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过得好吗？在这里有没有人欺负你？”
而在这时，郑雯雯紧张的抓着凌霜的手，不断的上下扫视打量，生怕凌霜在留置期间被人给欺负了。
“傻孩子，没人欺负妈，妈过得很好。”凌霜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抬起手爱怜的轻轻抚摸郑雯雯头顶的秀发，眼圈红彤彤的哽咽道：“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
“妈，你别这么说，也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郑雯雯慌忙摇摇头，努力挤出个笑脸。
凌霜轻轻点头，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郑雯雯的面颊。
她知道，郑雯雯没有骗她。
郑雯雯身上穿着的衣服都很干净清爽，不像是好久没洗衣服的样子。
而且，她的嗅觉很敏锐，刚刚抱在一起的时候，她闻到郑雯雯的头上没有那种很久没洗头的头油味，而是有洗发水的味道，而且闻起来很清新，不像是那种劣质品。
这个味道很熟悉，昨天周远志来看她的时候，身上也有这个味道。
看来周远志没说谎，郑雯雯现在的确是住在周远志的家里。
“周组长，谢谢您。”母女俩互相宽慰了一番后，凌霜紧握着郑雯雯的手，向周远志深深的鞠了一躬。
这段时间，她最担心的事情不是她的未来会如何，哪怕是锒铛入狱也无谓，她牵挂的只有郑雯雯，担心郑雯雯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吃不饱穿不暖。
所幸的是，郑雯雯遇到了贵人，得到了周远志的帮助。
“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算不得什么。”周远志笑着摆摆手，温和一句后，话锋一转，向凌霜郑重其事道：“凌女士，你还很年轻，你女儿也正青春，你们未来的路还很长，希望你能珍惜机会，如果有什么隐瞒的事情，主动向组织坦白，争取宽大处理，这样的话，未来你们母女还有团聚的时刻，你才不会错过你女儿人生中诸如结婚生子之类的重大时刻。”
“当然，也请你相信我，相信组织，我这次过来就是要彻底厘清郑春林的死因，以及湖口地产账面巨额亏空的情况！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湖口地产现在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连欠农民工的一百二十万工程款都拿不出来了，需要政府垫资，而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些钱都是被郑春林违规挪用，在境外一掷千金的赌博给挥霍掉了……”
郑雯雯听到这话，立刻转头看着周远志，情绪激动道：“他们胡说八道，我爸爸从不赌博，而且他最讨厌赌博了，看到别人打牌就来气，他怎么可能会去境外豪赌！”
【郑春林极度厌恶赌博？】
周远志听到郑雯雯这话，目光立刻微微一动。
张宏说郑春林嗜赌如命，可到了郑雯雯这里，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说法。
不过在这两人之间，周远志要更相信郑雯雯的话一些，很简单，郑雯雯的性格不会说谎，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撒谎。
“雯雯……”而在这时，凌霜立刻向郑雯雯低声呵斥一句，旋即面带歉意向周远志道：“周组长，不好意思，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听不得别人说他爸爸一点儿坏。”
“爸爸他是不好，可是，他也绝对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郑雯雯捂着脸，珠泪涟涟。
“没关系，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回护父亲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周远志笑着摇摇头，然后向凌霜道：“凌女士，虽然郑春林已经亡故了，而且，他确实也并不无辜。可是，你真的希望他们这样在郑春林死后还这么糟践他？抹黑他的名声吗？让他把所有的黑锅全部都背起来吗？”
“最重要的是，郑春林已经不在了，他听不到这些声音，你被留置了，也听不到这些声音，也不需要去面对这些，可是，雯雯还要继续生活，她怎么面对别人的非议？她现在已经是贪污犯的女儿了，已经不知道怎么面对世人的有色眼镜了，难道，你还希望湖口地产的那些债主们围着雯雯追债逼债吗？！”
凌霜听到这话，神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她知道，周远志这话绝对没有危言耸听，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极大。
她很清楚湖口地产的情况，欠外面的债款何止是工人们一百二十万的工程款，还有许许多多的材料工程费用，甚至还有一些过桥资金。
这些人找湖口地产要不到钱，湖口地产又把问题都推到了郑春林的身上，那么，这些人会找谁要钱？答案很简单，那就是还在外面的郑雯雯！
如果遇到讲道理的，还会好言好语，可是，若是遇到不讲道理的，只怕郑雯雯的处境就危险了，天知道郑雯雯会遭遇什么危险。
虽然说郑雯雯现在住在周远志家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难道郑雯雯还能在周远志的家里住一辈子不出门吗？
“凌女士，你好好考虑一下，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雯雯，选择坦白都是最好的办法。”周远志看得出来，凌霜被他说动了，当即又诚恳道。
郑雯雯犹豫一下后，看着凌霜道：“妈，你相信学……周组长吧，他是好人，您可以相信他的。我也不希望您一直在监狱里，想您早些出来，跟我生活在一起，不管日子到底是贫穷，还是富有，但只有我们在一起才是家，我相信，爸爸也一定希望你这么做……”
经历了这么多，郑雯雯也能感觉到周远志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凌霜目光不断变幻，沉默良久后，看着周远志，道：“周组长，我可以配合你的工作，但是，有些事情，我不想在这里说，除非你将我带去联合调查组……”
“可以。”周远志眼底瞬间掠过一抹喜色，点头应下的同时，沉声道：“你不信任开发区纪工委？”
“我不信任他们。”凌霜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然后道：“准确的说，整个华中，现在除了你之外，我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你，我也只有五成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