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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她离不开你

    当西尔芙在魔女茶话会上与众人欢聚时,现实世界的楚依依则正在拜访苏婉的家。

    因为前几天的学习会,苏婉的作业轻松搞定了。为了展示D区魔女与魔法少女之间那密不可分的联系,这几天她与西尔芙一同游历了魔法界的多个角落。就在她悠闲地度过暑假最后一天的时候,楚依依给她发了消息。

    楚依依希望能当面谈谈关于西尔芙的事情,苏婉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至于见面地点,楚依依提议最好能去苏婉的家。

    此时,苏婉和楚依依正坐在床上,面对着电脑桌。

    “那么,关于西尔芙的事你想聊什么呢?”

    “……这个有点难开口,我想你可能会觉得奇怪,怎么是我来讲。但是,尹紫琪并不是太在意这些事情的人,而你作为当事者可能并没有察觉到其中的细节。所以,虽然有点羞耻。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嗯,好的。”

    最近,虽然出于守卫领地的名义,西尔芙和剑心等人已经逐渐熟络起来,苏婉原本以为是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轻松地准备着。但看到楚依依比平时更加认真,苏婉不由得收拾心情,准备认真倾听她的话。

    “我觉得,西尔芙对你的依赖已经过于深重了。”

    “依、依赖?西尔芙会对我这样吗?”

    “或许你觉得她只是很依赖你,然而她的这种状态实际上是极其危险的。我曾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我能理解。她对你完全信任,不会对你说的话产生疑问。可以说是盲目信任,甚至可以说是对你产生了信仰般的依赖。现在的她……就像曾经的我。”

    楚依依皱着眉,握紧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心中充满了懊悔。她为曾经高喊正义而感到羞愧,毕竟最终不过是随波逐流,听从他人的意见。然而,正是因为她有过这样的失败,所以她能够冷静地看清楚当前西尔芙与象辉之间的关系。

    “……是这样吗?虽然如此,西尔芙其实很坚强,我觉得依赖这个词用得太过了吧?”

    苏婉想说些什么,结果说得犹豫了一下,最后只说出一番乐观的话。不管依赖这个词是否合适,苏婉心里清楚,西尔芙对自己确实有着特殊的情感。而她也明白这种状态并不好。可是,想要让西尔芙与剑心他们加深关系却并不简单。

    苏婉知道西尔芙的真实情况,而剑心他们却对这些一无所知。西尔芙原本是个成年男性,心灵的脆弱和精神上的幼稚,以及那些让人无法放手的特点。正因为苏婉接纳了这一切,才得到了西尔芙的信任。她当然不能把西尔芙的事情告诉剑心他们,毕竟他们无法理解这一点。

    当然,苏婉并不是认为这种状况就可以放任不管。作为魔法少女,生命安全是没有保障的。苏婉自己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死掉,但意外总是可能发生。如果自己消失了,西尔芙就会孤单无助。为了不让西尔芙失去可以支撑她的伙伴,象辉正计划将西尔芙拉入团队,并与剑心和重羽进行深入交流。

    但是,随着与西尔芙的关系日益亲密,西尔芙越是向象辉敞开心扉,象辉内心的热情便愈发高涨。那种热烈、焦灼,却又让人感到温暖的感觉。

    关键的转折点发生在水族馆,当时苏婉因看到迷路的西尔芙试图跟随一个陌生女性而对她大声斥责。看着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短暂地获得了西尔芙的信任,苏婉内心充满了不快,情感在胸中翻腾,几乎要爆发出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因此用一般的道理指责西尔芙不该跟陌生人,但那时的愤怒绝对不止如此。

    自那天起,即便西尔芙与剑心他们的关系并没有进展,象辉也开始觉得这或许没什么关系。而现在,面对楚依依的指责,苏婉思考着西尔芙对自己的依赖,心中感觉‘这种情感难道有什么错吗’?

    “依赖双方都在致命的错误发生之前,是不会察觉到的。我自己也是,连那位芳林都曾经历过。”

    对苏婉的话楚依依微微摇头否定,眼神遥望虚空,充满了坚定。

    “我无法理解西尔芙为何对你如此依恋。你的人格的确容易受到他人的喜爱,但西尔芙并不是那种层次的信赖。她肯定是有某种原因才会这样。起初,西尔芙可并没有对你完全敞开心扉吧?可是最终你却俘获了她的心。”

    “啊,哈哈……”

    “我早就知道她有些事情不好说,我不打算追究。但你也该明白吧?表面上看似亲近,但西尔芙真正信任的只有你而已。我们只是你的队友,勉强才在一起而已。”

    “这个……也许是这样吧……”

    面对楚依依那直视的目光,苏婉不由得移开视线,吞吞吐吐。楚依依的言语几乎准确地道出了西尔芙的内心。事实上,西尔芙对楚依依以外的人也有一点信任,但无疑那是因为她们是苏婉的队友。苏婉明白这一点,也深知这从旁人看来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她无法否定这句话。

    “之前我一直觉得这样也不错。只要能有一个人可以信任,我想我们会慢慢变得亲近。但如果这样下去,西尔芙就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了。她会继续认为只有你就足够了。”

    “……这样不行吗?”

    苏婉一直在心中思索的言语不知不觉说出口,令她自己也感到惊讶。

    楚依依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表情,继续劝道:“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苏婉。你也是因为觉得这样不行才会邀请西尔芙加入团队吧?如果你走错了路,或者消失了,西尔芙肯定会很迷茫。”

    “我不会走错的!”

    “你真的能够如此坚定地说出这些话吗?”

    “——”

    一直低头的苏婉猛然抬起头,想要发声,却被楚依依打断了。

    作为魔法少女的芳林,对楚依依而言,既有好的影响也有坏的影响。而苏婉也对她抱有信任。虽然苏婉向其他魔法少女学习,并没有像楚依依那样对芳林产生依赖,但她也明白楚依依是重视正义的魔法少女,因此她不可能想象到她会为了夺取领地而袭击他人。

    即便如此,她也有可能因为一个契机而走上错误的道路。正因为知道这一点,苏婉无法立即回答楚依依的问题,也无法明确回答。

    “每个人都有犯错的可能。这种可能性不论是对自己心底里深信不疑的人,依然如此。但我能重新站起来,正是因为身边有朋友,有伙伴。是因为有你,我才能再次振作。”

    楚依依前倾身子,轻轻握住苏婉放在桌上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但是,现在的西尔芙只有你。照这样下去,西尔芙只能跟着你走你所走的路。因此,为了西尔芙的未来,你们最好暂时分开一下。嗯,像我这样的情况即使分开也没有改变,但如果不是当初与前辈分开,你和我也未必会成为朋友。”

    楚依依非常清楚苏婉是个情感丰厚的女孩。因此,她误解了苏婉拒绝离开她所扶起的西尔芙的心情,也没有意识到苏婉内心新萌发的情感。尽管楚依依没有意识到真相,她的真心话却深深打动了苏婉。

    “为了西尔芙……嗯……是的呢。”

    苏婉原本就认为西尔芙需要的不仅仅是自己以外的朋友。哪个对西尔芙更有利,苏婉自己最清楚。

    “这样更能帮助西尔芙,对吧……”

    想象着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西尔芙与剑心和重羽开心地笑着,苏婉感到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她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西尔芙,努力说服自己。

    “而且,我不仅要处理西尔芙的事情,幽影的问题也绝不能被忽视。不论如何,暂时把团队分开是有必要的,这也是个好机会。”

    “是的……”

    “那,你去帮幽影吧。”

    这句话几乎脱口而出,苏婉赶紧咽了回去。她暗自懊恼,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想。这样的想法实在太过可怕,连想都不该去想,苏婉为此感到羞愧。

    本来就是因为人手不足,才将曾经是敌人的幽影接收进团队。苏婉并不后悔这件事情,也不认为这是错。即便如此,单单把帮助幽影这个任务推给别人,绝对不是苏婉平时的风格。她肯定会主动去帮幽影。

    “……我明白了。我会试着跟西尔芙保持点距离。”

    苏婉意识到自己并不冷静,决定乖乖听从楚依依的话。

    楚依依本身就充满正义感,性格温柔。虽然她曾因为盲目信任芳林而显得有些固执,但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她也开始学会了分清好坏。至少现在的她,相信自己能够做出比现在的苏婉更有利于西尔芙和幽影的判断。

    “你最近和西尔芙有约吗?”

    “嗯。下次要去西尔芙家玩。”

    “你进展也太快了吧……那么,记得告诉她,你会跟幽影组成临时队伍,暂时离开我们的团队。之后见面也禁止。联系方面,你这边就不要主动联系了。西尔芙若是联系你,偶尔回两句就行了。”

    “今天就开始吗?”

    “还得跟尹紫琪说明一下,不能突然就这样开始。西尔芙也肯定想当面谈谈,毕竟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了。”

    “幽影那边呢?”

    “事先说了也没用,肯定会被拒绝的。就用你一贯的强势,直接组成临时队伍就好了。”

    “……楚依依,你变了。”

    “变得灵活了?”

    “不,是变得随意了。”

    苏婉轻笑着说道,楚依依也微微挺胸,露出笑容。

    “哈哈,好的,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连西尔芙的心都能被你俘获,我可没办法揣测你的想法。与其纠结,不如交给你去做。”

    “嗯,我会试试的。”

    对于楚依依的这种变化,苏婉感到惊讶,而自己被信任到可以全权负责幽影的事情,令她心中感到一丝欢愉。她忍不住开心地笑着,接受了楚依依的建议。

    关于西尔芙的事情确实让人感到迷茫,但她也一直关心着幽影。首先,自己能做的事情要全力以赴,接下来的事情再去考虑。于是,苏婉握紧双拳,坚定地放在胸前,给自己打气。

    ————

    八月结束后的某个星期六,时光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外面的炎热依旧未减。走出家门时,那闷热的湿气让我不由得皱起眉头。不过,还好我没有正式工作,除了偶尔讨伐邪魔外基本上不需要出门,于是我就在空调的凉爽怀抱中,忙着打理自己的房间。

    随着八月的结束,地盘争夺的乱局渐渐平息,我和苏婉她们在魔法界里的亲密表现,免得以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这也意味着新学期的开始,我与苏婉她们一起玩耍的机会将大幅减少,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了。

    与我这个半个“肥宅”不同,苏婉她们平日要上学,放学后还要参加社团活动和朋友聚会,生活可谓多姿多彩。由于卷入地盘争夺,她们在暑假期间把精力都放在魔法少女的工作上了,今后就没那么频繁见面机会了。

    尽管铁心和重羽的情况不同,但和苏婉见面机会的减少让我心中弥漫着无尽的失落。其实,真要说“有些”失落,那可远不止于此,我真的非常非常失落,毕竟苏婉是我人生中第一个交到的朋友。

    当然,不是说只有苏婉她们忙得不可开交,而我总是闲着。

    前几天在茶话会之前,我与一个叫厚土的可疑精灵做了交易,我必须在对抗赛中获得优胜或MVP,才能得到让我变回男儿身的药剂。

    我可不是像刚当上魔法少女时那么执着,一定要变回男儿身,但我也并不能完全接受一辈子做女孩的事实。因此,我想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如果这次对抗赛不拿到性转的药,将来能否再拿到药就难以预料了。最坏的情况是,我可能要等到退役魔法少女后才能拿到。退役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现代科学可无法在基因层面上彻底改变性别。

    也就是说,这场对抗赛对我来说绝对不能输!

    为了准备这场特殊的对抗赛,我在没有讨伐邪魔或任务的时候,几乎都在观看往届对抗赛的录像,分析可能出现的魔女视频,制定对策。听说这次举办的魔晶对抗赛的规则与常规的有所不同,预选赛结束之前不会公布详细的规则,所以观看过去的比赛或许意义不大,但总比一无所知要好。至于可能在预选赛遇到的有力阶段二魔法少女的视频,我也会尽量观看,准备越多越好。

    此外,我还会在训练设施与虚拟的邪魔作战,偶尔请求艾克斯成为我的对战练习对象。虽然她也是学生,但每当我请求时,她总是显得特别开心地答应我。

    就在这样的忙碌中,我度过了相当充实的日子,但今天却是对抗赛的研究和战斗训练的休息日。我格外用心地打扫房间,并不是为了逃避作业或求职等烦人的事情。

    今天,苏婉要来我家玩。和上次她跟着我一起传送不同,这次是以变身前的普通状态来访,我应该称呼她为苏婉。

    在卷入地盘争夺之前,我们曾约好一起去水族馆,结果忙了那么久,一直拖到今天才终于能成行。

    她特地过来我家,我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我并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便提议不如去苏婉想去的地方。然而,她却说想去我的家,最终我也没能拒绝。她一如既往的强势,这种性格也恰好是她的魅力所在。

    在这样一个人生中第一次邀请朋友到家的大事件面前,我怎能静坐不动?更何况我不能对苏婉的到来掉以轻心,于是更加细致地整理屋子,同时忙着确认要招待她的小吃和饮料。

    邀请朋友来家里,一般来说,男生会举办一起打游戏,女生则是零食派对。因为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能从虚构的故事中获取知识。为了迎合苏婉的喜好,我提前准备了丰盛的小吃,连游戏手柄也备齐了两个。为了万一到时候找不到其他活动,我还开了爱奇X会员。为了防止玩得太高兴而晚归,我也准备了两张床铺,准备工作可谓万全,丝毫不马虎。

    还有就是服装问题。距离与苏婉约好的时间还有一段,所以我现在穿着方便活动的T恤,但再过不久我就得换上之前苏婉帮我挑选的家居服。我不太擅长打扮,但为了让苏婉高兴,穿上这样的衣服已是别无选择。

    就在我心神不宁地挑选着家居服时,清脆的门铃声响起。比约定时间提前了,但她肯定是为了不迟到而早到了。上次她来玩时也是她先到车站等我,看来她平常就很有时间观念,果然是苏婉。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在换好衣服后再去迎接她,但这可恨的高温让我无法让她在外面久等。再说这身打扮之前也让她见过,所以还是先请她进我凉快的家吧。

    我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快步走向玄关,怀着掩不住的兴奋与笑容,打开了门。

    “你来得真早,苏……”

    “呃,小孩子?”

    “——苏、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