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崔长文抬手,狠狠抽去,响亮的耳光声在狭小的空间扩散。
女人嘴角流出鲜血,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但她却得意笑着,“狗东西,你折磨我,也拿不到案册的!”
李岳看着这一幕,眼神逐渐冷冽,出声制止道:“够了,随本王出去!”
二人穿过黝黑的道路,回到崔氏祠堂,崔长文不解道:“殿下,为何不问了?”
李岳冷冷的望着他,跟看废物一样,“那女人态度强硬,靠打骂能问出来,还用等到今日?”
“论办事,你比你大哥差远了!”李岳丝毫不给面子,冷声唾弃。
没想到这次来崔家,居然还有尾巴要自己亲自解决。
案册倘若送到皇帝面前,那这些年崔家送到魏王府铁器的数量,会被尽数抖出来。
这可不是件小事。
崔长文皱着眉,神色为难,请教道:“那依殿下的意思,该如何办?”
“杀!”
“用她女儿的性命威胁,本王不信她嘴还能硬得起来!”
崔长文心中一惊,不禁犹豫,多年来之所以将女人囚禁在牢中,全然因为他不想要这对母女的命。
当初弄死男人,全因为那位同族兄弟不听劝,迫于无奈才下得狠手。
母女俩说到底都是崔家的人,杀了她们,崔长文心中过不去这道坎。
世家子弟都极其团结,也看重族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是不会弄死自家人的。
李岳见他犹豫,不屑道:“怎么,这对母女的命,难道比你崔家未来还重要吗?!”
听到这声质问,崔长文眼神瞬间变得坚定,“殿下,我明白了。”
他再次折返,走进地牢中,看着女子,眼中满是杀意,冷冽的声音缓缓响起,“弟妹,你只有最后一次机会,不交出来,我这就去取墨韵的命。”
女人听到这话,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心中也不禁慌乱,丈夫死后,女儿成了他唯一能活下去的支撑。
“崔长文,墨韵是崔家血脉,你要残害自家人,难道真的忘了祖训吗?!”
崔家祖训:不得自相残杀,抹除族人的生命。
可这条族规是有前提的,必须是在不危害家族存亡的前提下。
“与整个家族相比,你们一家人微不足道。”崔长文神色漠然的回应。
女人眼中有了动容,心中犹豫不决要不要把案册交出去,保全女儿的命。
可一动这样的念头,丈夫惨死时的模样就会在脑海中浮现,像是道枷锁,死死束缚,不让她这样做。
最终,她冷声道:“崔长文,你不敢,你肯定是骗我的!”
“是吗…”冷冽的呢喃声响起,这位崔家二爷再也没了交谈的兴致,他转身走出幽暗的地牢。
出来后,冲李岳摇了摇头,便朝着祠堂外走去。
门外,少女崔墨韵还在哀求管家,让她再见见母亲。
“砰!”
祠堂最外面的大门被推开,崔长文杀气腾腾的走了出来,他目光落在少女身上,咧着嘴道:“孩子,你双亲自掘坟墓害了你,怪不得二伯了。”
二人被这话说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崔长文便提着少女的衣服,大手按着她的头,朝着墙壁上狠狠的撞击。
虽说是个读书人,但世家子弟多讲究文武精通,崔长文是有些功夫在身的。
“砰!砰!砰!”
额头撞击墙壁的沉默声响不止,在老管家玲珑的注视下,气壮如牛的中年男人,丝毫没有手软。
如同一头暴虐的野兽,哪怕面前的墙壁血迹流淌,划出长长的猩红印记,都没有停手的意思。
不知过去多久,崔长文急促的呼吸着,眼眶也不知何时变得微微泛红,嗜血恐怖。
随着他松开手,少女无力的瘫软下来,倒在地上的尸体,面庞早已血肉模糊。
其实从第一次撞击开始,少女便没了意识,陷入昏迷。
看着脚边的尸体,崔长文面不改色,冲身旁的老管家道:“去取刀来。”
“刀,二爷的意思是…”
“快去取来!”随着一声呵斥,老管家慌忙取来长刀。
崔长文接过,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蹲下身子,朝着尸体脖颈处砍去。
他要把头颅拿进地牢中,丢到那个女人面前,随后再杀了那个贱人。
这样就死无对证了,不会再有人知道什么狗屁的案册。
之所以先前不这么做,还是祖训的束缚,让他心中迈不出这一步。
如今做了,索性就做绝,彻底的以绝后患!
长刀飞速而落的瞬间,一声暴怒的呵斥在耳边炸响。
“住手!!”
崔长文抬头,瞳孔急促收缩,握刀的手也不禁一颤。
“太,太子…”
面前十多丈的地方,李鼎脚步飞快的冲了过来,怒目圆睁,盯着地上的尸体。
由于面部毁坏严重,难以分辨,但通过身上的青色纱衣,李鼎还是认出了是昨夜的少女。
他内心瞬间被怒火点燃,冷冷的凝望着崔长文,声如雷霆,质问道:“你在做什么?!”
“我…”一国储君的怒呵,让罪行暴露的崔长文心中不自觉的生出恐惧,语气颤抖,半天说不出完整话来。
这时,祠堂内的李岳也走了出来,笑着帮腔,“太子,你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连旁人的家事也要管吗?”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崔大人处理自家事务,你我无权过问。”
有了李岳的提醒,崔长文立马反应过来,心中也有了底气,顺着这句话辩解,“没错,天子尚且不过问臣子家事,殿下要坏了这规矩吗?”
李鼎望着两人,神情冷酷,他心中大抵能猜测到,少女为何遇害。
一切都是因为跟自己的交易。
我无心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李鼎望着二人,忽得森然一笑,指着二人,“好,说的当真是好啊,孤确实不能干预臣子的家事。”
“但孤心情不好,想踹你们两脚总还是可以的吧。”
话音刚落,李鼎便抬脚,照着二人的腿,一人给了一脚。
李岳吃痛,不服气的瞪来,“太子,你…”
“怎么,当大哥的难道不能教训你吗?”
“民间尚且说长兄如父,今日父亲不在身边,我这个当大哥的还不能打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