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真的,如今就在城下,你快去看看吧!”前来禀报的士兵满脸急切,不似作假。
一瞬间,孙流海的酒意便醒了,他晃了晃脑袋,将另外几位喝醉酒的部下全部叫醒。
众人在得知情况后,瞬间酒意全无,骑马朝着城门处赶去。
登上城楼,孙酒海放眼望去,瞬间心凉了半截。
城楼下,无数火把照亮黑夜,在火光下,身披铁甲的士兵整齐的站成一个个方阵,甚至还配有两座大型的攻城器械。
这样的配置,毫无疑问这些人是朝廷的军队。
“该死的,到底怎么回事,朝廷的人为何会出现在我们后方!”孙流海低吼,他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但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他多纠结,压下心中疑惑,迅速指挥道:“御敌死守,一定不能让城门被破!”
城墙上的士兵们也知晓太安城的重要性,纷纷快速行动起来,大批的弓箭手被调到前方,弯弓搭箭。
“放!”在指挥官的呼喊下,箭矢如流星坠落,砸向攻城的士兵。
“攻!”李如虎一声令下,八万大军开始行动运转。
“盾牌阵,给我护送云梯前进!”
步兵中,一万身披重甲,手握厚盾的士兵上前,举起重盾缓缓推进。
他们宛如一道人墙,将飞来的箭矢悉数抵挡,虽然前进的速度很慢,但云梯确实在缓慢靠近,到达城墙的位置,只是时间问题。
“将军,云梯快过来了!”城楼上,守城的士兵大喊。
孙流海看清楼下的景象后,顿时觉得汗流浃背,重盾兵搭配云梯,这绝对是帝国的精锐军团。
到底是谁,谁率领的大军!
难道是边疆几个大营中的精锐回援了?
脑海中冒出这样的想法后,孙流海觉得一阵后怕,如果真是那些人回京勤王,那魏王攻打京师的事,也就到头了。
边疆几大营,比如李破军之前统领的北境大营,还有南沼大营,这些军营因为靠近他国。
所以配备的都是帝国绝对精英,最顶尖的战力。
可以说,任何一座大营的士兵倾巢而归,瞬间就能横推关外大营的二十万将士。
这就是边军的含金量。
但仔细思考过后,孙流海又觉得不对。
首先魏王起事,这是皇室的内部权力争斗,并不是说异姓反贼,要谋反李家天下。
第二个原因,边军不可轻动,否则会导致他国来攻。
况且如今陛下只是昏迷,并不是逝去,所以边军大概率不会搅和进来。
换句话说,如果太子真的敢不顾边境百姓死活,擅自调动边军回来,等皇帝醒过来。
那他定然会遭受雷霆之怒,陛下那种马上得天下的皇帝,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己的百姓遭他人欺辱。
更不会忍受打下来的土地,又被他人夺去。
如果不是边军的话…
那就只有李如虎了!
孙流海瞪大眼睛,瞬间恍然大悟,作为朝廷军的最高统帅,多日来的战争始终不见他的人影。
原本魏王与众将领都还在推测,他可能在后方全权指挥。
如今看来,错了,错的离谱,这家伙居然直接带人绕到后方了。
如今即便明白,也为时晚矣,孙流海能做的只有拼死抵抗了。
“去搬火油来,用火攻!”
士兵们纷纷搬来预备的火油,用布条包裹绑在箭矢上点燃,朝着人群中射去。
这些物品是城楼上常备的,守城大战中极其好用。
像城楼下的重盾兵,他们虽说穿着帝国精心打造的厚重铁甲,能挡锋利铁器,保护血肉之躯。
但这厚重铁甲却有一个致命弱点,当火焰达到一定温度时,盔甲表面会变得火红,里面的人就跟待在蒸笼里一样。
要不了多久就会昏厥,甚至被活活烤死。
随着大量的火箭落下,果然重盾兵前行的脚步受挫,难以再继续前进,攻城的进度也被放慢。
后方指挥观战的李如虎看着这一幕,心中忍不住感叹,果然跟随他父亲,并且能闯出些名声的将领,都弱不到哪去。
这孙流海突然之间,面对出现的八万大军,还能迅速稳住心神,组织有效的防御,不算庸碌之人。
“传我的令,先撤下来,等会再继续攻城!”
“撤!”
重盾兵开始后退,远离炽热的火焰,但并没完全撤走,而是在安全地带的等候。
城楼上的孙流海望着这副景象,皱紧眉头,格外不解。
“到底怎么回事,撤又不撤,打又不打,他们在等什么?”
“李如虎到底在搞什么鬼?”
城楼下,李如虎闭目养神,静静等待。
一个时辰后,身旁的参将神情焦急,小声询问道:“将军,马上快天亮了,再继续等下去,一天时间可拿不下城池。”
“继续等。”李如虎只是轻轻说了一句。
等,到底等什么?
参将很懵,但主将都说了,他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
又是数个时辰过去,天际泛起鱼肚白,黑夜逐渐退散。
清晨的冷风吹过,李如虎猛得睁开眼,抬头看去。
他有些激动道:“果然如先生卦象所说的一样,要下雨了!”
这段时间,他时常派快马,八百里加急去京城中,寻能查看天气的能人异士。
可即便他拿出百金来,也没人能担当此任,好在太子听闻后,推荐了一个人。
东宫幕僚袁天罡,此人号称卦象通玄,知晓天地万事。
很早之前,李如虎便听弟弟在信中讲过,但那时的他还不信,只当是游历的方式,江湖骗子罢了。
但今日得其帮助,心中不得不佩服,居然真的推测出了下雨的时机,前后相差不到一刻钟。
奇人,真乃奇人也!
“传令,全军攻城!!”
伴随着雨落,重盾兵挡在前面,这下子孙流海想再用火攻就是不可能的了。
当云梯架在城墙上的那一刻,孙流海眼中满是绝望。
他缓缓抬起头,呆呆的望着天空,任由雨水滴落在脸上,无神的念叨着,“为什么会这样…”
“他连下雨都算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