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些困倦的林白,此刻顿时眼神一凝的看着台上。
在橘色的氦气灯下,是从红色幕布后缓缓走出来的少女。
黑色的宽松休闲西裤,上身是水洗的牛仔布夹克。
即便是这样的重要场合,这个女人还是不会为了迎合什么穿上漂亮的小裙子。
只是,看着戴着白色针织帽,露出灿烂笑容的苏云溪。
林白却嘴角微微的扬起。
这是个看上去比相处下去,更加阳光有活力的人。
伴随着熟悉的前奏,苏云溪此刻站在台上。
心情远不如她的表情自然。
额头上的已经浮现出细密的汗珠,嗓子也有点发干。
虽然台下的众人看她的人其实并不多,大部分都在低头玩手机。
或者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但苏云溪还从未站在这么多人面前唱过歌。
她唱过最多的,是KTV小包,或者是商场的移动KTV。
而她的听众只有一个人。
无需来回的扫视,表演者的座位都是第一排。
而林白坐在左边。
看着苏云溪朝着自己看过来,林白猛地挥舞着自己的胳膊。
如果不是现在的前奏还很低沉,他都想嗷一嗓子。
杜晓也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你俩指定有点东西的。”
这一切,都发生在十六秒之内。
这首歌的前奏,是十六秒。
“我问为什么
那女孩传简讯给我,
而你为什么,
不解释低着头沉默。”
伴随着苏云溪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音响,熟悉的音乐瞬间如同涌出来的泉水。
占据了林白的整个脑海。
作为冷门歌手,最火的几首歌之一。
林白作为粉丝,当然听过很多遍。
以至于,只是第一段的台词刚传到耳朵。
林白就靠在了椅子的背上,脸上失去了刚才的快乐神色。
“在大型典礼上听喜欢的人,唱自己喜欢的歌,这才叫浪漫!”
在重生前的某个夜晚,林白和苏云溪讨论浪漫的时候,如是的说道。
林白是认真说的,因为他真的觉得这很浪漫。
只是关于上辈子的记忆,却又与此刻不谋而合。
而那个舞台上跃动的身影,扬起的发丝。
和清脆的嗓音。
来自他最熟悉的人。
“我该相信你很爱我,
不愿意敷衍我,
还是明白
你已不想挽回什么?”
伴随着耳机里的曲子,苏云溪此刻倒是没有了尴尬的感觉。
在发出声音的一刹那,她就回到了那个小区旁的KTV。
在周末的时候,拉着林白去那里度过快乐的一两个小时。
然后,去小餐馆吃晚饭。
最后,挽着胳膊去新开的超市,买零食和水果。
最后的最后,在床上靠在林白的胳膊里,逼着对方和他一起看肥皂剧。
直到一歪头发现林白已经陷入了梦乡。
只是以往,她总是觉得那样不够好,她希望林白和她一起真的去感受那些电视剧里的人。
去喜欢她喜欢的东西。
只是,此刻。
伴随着音乐的流动,苏云溪看着靠在椅子上,神色淡然。
却死死盯着自己的林白。
或许,只是她不自知罢了。
就像她不自知,自己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也会这样的喜欢一个冷门歌手。
“想问为什么,
我不再是是你的快乐,
可是为什么,
却苦笑着说我都懂了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
把爱都走曲折,
假装了解是怕,
真相太赤裸裸!”
伴随着林白的轻声附和呢喃,此刻不少人也跟着哼了起来。
好的节目总是能吸引别人的目光。
不少人都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看着舞台上的苏云溪。
“好可爱的女生!”
“酷,声音好好听,冷冷清清的!”
靠在座椅上,林白听见了身后不断地传来的碎语。
是啊,舞台上的苏云溪此刻闪闪发光。
陆雨霖也看着舞台上的苏云溪。
她不是歌迷,但也会听过这首歌。
陆雨霖的余光自然也看到了林白的神色。
所以,他们都喜欢同样的一个歌手。
所以,他们是否也会经常分享彼此的耳机。
所以
苏云溪的歌声并未停滞,此刻依然在唱着。
不过目光转向了郭芹,或者说郭芹手中的手机摄像头。
郭芹也一脸激动的看着苏云溪,正想着却看见林翔凑了过来。
而林翔手机里是柳天修。
凑到手机话筒旁边,林翔咋舌说道:“天修你罪该万死啊,这可是好苗子被你拉来打排球?”
不过柳天修并未回答林翔。
在省体育馆的排球训练场,柳天修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看着手机荧幕里的人。
那个九月开学认识的女生,此刻正站在台上发着光。
“天修,准备继续了!”
闻言,柳天修主动关掉了视频通话,转过头。
看着走来的男生,脸上是自信的笑容:“继续上强度!”
“天修,今晚状态不错啊!”另一边的队友喝着水说道。
“新年第一天,新气象!”
柳天修看着众人:“大家,这是我们不能错过的机会!”
闻言,众人都沉默着点点头。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怀揣着体育梦的排球少年。
他们挥洒的每一滴汗水,都是滋润着梦想之花的甘霖。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
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
我怀念的是争吵之后
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伴随着最经典的副歌响起,是全场的跟唱。
而林白却在陆雨霖等人的诧异神色下,缓缓离开了座位。
转过头,看着舞台上的苏云溪,林白则默默的走到了大会堂的外面。
冷风袭来,却让人更加的精神。
“呦,你小子怎么也溜出来了?”
罗浩好奇的看着林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普皖。
看着林白的眼神,罗浩则是摇摇头:“憋死我了,要是有能抽烟的晚会就好了。”
不过刚拿出一根,就看见林白勾了勾手。
看着罗浩疑惑的眼神,林白则是点点头。
不过出乎意料的,罗浩却摇摇头,把烟盒重新塞进了羽绒服的口袋。
“你这家伙没抽过烟,就不要沾这个东西了。”
“不是我舍不得烟,只是这个东西,不是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