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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北荡山

    北荡山,成片的山脉相连,汇聚成大山。

    由于山高,常年云雾缭绕,视线能看见的范围极为有限。

    如今正值冬季,万物凋敝,山间染成雪白,小路上是厚厚的一层积雪,寸步难行。

    安勇候领着两万人马,营寨驻扎在山脚,抵挡随时可能出现的朝廷军。

    营帐内,年迈的安勇候坐在帅案前,仔细的盯着地图,思考朝廷军的各种行军路线。

    “侯爷。”

    营帐掀开,安勇候的心腹参将端着一碗热汤走了进来。

    将热汤放在桌上,参将关怀道:“喝口热汤,歇息一会。”

    安勇候端起热汤喝了一口后,便又迅速放下,继续看着地图。

    参将见状摇了摇头,忍不住道:“侯爷,你年纪大了,这样劳碌身体会垮的。”

    “唉!”安勇候叹息一声,神情惆怅,“王爷重托,我不敢有失啊!”

    “可咱们…真的能守住北荡山吗?”

    参将满脸愁容,不仅是他军营中许多人都心生怀疑,区区两万人,抵挡李破军的数万大军。

    本就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还没粮食。

    安勇候抬头望着营帐外的皑皑白雪,沉默不言。

    作为大渊的军中名宿,打过许多仗,经验无比丰富,很多仗不用打就知道结果。

    眼下的情况,几乎可以说能一眼望到头,难,很难。

    “本侯不想骗你,实话说,这仗打不赢。”

    参将听到这个结果,那股来自心中的绝望骤然强烈,他无声呢喃,“果然是这样吗。”

    对于侯爷的话,他不会有任何怀疑,一旦他都说打不过的仗,那几乎就没有希望。

    察觉到他情绪低落,安勇侯强装笑容,安抚道:“你跟我的时间久,应该也明白,任何战争都没有绝对输赢。”

    “哪怕咱们处于劣势,可若是指挥得当,将士们血性劲上来了,未必打不赢那李破军。”

    “侯爷说的是。”知道是安慰的话,参将还是跟着附和。

    虽说是安抚,可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

    战争的胜负,人数优劣是关键原因,但并不绝对。

    统帅的才能,士兵的战力,甚至包括天气,地理环境都各种原因,都有可能改变最终的结果。

    甚至运气也可能成为胜负的关键手。

    但这只能当做自我安慰,想想而已。

    李破军何许人也,军事才能丝毫不比其兄长差,更何况在援军赶到后,人强马壮。

    除了他,那夜来救援的红脸将军,勇猛非凡,给将士们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夜,叛军迎战关羽的将领中有很多人,死了大半,活着的只有少数。

    眼前的参将就是其中之一。

    在那夜战罢后,他才明白,何为真正的绝世猛将。

    曾经当小兵时,他见过李锦绣,安勇候,以及众多自诩猛将的人上阵厮杀。

    但无人能出其左右,关羽即是战场上的神明!

    一想到这些,参将的心更加沉重了,他叹了口气,走出帐外。

    刚掀开营帐,便迎面撞见一个斥候,面色焦急。

    “何事如此惊慌?”

    “侯爷呢,属下有要紧事禀报!”斥候连忙道。

    “在里面呢,你去吧。”

    斥候走了进去,立马单膝跪地,禀报道:“侯爷,朝廷军来袭,距离北荡山不足十里了。”

    “估计至多一个时辰,便能赶到咱们营寨!”

    安勇候猛然起身,跑到营帐外,大喊道:“快,快下令收拾东西,咱们上北荡山!”

    还没离开的参将立马去吩咐众人,“按照侯爷说的办!”

    军令如山,虽然不明白上山的意义是什么,但众人还是照做。

    在军令的层层传递下,两万人快速收拾好东西,走进北荡山内。

    直至来到中心地带,众人才停下。

    由于北荡山群山环绕,所以他们所处的地方,类似于盆地,有很大一块空地,可供歇息。

    并且这个地方居高临下,四面都是高耸的山壁,易守难攻,是防守的好地方。

    这个地点,几天前安勇侯便选好了,与朝廷军在此处开战。

    胜则安然无恙,败这里便是自己的埋骨之地。

    山脚下,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李破军领兵来到此地。

    士兵们蹲下身子查看地上留下的火灰,轻轻一摸,尚有余温,便赶忙禀报。

    “将军,叛军刚走不久。”

    “追!”

    白雪苍茫,地上的脚印异常明显,直通深山腹地。

    寻着足迹,李破军领兵追寻,没多久,便来到了盆地外。

    想进入盆地,唯一的路是上坡路,从下往上冲,这是兵家大忌。

    盆地入口,安勇候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

    “李家二郎,可还记得老夫?”

    “记得,侯爷威名,天下谁人不知!”李破军客气的回应。

    即便双方各为其主,可无论如何,这安勇候都是跟自己父亲一辈的人。

    并且为朝廷立下过赫赫军功,不可随便羞辱。

    “你小时候,老夫还抱过你呢,岁月不饶人啊,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如今都能来取我老头子的性命了。”

    安勇候笑着说,似在感慨打趣。

    李破军看着老人疲惫的脸庞,以及满头白发,大声询问道:“老侯爷,破军有一事不解。”

    “以你的威望,爵位,为何要陪着魏王谋反?”

    大渊将星,爵位在身,父死子继,即便不造反,安勇候乃至他的后人都能够安享荣华富贵。

    实在是令人疑惑,为何愿意担如此大的风险,干一件对自己没太大好处的事。

    他都这个年纪,没几年好活,即便成的辅佐魏王成功登基,也不可能被封为异姓王,大渊没这个规矩。

    在一道道疑惑的目光中,安勇候想了下后,自嘲一笑道:“这个问题,老夫也没想明白。”

    “但若是真要找个原因,那也简单,人们不常说我安勇候是军中仅次于你父亲的人物。”

    “这个说法老夫听着不痛快,索性就反了,超越你父亲,成为大渊最强统帅。”

    “呵呵,这个理由够不够谋反?”

    李破军摇了摇头,他一听就知道,这是胡诌的说辞。

    老侯爷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