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滚云落满天,苍烟一线垂似辇。
荒域沿海备战区。
千万修士呈直线排满天上地下,隔空眺望天州战局,尽管两域间无尽海域被一剑斩断,拉近两域距离,修士凭借肉眼也能够清晰看见,却感受不到丝毫波澜外泄。
可见整座天州颠覆,苍天无限垂落,亿万里疆域如波澜海水翻滚,像是一锅煮沸的水,来不及撤离的众生在其中挣扎。
恍若毁天灭地、宇宙初开景象,使得隔空观战的荒域修士,都不禁揪心动容。
大晋皇朝的百官、以及今朝村村民、女帝秦琉璃、苏清秋、午蝶等人纷纷在场。
何其震撼。
孤身迎战一域,只为身后灯火万千。
还有许许多多听闻这件事地修士、百姓全都在往荒域边境赶,他们想亲眼见证,一位身份尊贵、可比霸主的一域帝君,只身守国门。
一时间,荒域沿海备战区寂静无声,人们浑身燥热,既感动又想追随帝君迎战天盟。
“帝君!我看见帝君的身影了!他瞬灭了两位擎天!正在聚势,欲和监天阁殿主们正面碰撞!”一位朝晖境修士指着远处,兴奋的像是三岁小孩,又蹦又跳,满面红光,向众人宣告这个好消息。
哗!
荒域沿海爆发雷鸣般欢呼声。
正为帝君担心忧虑的人们,揪起的心一下子落下,不顾形象高呼帝君尊讳。
“帝君,求您打开时空限制,让我追随您的荣光,一起迎战群敌吧!”有人跪在地上哭泣,不愿看见帝君孤零零一人面对天盟。
“谁能破开时空封锁,带我前去,我要陪帝君共生死!”林戮怒吼,全力抛出一枪,狠狠撞在封锁天州的时空长河上,竟是无法撼动丝毫,长枪硬生生被震回。
青天上。
东方琉璃一袭明艳军铠,美眸一眨不眨凝望着天州战局,就连呼吸都放缓很多倍。
忽然。
一道身影从旁闪烁走出,江沧海单膝跪在虚空中,恭敬道:
“启禀女帝,臣已部署断崖、神城之主、李观砚,镇守海外天庭神殿附近,随时监视祂们的一举一动,根据断崖的因果戏命道演绎推测,众神似乎在蠢蠢欲动。”
“需谨慎防备。”
东方琉璃回眸,透过空间距离,隐约看见海外众神的天庭,恢宏浩大、规模奢华神圣,林立着几百尊恐怖身影,那些身影似乎察觉到女帝目光,纷纷‘对视’过去。
冷漠无声,仿若冰窖。
对视几秒钟,双方不约而同挪开目光。
“继续监视,有情况随时来报。”东方琉璃冷声道。
就在这时。
又有一道惊呼声,将东方琉璃注意力拉回:
“帝君再显神威,又瞬杀两位擎天!至此,天盟已陨落四位擎天,其中一位叛变,拢共损失五尊擎天!”
“帝君正以一己之力,创造不世神话,谱写盖世无敌的传说!!”
“天盟大厦将倾,帝君凭一人一剑,摧毁天盟根基!”
东方琉璃呼吸一顿,不可置信微张红唇,当看见天州里战况,她甚至有些维持不住端庄冷静姿态,踉跄退后一步,喃喃自语道:
“你现在到底走到哪一步了?”
“为何我觉得已经遥望不见你的背影”
空想城池。
林家父子对坐喝酒,状若随意,俨然一副父慈子孝场面。
“爹,我们失败了,时空剑圣的境界已远远超出想象。”林静秋淡然笑道。
林若贤端起酒杯,仰头饮尽,然后将空杯子放在桌上,微闭上眼眸,随即,耳畔响起斟酒的流水声。
他睁开眼,林静秋已经帮他斟满酒杯。
“爹,儿子敬您。”林静秋恭恭敬敬站起身,压低身体,将酒杯放的很低。
“恩。”林若贤颔首,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淡然道:
“秋儿,你怪爹吗?”
“从小到大,哪怕你贵为擎天,我对你始终严苛,从未给你一个笑脸,甚至在十年前,还当着林家晚辈面前,不留情面痛批你一顿。”
“你是否会觉得,爹没有一点父母情。”
林静秋摇摇头,抿嘴含笑,道:“儿子从未怪过你,爹对我严苛,是怕儿子有一天惹出祸端,葬送未来前程,乃至于葬送性命,儿子懂得。”
闻言,林若贤老脸泛起苦涩,摇摇头道:
“可是我谨慎一辈子,临了临了,终究棋差一着,一步错步步错,现在,你我父子就要携手奔赴黄泉路,你也不怪为父吗。”
林静秋站起身,环顾四周,只见无数道时空剑意倒悬满空城,将任何有可能躲避空间尽数封锁,直教人心生绝望,但他面色坦然,朗声笑道:
“儿子能和爹一起共赴黄泉,是儿子的荣幸,来世再续父子缘,又有何妨?”
林若贤微微颔首,露出一抹笑意,起身想如小时候抚摸林静秋脑袋,手掌悬在空中顿住,半晌,落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几下,道:
“你长大了。”
窗外旭日暖阳洒在父子二人身上,显得无比和谐美满。
可在下一刻。
万剑齐鸣!奔雷若谷!掀起满城喧嚣。
空想道构想出来的城池,顷刻间分崩离析,街道上行色匆匆路人,化为青烟消失不见,废墟中,林家父子肉身迸裂,两道神魂显露世间,被万剑贯穿。
至此。
龙林两家擎天境老祖全军覆没,杀至断层,从此往后,四姓家族彻底落寞,再难崛起。
失去擎天坐镇,凭借四姓以往霸权统治天州,中低层肯定有许多人心生怨气,高层、金字塔顶端也不会允许四姓家族再次重现昔日辉煌。
一时间。
龙林两家在暗中观战的高层,悲痛嚎啕,跪地哭泣。
龙家孪生姊妹花相互对视,都看见对方眼里的死寂与难以置信,还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
“姐姐,我们龙家完蛋了。”
“是啊,彻底完了。我总算看清,这个男人将是旧时代的颠覆者,他的诞生,是为应劫,也是为重塑乾坤、再造新秩序。”
“他是应劫者,也是劫难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