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座位上，卢施恩双手环在胸前，陷入了沉思。
“明明刚刚还在水桐街，被那个巨大的石眼瞪了一下就来了这里。这应该是幻觉吧？我本人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卢施恩想着想着就给了自己一耳光。
“嘶……疼，没醒。哦！我知道了，这种剧情我看过，要在这个幻觉的世界找到大门才能回去。大门是什么？月亮吗？说起来那个石板大眼应该是月亮吧？这个世界的月亮原来是这么一个东西。那就是说它只是很大，在高空，但不是在宇宙。哎，奇怪了，这月亮不在宇宙，是怎么做到有月相变化的？”
想着想着，卢施恩就偏题了。
他连忙又给了自己一耳光。
“先别管这些，想想怎么出去。”
“出去哪啊？”年过五十的主任走过来：“这么闲，去点点库存吧。放假之前老王说有一批刚来的原料他找不到。”
“他找不到让他去点啊，我忙着呢。”
主任手中的文件轻拍卢施恩脑袋：“你这小子，放假放傻你了，让你工作给我推？赶紧给我过去。找清楚啊，真丢了就糟糕了，这批原料里面有好几样都是可以用来制毒的。”
“制毒？不会吧，这管理很严格啊，谁敢做这种事。”
卢施恩在一家药研公司上班。研发药物，实验室肯定会采购各种各样的原料。其中，就自然就包括了一些易制毒化学品。
“不对啊，好像真有过这种事？仓库遗失原料……可是当时没说制毒吧？”
在仓库里找了一圈，卢施恩还真发现少了一批麻黄素。
量不多，也不少，并不像是有人用了或者出问题销毁了忘记写报告。这种情况肯定需要报警。
“小卢。”
听到身后的声音，卢施恩回头一看。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人称老王。
他问：“找到了吗？”
“没有，好像真的遗失了。”
“那就要报警了。我去查查记录，你再找一遍，找清楚，别报警之后发现放角落里或者是其他人用完了。”
“嗯，我知道。正准备找第二次。”
认真找了一下，卢施恩感觉不对了：“嘶……我应该要想办法打破这幻觉，怎么就真的在这上班了呢？”
“不找啦？”仓库另一头的老王问。
“不找了。”卢施恩随意回了一句。
突然，手机震动，卢施恩拿起一看，居然是老王给自己发了个红包。
两万块，附加了一句：
“不找就对了。”
卢施恩顿时背脊发麻，他赶紧冲过去，但仓库的另一边已经看不见老王的身影了。
砰！的一声，十分响亮。是仓库的大门被关上，而后被紧锁。
“小卢，你不该偷仓库的药物的。”
“你麻的，老王！你冤枉我？！”
才刚喊一声，外面就传来了警车的声音。
“虽然知道是幻觉，但能不能别整这样的幻觉啊？我又被陷害了？！”
这幻觉十分真实，铐手铐，上警车，上法庭，进监狱……简直熟悉得不得了，完全就是重复了一次卢施恩当时强奸杀人案的所有流程，就只是罪名不一样而已。
要说还有什么不同，就是卢施恩隔壁关的人不是四九。
被关在铁窗后的卢施恩仔细思考这一连串的事情：“偷走易制毒化学品这件事我完全没有印象，我只记得当时公司是好像有谁说过遗失药物而已。”
“难道说这件事是真的发生过，只不过主角不是我。嗯，但当时没人说过是易制毒化学品，至少我本人不知道这件事。这破月亮是怎么给我整这么一出的？”
“幻觉的基础是有对应的认知。这件事不在我身上发生，是一件我几乎没有印象的事；作为这个世界的月亮，它应该不知道那个世界的各种化学品药品。没有这些‘基础设定’，它不可能给我讲这个‘故事’。”
“但是基斯·莱曼那个胖子能够穿越两个世界的条件是满月，也就是说月亮很可能是连通两个世界的渠道，所以这个月亮知道这件事。”
“这不是幻觉，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当时我们公司遗失的确实就是易制毒化学品。只不过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我，最终也没有报警……等下。”
直觉有所触动，卢施恩突然想到了事情的真相。
“难道说，主角是……”
他捂住了自己的嘴，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
“如果被卷入这件事的是她，那一切都说得通了。对！时间也对得上！”
“唐晶晶。”
“没记错的话，我跟她认识之后的第二天，就出了药物遗失的事情。再过了一天她就死了，而我被人冤枉，进监狱。”
“她是被那个发现盗取易制毒化学品，而被凶手杀死的人。我不是运气不好，而是凶手认为唐晶晶她把库存缺少的事情告诉了我！他利用冤案直接把我清理掉！”
卢施恩抬头大喊：“喂！月亮，你到底知道什么？你也能过去那边吗？”
监狱溶解，周围的景色变化成星空，重力也消失了。卢施恩感觉自己正处于无垠的宇宙当中。
然后，一颗被石板包裹的巨大眼球出现在卢施恩面前。
他在说话，但那是人类听不懂，也完全模仿不了的发音。
卢施恩这才想起怪异和人类正常来说是无法交流这件事。
那话语犹如无穷无尽的知识，犹如邪恶的呓语，让卢施恩十分头痛。
如果不是拥有露西一半的力量，卢施恩现在的情况绝对不止头痛那么简单。
呓语逐渐变得疯狂，变得愤怒，变得急躁。但卢施恩的头痛不增反减。
最终，呓语停止，巨大的眼球炸开，周围的一切产生变化，卢施恩再次回到了红山堡，回到了水桐街。
在他面前出现的，是露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