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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大理寺初见赵安民

    次日。

    太子东宫内。

    李鼎在宫人们的伺候下更衣洗漱,经过昨天的事后,他能明显感觉到,这些人在面对自己时眼中的恐惧。

    “为何把头埋得如此低?”

    负责更衣的有三位宫女,她们无一例外低眉顺眼,把头埋得很低,与平时大为不同。

    听到询问,宫女们如受惊的兔子,赶忙跪在地上。

    “赵侍令说了,太子殿下是真龙之子,咱们当奴才的不能目视,冒犯天颜。”

    李鼎微微点头,对于这种说法和赵高这个人都极为满意。

    历史上的千古大帝,都会令人将自己神话,塑造各种故事告诉世人,朕即天子。

    类似刘邦起义斩白蛇,母亲在河边做梦与真龙相融,生下了他。

    这就是在告诉百姓,朕是龙的儿子,是上天派来统治你们的。

    神性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个帝王的合法性。

    赵高给宫人们灌输这种想法,也就是告诉他们。

    太子是真龙之子,未来咆哮九天,登临帝位也是理所应当的!

    “殿下。”郭嘉从门外走来,虽然昨日二人是一起离开的,可并没有睡在一块。

    毕竟,李鼎可是纯的不能再纯的纯爷们。

    “今日咱们得去大理寺看看犯人了吧?”

    “我正有此意。”

    太安郡贪污案,郡守赵安民勾结当地士族豪绅,趁着旱灾哄抬粮价,不顾百姓死活。

    最后还胡乱攀咬,说是给自己孝敬钱。

    纯属扯淡!

    别说自己没收到这笔钱,就连这个太安郡守,他都没多少印象。

    无端背了口大黑锅,这让李鼎心中很不爽。

    虽说在郭嘉的诡辩之下,皇帝,百官都猜测可能是魏王构陷,但只要案子没查清楚,他这个太子就洗不清嫌疑。

    简单的用过早膳后,二人便在羽林卫的护送下,乘着太子车撵去见赵安民。

    大理寺府。

    “太子到!”随着一声朗宣,打破此地的平静。

    大理寺内一众大小官员,都在大理寺卿木同的率领下,出门相迎。

    “下官拜迎太子殿下驾临!”

    李鼎走出车辇,望着脚下跪了一地的官员,目光扫过,询问道:“你们之中哪位是大理寺卿?”

    “下官木同便是。”木同抬起头,一身艳红官袍下是老迈不堪的身躯,驼着背,发须花白,显然没几年光景了。

    大理寺权力不小,负责案件审查,批复,还有监察官员考核之权。

    按道理来说,如此重要的中枢之臣,作为太子的李鼎应该认识。

    可原主平日玩乐,哪怕参与政务也是心不在焉的,所以堂堂一国储君,竟然会不识大理寺卿。

    也是够离谱的。

    “诸位都起来吧。”

    “木寺卿,带我去看看案犯赵安民。”

    由于郭嘉在朝堂上的提醒,皇帝亲自下旨,将赵安民从刑部移交大理寺,就怕这人死在牢里。

    “殿下请跟下官来。”木同伸手邀请,随后就在前带路。

    大理寺不似刑部,是帝国重刑重罚之地,这里更像是个处理政务的中枢,所以环境并不压抑。

    长廊下,花草芬芳,光芒耀眼。

    没一会,走过曲折长廊,众人在一间房门前停下。

    门口站着四名持刀披甲的锐士,守卫森严。

    “殿下,犯人就关在此处。”

    “你们在门外候着,我与奉孝进去即可。”

    甲士闻言,连忙把房门打开。

    李鼎目光深邃,一眼就看到屋内正对着门口的案台前,坐着个身穿囚服,头发乱糟糟如乞丐般的中年男人。

    他正在仰头喝酒,满脸醉意,摇头晃脑的好不惬意。

    李鼎皱了皱眉,不解道:“犯人还有酒喝?”

    一旁的木同闻言,面色犯难,犹豫了片刻才上前回话。

    “太子殿下,这赵安民是老夫学生,我见他如此凄惨动了恻隐之心,所以才…”

    得知二人还有这一层关系,李鼎并未追责,摆了摆手,“不过赠些酒而已,无伤大雅。”

    随后他与郭嘉便走进房中,房门也紧紧关上。

    门外的大理寺官员们看到这一幕,无不忧心忡忡,“木老,你说以太子的脾气,不会直接杀了安民兄吧?”

    “是啊,你我皆知,这是安民兄胡乱攀咬太子,以他的脾性,根本不可能贪污,更不可能投到太子门下。”

    “唉!”木同长叹一声,为师长者怎么可能会不了解自己的学生呢。

    赵安民为太祖朝进士,真正的寒门之子,积贫之家,寒窗苦读十数载,才有官身为民请命。

    从刚入朝拜在自己门下时,木同就发现这个年轻人,与寻常人不同。

    他高居庙堂,却始终怀有一颗赤子之心,不收贿赂,不结朋党,全心全意只为百姓。

    这样鹤立鸡群的人,做不到和光同尘与人为伍,就注定被打压。

    在太祖朝被贬数次,去到边境苦寒之地,穷山恶水之乡为官,都无半句怨言,相反他去的地方,都政绩斐然。

    否则,以他的本事,早就重回庙堂,身居高位了,也不至于外放为官。

    这样的人说他勾结士族豪绅欺压百姓,大发国难财,木同是打死都不信的。

    可偏偏一桩桩铁证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木同想到这些,神情惋惜,一双老眼中满是感叹,“安民,你愚昧啊!”

    “若能收收你那气性风骨,今日也不至于此,困坐囚笼!”

    屋内。

    听到动静的赵安民,缓缓抬头看来,醉意朦胧的双眼,盯着站在门前的二人。

    “我说了,无论谁来问我,贪污的钱都是孝敬给太子了。”

    “所以二位无需多费口舌。”

    李鼎懵了,满脸诧异的指着自己,“你不认识我?”

    赵安民眉头微皱,眼眸中疑惑万分,下意识的理所应当道:“你我未曾谋面,自然是不认识。”

    由于他经常被贬,常年在京外做官,别说太子,就是京中的官员们也都不认识几个。

    这样的答案,李鼎险些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大爷的,都不认识自己,却扔了口大黑锅过来。

    这还有天理,还有王法吗!

    凎!

    李鼎来到长桌前坐下,神色冷冽,见赵安民自顾自的喝酒,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

    他内心不悦的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既然你不认识,那孤就告诉你我是谁。”

    “孤名李鼎,就是你口中那个收孝敬钱的大渊太子!”

    赵安民喝酒的动作猛然一顿,眼神诧异,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面不改色的喝着酒,嘴中还无所谓的呢喃道:“你是太子就是太子,与我何干?”

    “……”

    我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