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东三省最温暖的城市,即便是十二月,滨城也没有染上寒气。
只是海水的浪涛在阳光下,依然浑浊。
海,是不分南北的。
车子驶在沿海大堤,此刻已经行驶在了海面之上。
“这还是第一次在跨海大桥上开车呢。”
燕远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风,有些感慨的看着后视镜里巍峨的桥体。
林白也怔怔地看着窗外,夏天的时候还没来过这座大桥。
这是离开滨城主城区的路,赵晨可能会觉得远,但是燕远不会。
“其实,冬天的海也挺漂亮的。”
苏云溪也看着窗外,感慨的说道。
钱秀秀则是回过头:“美么,可能我看习惯了,觉得只是很平常。”
“不过真的要说,其实冷的风吹在身上感觉还不错。”
说着钱秀秀看着后视镜,探出了胳膊。
“风吹的人感觉很轻盈,好像一不留神就会飞上云端。”
燕远闻言看了一眼,附和道:“是啊,小白你好像也很喜欢吹风吧?”
“什么话远哥,我也喜欢!”苏云溪故作无奈的看了一眼燕远。
钱秀秀伸了个懒腰:“所以我们都是喜欢风,算是追风者?”
“不。”
一直没说话的林白忽然开口:“我们都是疯子。”
“风的孩子。”
伴随着恰到好处的重金属纯音,音量调到最大。
“去对面吧。”
钱秀秀感慨道:“那边已经很久没去了。”
星海湾跨海大桥,连接了滨城的两个城区,跨度六公里。
“嗯。”
燕远点点头,看着前方。
“远哥,你还不怎么说话,说说你呗。”
瘫在副驾,钱秀秀看着燕远好奇的说道。
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在金陵的音乐节,并不了解。
轻笑着,燕远摇摇头:“聊天不该找个安静的或者吵闹的地方吗?”
林白也点点头:“就是就是,有什么话晚上说,我要去海边散步。”
“嗯?”
钱秀秀忽然回头看着林白:“可是对面没有海。”
到达了对面的同时,燕远调转了方向。
钱秀秀好笑的看着林白:“你倒是比我着急?”
林白也有尴尬的挠挠头:“因为当初答应了。”
“答应了什么?”钱秀秀好奇问道。
林白看着钱秀秀:“答应晨哥,在冬天来陪你看看海。”
“哦?是么。”
钱秀秀神色微动,轻轻地哼笑着:“那家伙真会麻烦人啊。”
“不麻烦。”苏云溪接腔说道:“我们是好朋友嘛!”
燕远也点点头:“就是这样,而且我们三个都是大闲人。”
“好啊,三个大闲人,陪我去看海,我还没有和这么多朋友去看海呢。”
点点头,钱秀秀认真的说道。
海是灰色的,天空却蔚蓝一片。
只是十二月的阳光有些羸弱,即便正午时分,日色也很低迷。
星海公园一年四季都有人,但正午时分栈道上,却人影寥寥。
滨城只有一处沙滩,不是这里。
但漫步栈道看海本身也就是一种别样的乐趣。
钱秀秀一马当先,走在众人前面。
林白三人也没追上去,钱秀秀此时此刻或许独处一会儿。
风很大,林白和苏云溪吊在最后面。
牵着苏云溪的手,看着海面,林白感慨道:“还是挺容易让人emo的。”
“那你emo么?”苏云溪问道。
林白摇摇头:“这世界已经没什么能让我真的emo的了。”
苏云溪点点头摇了摇林白的胳膊:“我也是。”
四个人,分成了三波。
望着无垠的海面,钱秀秀已经哭不出。
似乎泪腺已经耗尽了这些年的储备,甚至钱秀秀的神色都平淡无比。
转过身,钱秀秀挥舞着胳膊,召集着大家。
“吃饭去吧,这破海有什么好看的。”
钱秀秀认真的说道:“而且早上吃的那么点,早就消化掉了。”
“好啊。”
林白三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而且的确有些饿了。
现在快下午一点了,早就过了众人生物钟的饭点。
没有刻意去哪里吃,星海公园附近就有很多地道的家庭馆子。
在钱秀秀的要求下,大家还特意坐到小包厢里。
滨城老菜,以及啤酒。
看的出来,钱秀秀似乎是想要好好的喝一顿。
燕远,林白和苏云溪也不阻止,他们本来就是可以喝酒。
依然是上次吃的菜,味道也大同小异。
唯独的区别在于,不是夏天喝不了冰镇的啤酒。
冬天的啤酒也不如夏天舒畅。
“干杯!”
钱秀秀端起玻璃杯,站了起来:“谢谢大家能来,谢谢小白,云溪还有远哥!”
说着,钱秀秀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喝慢点。”
苏云溪拉了拉钱秀秀的胳膊:“不着急秀秀姐。”
不过说归说,三人同样一饮而尽。
“下一杯不许干了。”
苏云溪继续说道,钱秀秀看着苏云溪无奈的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们慢慢喝。”
只是菜不见少,杯盏已空。
情绪是无法预估的,譬如钱秀秀刚才看海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释然。
但是酒精似乎会打开回忆的匣子,连带着那些情绪也都切实回到了钱秀秀的心里。
钱秀秀的神色变化,三人都看在眼里。
不过大家都不会提,而是笑着和钱秀秀喝下每一杯酒。
酒精也会暂时的麻痹内心。
而且有林白他们陪着,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来,远哥,我们再走一个。”
钱秀秀看着燕远,端起杯:“你还没说你的事情呢,准备什么时候说。”
燕远看着钱秀秀耸耸肩:“随时都可以。”
“那就总在等会儿。”钱秀秀一饮而尽:“今天好开心,明天再说。”
“那就明天再说。”
燕远笑着说道:“干杯!”
其实,大家话都很少,只是陪着钱秀秀喝着酒。
硬生生把吃饭的餐厅喝出了酒馆的气质。
一锅牛腩,硬是找服务员加了三次酒精,才真正的吃完。
林白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四点多。
钱秀秀已经迷迷瞪瞪,燕远也差不多。
苏云溪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秀秀姐,又剩咱俩了。”
林白说着,燕远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还有我呢,但我喝啤的不行,容易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