都默默敲着键盘。这一幕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先走了。”
“辛苦了。”
我趁着一个合适的时机收工，准备回家。回家的路程单程要两个小时，现在不走，明早肯定起不来。虽然明天是休息日，但照常还是得早起。剩下的工作，下周再说吧。
外面天空看起来不妙，乌云密布，不过还没下雨。看来天气预报不准，伞可以不用带了。
“白墨，等等，临走前能帮我看一下这个吗？”
“啊，这个是……”
我回答了同事的问题，终于离开了公司。看到地铁驶离的背影，又得晚一会了。虽然心里有点希望他早点问，但工作就是要互相帮助。无奈地等着下一班的到来。
到了这个时间，地铁上已经空了不少。我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下，随便刷刷新闻网站和论坛，打发时间。
尽量避开那些让人心情不好的新闻或文章。毕竟工作压力已经够大了，精神上也够累的，真不想再因为消遣弄得心情更糟。我翻着找一些轻松的新闻，或者能让人放松的视频。
一边看着哈基米的视频治愈心情，一边脑子里还是绕不开工作的事。人际关系还算正常，至少不会影响到工作，而且也不是每天都加班。总的来说，我知道自己这份工作其实也没那么差。毕竟，当初选择它就是为了稳定，现在也没打算抱怨工资低的问题，但现实跟最初想象的差距还是很大。
如果中了彩票，我肯定第一时间辞职。不是因为这份工作特别让人讨厌，只是单纯讨厌工作这件事。我知道自己有些不适合社会，但同时也害怕走上没有明确方向的未来。
想着想辞职，最后却还是为了生活继续工作。真是无奈。心里被不安和压力捆绑着，时不时会想，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义，未来会是什么样的呢？
算了，又开始犯老毛病了。
我想转移注意力，随便翻看了几条新闻，忽然被一个标题吸引住了：“人气攀升中的魔法少女偶像”。虽然我对现实里的偶像不太了解，但“魔法少女”这个词还是勾起了我的兴趣。
点开文章后，图片映入眼帘——一个穿着可爱蕾丝裙、笑容像太阳般灿烂的美少女，周围还飘着火焰装饰。她的名字好像叫“魔法少女阳光”。文章里还有一个视频链接，我点进去，看到她一边操控着炫目的火焰，一边又唱又跳。看上去不像是CG或者合成特效，确实有点像真正的“魔法少女偶像”。
魔法少女出现在这个世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好像也没多久。小时候，似乎还没有这么一说，具体的时间记不太清了。
不知不觉间，魔法少女已经融入了社会，成为理所当然的一部分。但她们依然充满谜团。大家知道她们在跟某种东西战斗，但没人清楚敌人到底是什么。有传言说，魔法少女原本只是普通少女，变身成了魔法少女；也有人认为她们来自某个魔法世界，属于异世界来客。总之，关于魔法少女的真相，其实大家一无所知。
不过，想想这些好像也没什么劲。
越想越觉得魔法少女是个神秘的存在，但突然又失去了兴趣。这种事常有。虽然魔法少女确实挺神奇的，但我并没有想要去弄清楚它背后秘密的冲动。估计大家都差不多吧。
我关掉了魔法少女偶像的新闻，打开了一款手游。
这游戏叫《魔法少女大战》，角色都是以现实中的魔法少女为原型的，意外地挺有趣，是打发时间的好选择。
啊，对了，这游戏也是和魔法少女有关的。
看来，魔法少女这种存在确实已经被社会接受了。
地铁站离我家还挺远的。刚搬来的时候，被这里便宜的房租吸引，觉得每天走走也算锻炼，没什么问题。可几年下来，走这段路确实让我有些厌倦。虽然现在后悔没选离地铁站近点的房子，但当时经济状况确实不允许，想再多也没用。更何况，现在也没心思再折腾搬家了。
一路走着，手机也没法看，脑子里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平时可能会考虑休息日干点什么，或者想着工作的事，但今天却总是想到自己的年龄。
没错，今天是我生日。曾经还算是20多岁的我，现在正式踏入了30岁的门槛。而且因为至今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按传说我已经成了“大魔法师”了。想到这儿，我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幸好这条路上没人，不然一个大半夜在街上突然发笑的30岁男人，估计看见的人都得报警。
漫画或者电视剧里经常有角色忘记自己生日的情节。为了制造惊喜感，这种设定可能是必要的吧。但说实话，我是肯定做不到忘记自己生日的。每次生日临近，总会有种“又要老一岁了”的情绪涌上心头。
说我消极也好，负面思考也好，这种性格从小就有。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往坏处想，甚至因此还得了失眠症，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每次都想着要摆脱这种状态，试着让自己换个角度想事情，但那些糟糕的念头就像橡皮泥一样，死死粘在心里，怎么甩都甩不掉。得想些开心的事，来点让人高兴的事情吧。有什么能让我开心呢？
比如，游戏的事，嗯，《魔法少女战争》之类的。
“……”
我忽然感觉周围好像变暗了。起初以为是错觉，但很快意识到并非如此——路灯全灭了。
已经走到居民区深处，四周没有商店和红绿灯，所以一开始没有注意到，但现在我发现所有房子都没有亮光，连路灯也一盏不亮。或许是停电了。
不过，月光居然这么亮。明明没有灯光，但四周却看得一清二楚。
我抬头看向天空，发现一轮满月高悬，周围没有一丝云朵，星星也在闪烁。美得让人不敢相信。月光下，有一个轮廓显现出来。
“……魔法少女？”
那景象仿佛是一幅画。满月映照为背景，怪物在空中飞舞，而少女正飞起一脚将它踢飞。转瞬即逝间，怪物如同融化在空气中消失，而少女也随着重力下坠。
我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并不是因为我有任何明确的想法，事实上这距离根本不可能赶得上。而且，作为魔法少女，或许她就算掉下来也不会有事。事后想想，我那时的举动完全没有意义。只是当时身体自己动了，等我回过神来，周围已经恢复成了熟悉的景象。
天空中的魔法少女和那轮巨大的满月都消失了，眼前只剩下阴云密布的夜空，以及被灯光照亮的普通居民区。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脸颊已经湿了。
哦，对了。
今天天气预报有雨。
我按着隐隐作痛的头，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早上七点了。跟彻夜失眠的那段日子比，现在倒是好多了，但只要睡眠的不足，头还是会疼。真想早点彻底摆脱失眠，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好转的迹象。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刷着手机，突然看到篇关于魔法少女的文章。平时都是随便翻过去，但今天莫名有点想点进去看看。
内容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介绍一些受欢迎和实力强的魔法少女，最后还附了魔法少女官方主页的链接。
其实我早知道有这个官网，但从来没去看过。人对不感兴趣的东西总是无所谓。像那款魔法少女的游戏，我也只是下载来打发时间，并不是多喜欢。
不过昨天发生的事让我无法忽视，总觉得该多了解点关于魔法少女的事。
魔法少女的介绍页面上，有她们与怪物战斗的视频，还有人气投票等各种内容。有的服务是免费的，也有些是要氪金才能使用的收费服务。看来魔法少女的活动比我想象的要现实得多，完全没有什么梦幻的感觉。
或许魔法少女原本就是普通少女的说法也不是不可能。她们战斗的代价可能是拿到工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顺手点开了一个粉丝交流论坛，发现昨天有个叫“轰雷酱？”的魔法少女似乎宣布退役了，讨论区一下子热闹了起来。看来魔法少女还有退役这回事。
随便浏览了一圈官网的内容，我也顺便找了一下昨天那个魔法少女的消息，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其实仔细想想，当时太暗了，我根本看不清她的样子，唯一的线索就是她战斗的地点和时间。虽然我想着或许能从视频或论坛里找到点什么，但最终搜出来的，不是没什么用的东西，就是一些恶趣味的留言。
在看视频和搜索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此时，困意早就消散了，哪怕身子还觉得有些疲惫、头也隐隐作痛，但再回床上睡觉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还是起来吧。
我照例刷牙洗脸，剃了个胡子。今天没什么出门的打算，头发也懒得弄了。
按照惯例完成了这些步骤后，我最后看向了镜子。
镜中照应到我身后漂着一颗带有脸的南瓜。
吓得猛地转过身，只见那南瓜的表情突然变了
“早上好，白墨！今天天气不错吧！”
南瓜用清晰而洪亮的声音说道。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算是讨厌的虫子出现时，也没喊过，可现在竟然发出了如此狼狈的惨叫，腿还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他想逃离这个诡异的南瓜怪物，可却动弹不得。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啊！？”
已经完全没时间顾虑什么“这么早会不会扰民”了。
一个未知的存在，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想逃走已经来不及了。各种混杂的恐惧感交织在一起，迅速让他陷入了恐慌。
“被吓成这样，还真让我有点受伤呢。不过别担心，我可不会吃了你。”南瓜开口道，声音听起来似乎还带点委屈。
“你、你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会在我家？！”
“我叫杰克！是负责魔法少女的招募和后勤支援的。”
“魔、魔法少女……？”
如果要说有没有什么联想，那当然是有的。昨天看到的那些景象，毫无疑问应该就是这个。难道我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这家伙是来抹消我的记忆的？
察觉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被恐惧扭曲，冷汗直流。他脑中一片混乱，搞不清楚这个奇怪的南瓜究竟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目的又是什么。
内心陷入混乱，而南瓜怪物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紧张的氛围，反而兴高采烈地说道：
“白墨，我希望你成为魔法少女！”
自古以来，这个世界周期性地产生扭曲。这种周期并不是一百年或一千年，而是自人类有历史以来一直再积蓄，只不过此前人类直接面对这种现象的情况一次都没有发生过。
尽管如此，人类还是通过魔法、咒术、气以及各种力量，意识到了扭曲的存在。而且，他们深信，终有一天，这种扭曲会导致他们的灭亡。
即将到来的毁灭。为了抵御这场灾难而创造出的战斗体系。
那就是，魔法少女。
魔法少女的使命，是讨伐从扭曲中爬出来的超自然怪物，拯救人类于灭亡之中。
魔法少女并不是人人都能胜任的角色。只有未成年的纯洁少女，才能充分发挥她们的力量，甚至超越设计者的预期。
魔法少女是被选中的英雄。
她们是背负着保护世界使命的战士。
如果没有她们，这个世界就只能等着灭亡。
“我这样理解没错吧？”
“完全正确！果然是我看中的魔法少女候选人！”
被要求成为魔法少女，我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毕竟我不是女性，就算我是女性，我也不符合年龄。简单来说，我跟魔法少女这个头衔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
不过，那个南瓜头的怪物并没有放弃。他虽然听了我的拒绝理由，却依然大言不惭地说那些问题都不算什么，恳求我至少先听听他的说法。
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想成为魔法少女，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个决定。
但我确实对魔法少女这个存在有些疑问，所以这次的机会对我来说也算是刚刚好。
杰克说让我至少听听他的故事，听完之后如果我拒绝了他也没理由抱怨。
在这样的想法驱使下，决定先听听杰克的故事。结果发现，虽然听起来很宏大，但是实际上也只是份会发工资的工作罢了。
“为了守护世界而战斗！可不是说要你无偿去战斗！魔法少女根据她们的功绩可以享受各种服务！还可以拿到很多钱！这比普通工作、死气沉沉地活着要刺激得多！”
“……抱歉，容我拒绝。”
“为什么！？难道你愿意看着世界灭亡！？”
“这倒是不愿意，但让我去战斗的话，那我可真没兴趣。”
以生命为代价换来刺激有趣的生活，或许确实有人会对此心动。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我并不想否定有不同理念的人。
但我就是不想。你以为我为什么选择了现在的工作？这份工作根本不好玩，反而让我压力山大，时常想辞职。但是，我完全没打算真的辞职。
我不想过没有未来的生活。不想打人生的赌。我想沿着平坦的轨道走下去。
当然，生活可能少了点刺激。或许这就是单纯为了生存而活，没有什么趣味的人生。但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不，我觉得这样是最好的。
“我想平平淡淡地活着。”
这就是我想要的全部。
“白墨你有着超凡的才能！当上魔法少女也没什么危险！还能稳定赚钱！”
“我现在的工作也能让我勉强过下去。”
虽然工资不高，但对于一个单身男人来说，勉强能维持收支平衡。
“看到孩子们都在拼命战斗！你难道不心痛吗？如果你能当上魔法少女，其他魔法少女的负担就会减轻！”
“我会心怀感激，但不会同情。那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不论是那些毫无顾虑的女孩为了刺激而选择，还是那些无路可退的女孩寻求力量，亦或是孤独的女孩渴望伙伴，背后的原因各式各样。
但无论如何，那都是她们自己的决定。杰克并没有强迫我，这也证明了没有她们的同意是无法成为魔法少女的。她们是凭自己的意志选择成为魔法少女的。而我就算同情也没资格去干涉她们的选择。
“你真的，真的不想成为魔法少女吗？”
“没有。”
为了表明我的决心，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直接拒绝。
“我绝对不会成为魔法少女。”
这对于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来说，实在是太抽象了。而且我说的非常认真。我可不想在这个年纪增加黑历史。
“真可惜，如果是这样，那也没办法。我就当今天没缘分，放弃好了。不过如果那天你改变主意，可以从官网的找到我的联系方式，到时候联系我就好了，我很期待哦。”
从漂浮在空中的南瓜头脸上确实能看出很来他很遗憾
“哦，我会记住的。”
当然，我是直到忘记这事为止。
“那么，再见啦！”
随着他的声音消失，杰克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只有冰箱的运行声和空调的声音在回响。
就这样，依旧是一个人无所事事、无聊至极的假期开始了。
为了摆脱996福报的疲惫感，我打算玩玩手机游戏，但又停下来了。
原本是为了打发时间而玩得还不错的《魔法少女战争》。不过，现在我已经无法以纯粹的心情去享受它了。
这款游戏的角色是以现实中的魔法少女为原型制作的，每次看到这些角色，我都会想起那些少女们正以生命在战斗的事实。
于是，卸载这个游戏，打开了官网。上面列出了魔法少女的人气和战绩排名。人气排行榜不必多说，而战绩排名则是根据她们打倒的怪物数量和强度来决定的。排名前面的三位分别是“露奈尔”、“晦月”和“可罗索”，她们的名字旁边都有详细的介绍和照片。而后面的排名似乎只有名字而已。
在这个网站上，用户可以通过氪金购买积分来支持特定的魔法少女，获得支持的魔法少女会得到一些回报。
于是，我氪金了，开始支持战绩排名前面的三位。
之前说不心痛魔法少女那是谎话。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不想成为魔法少女。
所以，我只能希望我的支持能对那些魔法少女们有所帮助。
这就是我所能做到的全部了。
凌晨时分，我感到了一丝异常。失眠并不仅仅是完全无法入睡，症状各异，有些人睡不着，有些人睡眠浅。
我就属于睡眠格外浅薄的，房屋里微弱的声响吵醒了我。
眼前浮现出一个南瓜头的身影。
“是杰克吗……？大半夜找我有什么事……”
我努力忍住头痛，揉了揉因困倦而睁不开的眼睛。想要撑起上半身，但困意太重，根本没力气起身。
感觉有些不对。平常我不会这么困。虽然总是有些困倦，但那种无法入睡的感觉像是一种软性的折磨，而今天我真的困得不行。
如果放松下来，恐怕立刻就会睡着。
“说起来，白墨你是有失眠症的呢，真是千钧一发。不过事情已经办好了。”
“这是什么意思……”
意识逐渐模糊，眼皮慢慢合上。
在黑暗中，我似乎看到了南瓜头的微笑。
“虽然副作用会让你昏昏欲睡。但是你应该感激我。今晚你会睡得很香。”
这些话早已无法传达给我。
在久违的困意漩涡中，我渐渐陷入了深邃的睡眠。
隔天早上醒来时，慢性头痛居然消失了。可能是因为这次真的睡得很好，我甚至感觉，这么舒服的早晨已经有好久没体验过了。
想起来昨晚，似乎是杰克做了什么。其实我也在想，杰克为什么又来了，但如果真的是因为他让我睡得这么香，那我或许可以稍微感谢他一下。至于他非法闯入和强行推销的事，就姑且不提了。
带着愉快的心情，我下床准备开始日常的晨间例行公事，结果有点头晕，感觉身体的重心不太稳定，像是动作不太协调。
这时我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比平时低了很多。而且即使不戴眼镜，视线也变得异常清晰，几乎令人感到不适。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我迷迷糊糊的脑袋逐渐开始清醒，却又伴随着一阵混乱。我迅速检查自己的身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这不可能……”
我的四肢变短了。
头发变长了，颜色也不一样。
声音变得娇嫩而尖细。
而陪伴我三十年的兄弟缺消失了。
我冲进洗手间想看镜子，可梳妆台高大无比，根本够不着镜子。
这可太奇怪了，昨天还好好的呢。
我随便找了个东西当脚踏板，努力看向镜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可怕得令人心悸的美少女，她的脸色苍白。
“我变成女孩子了！？ot
肌肤如白瓷般光滑，宛如宝石般闪耀的翡翠色眼睛，柔顺的、闪烁着光芒的翡翠绿色头发，年龄大约在10岁左右。
这是什么啊，简直就像是从二次元里走出来的萝莉。
“不，不对，不是这样。”
眼前这个萝莉确实很可爱，但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这绝对是那家伙搞的鬼！昨天他在我身上做的手脚，难道就是这个！
“哇哦，变得超级可爱了嘛！果然我的眼光没有错，太棒了！”
跟昨天一样，那南瓜头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我背后。
昨天我是被吓得摔了一跤，但今天我一怒之下，直接挥拳打过去。可惜我的拳头根本打不中杰克。在不稳的踏脚板上我贸然行动，结果失去平衡，再次摔倒。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一开口，原本想说的脏话竟然被自动删除。而且，连声音都变成了跟外表一样的可爱音，完全无法表达愤怒。
这显然也是杰克搞的鬼。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不是因为你不是女孩子嘛，所以我把你变成女孩子了。这样你就可以当魔法少女啦！”
“我不是已经说了我不当魔法少女了吗！？”
“诶？有说过吗？南瓜头里空空的，记不住啦。”
杰克笑得无比开心，完全把这当作乐趣。
“这个南瓜头……！”
昨天他装作乖乖离开的样子，分明是想让我放松警惕。结果我就这么上当了，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立刻把我变回来！”
“没办法啊，药已经都用完了。要变回去得用性转药和返老还童药。而且我也没打算让你变回来。要是想变回去，你自己想办法吧。”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这种事情可以随便乱来吗？！”
不经过别人同意就随便改变性别和年龄，这么荒唐的事怎么可能被允许！
如果这都能随便干，那他昨天就不会费心思来劝说我了。
“谁不允许？就算你不允许，也拿我没办法吧？难道你指望司法部门、行政机关会相信你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被奇怪的力量变成女孩子了？就算他们信了，又能怎么办？”
“你们那边肯定有组织来管制这种乱来的行为吧！”
对啊，杰克在解释魔法少女的时候说过，魔法、咒术之类的力量在他们那边是存在的。这些力量如果不受到任何管理或规则的约束，怎么可能让它们随便乱来？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世界具体是什么样的，但肯定会有一些规则来规范这些力量的使用。不然，这个社会早就一团乱了。
“只要不被发现，就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杰克悠然说道，“你对我们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我、我可以让这边的情况闹大，消息肯定能传过去！”
“等消息传过去之前，你能平安无事吗？闹大意味着你要站到风口浪尖上。你自己也应该明白，现在的你可是个绝世美少女。如果你太出名，恐怕会引来不少不怀好意的人吧。”
“这……那倒是……”
不得不承认，现在这副模样确实可以算得上顶级美少女，甚至比一些当红的偶像还要迷人。这种美貌不仅仅是因为五官精致，恐怕还有某些魔法的因素在里面。所以，如果我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太过惹人注目，确实有可能会引来一些麻烦，甚至发生自己不敢想象的事。
但即便如此，我也绝不能让杰克就这么得逞！
“你以为把我变成女孩子，就能让我乖乖当魔法少女吗？”我质问道。
“会的。”杰克满怀自信地回答，“或者说，你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杰克的态度自信得过分，好像笃定我一定会成为魔法少女。虽然我现在被变成了萝莉，但如果我坚持拒绝，魔法少女这个身份依然不能强加在我身上。杰克之所以费尽心思地采用这种让人反感的方式，正是因为要我亲口同意才行。可为什么他还这么自信？仿佛已经确定我会屈服。
“……你到底什么意思？”
“换我问你，”杰克继续说道，“你觉得你还能以这个身体继续工作吗？还能被人当作白墨看待吗？现在的你，就是个黑户，还是个童工，谁会雇你？你觉得还能像以前那样生活吗？”
“……！”
这话一下子击中了要害。刚才还因为愤怒和混乱，我完全没有意识到最根本的问题。我拒绝成为魔法少女，是因为我想守住自己平稳的生活和人生。
可是，现在这副身体，我还能继续过之前的生活吗？还能走在我精心铺设的轨道上吗？
答案显而易见，根本不可能。
“还是说，你要卖钩子？这么可爱的模样，肯定大受欢迎，赚大钱不是问题。不过你也知道，这不可能的。你自己想想看吧。”杰克冷冷地说道。
“别再说了！”我忍不住大声制止。
然而，他的话已经在我脑海里扎了根。我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想象自己这副柔弱的身体，被迫做那些可怕的事……。
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胃里翻江倒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白墨，如果你想安稳地活下去，只有一条路。”杰克继续说道，“成为魔法少女，积累战绩，用这些功绩换取药剂。等到那时，你就能恢复原来的样子。在此之前，我会替你把现在的工作处理好。”
“……那等我变回去，你又会再把我变成萝莉吗？！”我捂住嘴，强忍着反胃的感觉，竭尽全力大喊。
我已经明白，眼下的情况无路可逃。我知道无论怎样挣扎，最终也无法摆脱这一切。因为这种无助和绝望，我开始对未来失去希望。
这种消极的想法，又一次爬上了心头。
果然，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坏习惯。
“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杰克说道，“很快会有一场极其重大的战斗，而我们需要你的力量。等那场战斗结束，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插手你的生活。”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种话吗……？”
“信不信由你。我也知道这么强迫你是很不对，但你应该已经明白了，魔法少女的转变必须得到本人的同意。而你，白墨，是即将到来的战斗中不可或缺的力量。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们并肩作战！”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现在才来摆出一副正义的嘴脸？
“既然要做，就彻底当个坏人吧！你们的理由对我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无论今后发生什么，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没关系。”杰克平静地回应。
“～～！好，我答应！我要成为魔法少女，这不就是你们的目的么！”
我几乎是破罐子破摔地抛出这个答复。
虽然我很不情愿，也没有任何认同感，但我别无选择。
从今天起，我，就是魔法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