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罗·埃文斯稍微冷静了下来，考虑了好几分钟，喝了两杯水。
最终他理智的说出：“不行。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听说了这个恩宠，但是不行。”
“怎么不行了？”
“一块6级的恩宠石板被偷走，公爵不可能罢休的，就算有了隐密谏言这个恩宠，结果也只不过是延迟搜捕而已。到头来他还是会动用所有的资源去找回石板，严惩偷石板的人。”
铁锤笑了笑：“我的目的就是获得足够的时间。石板到手，我可以卖给拉法勒家的政敌，或者跟他不和的贵族。这么重要的石板丢失，足够这些人诋毁拉法勒好一段时间了，甚至让他失去应有的地位。等个几十年，甚至几代人，这些贵族自己会想办法把这块石板重新拿上台面上。用不着我们操心。”
“那我们呢？”巴特罗·埃文斯问。
“当然是逃去外国。你对这个城市还是这个国家有留恋？”
“我的生意！这些年我辛辛苦苦夺过来的那些炼金术专利！”
铁锤脸色一沉，用手指重重的敲了敲桌面：“是我，和你，一起夺过来的。”
巴特罗·埃文斯气势稍微减弱了一点：“那，这些就不要了？”
“不是不要，我的计划需要你把这些都舍弃掉。”
“舍弃？！”
“你以为你还能接近公爵吗？你唯一能接近公爵的方法，就是以慈善的名义，把这些炼金术专利都捐赠出去，让公爵对你改观。”
巴特罗·埃文斯稍作考虑。
他手上的一堆炼金术专利，就算从长远来看也未必比一块恩宠石板值钱。而自己的底细被公爵摸清，今后在红山堡估计难有作为。
甚至如果公爵展开调查，那些专利说不定还会被当做以不法手段获得。到时候只会失去一切。
铁锤打断了他的思考：“你不用考虑了，现在这个点上，公爵已经把你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就算你现在出卖我，他也只会把这件事当做单纯的内讧，不会对你改观。但是，把自己最重要的财产作为慈善捐赠，你就还有一次接近他的机会。”
巴特罗·埃文斯还是摇头：“不，不！一次慈善只会让他稍微对我改观，哪有可能说见面就见面。”
“普通的慈善当然不行，但是红山堡现在最流行的慈善基金是绝对可以。”
“最流行？”
把这个词用在慈善当中，实在让人费解。
“当然就是那个被所有猎人都称赞的医生，露西·恩格斯的基金。”
“我有听说过。”巴特罗·埃文斯有点恍惚的点了点头：“是一种新型的基金，参与基金的除了常规的金融组织和慈善组织，还有猎人。是说把猎人上缴的材料记录，当炼金术师们需要用到这些材料的时候，就可以通过这个基金，以低价购买甚至免费获得。而猎人需要药品或者道具的时候，也可以通过这个基金低阶或者免费获得。”
看见巴特罗·埃文斯没再拒绝，铁锤便开口道：“我查过了，拉法勒家上一代人当中也有炼金术师，他们家族手握着好几项炼金术的专利。你提出加入这个基金，邀请拉法勒公爵，这将会成就你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
“然后呢？”巴特罗·埃文斯此刻何止没有拒绝，他甚至提起兴趣来了。
这个国家，这个城市，对他来说已经不值一提，现在的他更喜欢金钱。就连向那个出轨的妻子报复都已经是其次了。
铁锤接着说：“为这次慈善举办一场宴会，交由拉法勒家举办。公爵不会拒绝你的，毕竟他调查过你，知道你家举办不了大型宴会。”
接下来的计划巴特罗·埃文斯就有所猜测了：“当天的安保几乎都集中在宴会上，石板的看守会变得薄弱？我趁机去偷石板？”
铁锤讥笑道：“呵呵，你？你什么恩宠。得了吧，我有另一个人选，他3级的恩宠是罪犯，论盗窃，他比5级的你厉害多了。你负责的是‘进谏’。”
巴特罗·埃文斯一下就听出破绽来：“你说的这个‘进谏’是6级恩宠，隐密谏言的能力吧？我哪来这个恩宠？”
“我会让那人把石板偷出来。你只要找个机会，在宴会当中走开几分钟，去跟偷石板人汇合，摸一下石板。然后回到宴会当中，向公爵‘进谏’，想办法不让他注意到石板被偷，或者……让他联想到是你妻子偷的石板。这个仇报不报，怎么报，就看你自己了。”
听到这，巴特罗·埃文斯的怒火又上来了。但是他依旧努力压制着。
“不，不能在当场报仇，我的嫌疑也很大，跑不了。之后等我逃了，再想办法让公爵以为那个贱人知道我的行踪，让公爵那边的人对她拷问！”
“这是你的自由。这两天我会找人准备好6级能发出呓语的怪异，其他条件你来想办法。呵呵，毕竟过去都是你负责指挥，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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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买菜回来的卢施恩看了看自己信箱。
一封拉法勒家寄来的邀请函安静的躺在信箱当中。
“看来计划进展得十分顺利。问题是，我去哪里找6级会发出呓语的怪异呢？最近也没有猎杀之夜，黑市……不敢去，我有预感我会碰到那块娼妇最喜欢的恩宠石板。算了，反正还有时间，先看看这些天会不会有猎杀之夜吧。”
卢施恩这边的计划十分简单，就是利用铁锤和巴特罗·埃文斯的计划。
宴会当天，杰森负责偷走石板，随后与巴特罗·埃文斯汇合，让他触碰石板，获得恩宠。
之后巴特罗·埃文斯负责“进谏”让公爵把护卫调去错误的地方搜错，给杰森制造更多的逃脱机会，同时，巴特罗·埃文斯自己也找机会离开。
在那之后，杰森把恩宠石板交给铁锤，铁锤和巴特罗·埃文斯分开逃离红山堡。
至于嫁祸给那个婊子的事情，巴特罗·埃文斯自己想办法，铁锤和卢施恩都懒得管那么多。
而卢施恩的计划就是在最后一步当中做手脚，他让杰森提前制造两块虚假的恩宠石板，一块放在公爵家，给他自己争取时间。
另一块交给铁锤，让铁锤拿着虚假的恩宠石板逃跑。或者找个可以目视她逃跑路线的地方，卢施恩用唯一炼金物，妙想盗窃的口袋交换真假石板。
再之后，自己触碰石板，获得恩宠，把石板还给公爵。
至于假石板的质量不会太低，毕竟造假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犯罪，罪犯恩宠在这方面有加成。
完美的计划。
眼球蛾子露西拍了拍卢施恩的肩膀，无声说出了一个他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啊？！晚会我要穿裙子？对啊！完蛋了，这晚会我能不能不出席啊？你们找别的慈善基金可不可以啊？”
然后，直到宴会当天，都没有出现过猎杀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