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不打在身上,是不知道疼的,我觉得,还是吃一堑,才能长一智。”
周远志用脚趾头去猜,也能猜到电话对面的人是王洪波,虽然王洪波现在把姿态放得很低,但周远志并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
他知道,王洪波之所以愿意做低伏小,是因为遇到的人是他这个他们这些人惹不起的人,若是个平头老百姓,王洪波会道歉吗?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他也知道,王洪波之所以愿意服软示好,是因为担心王凯豪因此留下了案底,等以后毕业了,会因之而失去很多机会。
但这,正是周远志想要看到的情况。
王凯豪这家伙就是一颗不折不扣的老鼠屎,若是这样的人混进队伍,那就只会带坏队伍风气,影响干部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形象,而且也不会办什么实事,只会给自身牟取利益。
所以,他才要让周昊出手,彻底绝了这种可能。
而且,虽然不该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可是,有句老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从王凯豪的样子,也大致能猜到王洪波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远志不会跟这样的人谈条件,也绝不会向这样的人进行妥协。
他也不相信他高抬贵手的话,王凯豪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家伙大概率是夹着尾巴做人一段时间,然后就重新故态复萌,只不过以后做坏事时,会做的更隐蔽一些而已。
王洪波听到周远志这话,目光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低沉道:“周县长,那就是没得谈了?”
“事实清晰,证据确凿,有什么好谈的?”周远志淡淡一笑,反问一句后,不等王洪波给出回答,便淡淡道:“王书记,还有,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我现在还在公示期,没有前往荣阳履新就职,麻烦叫我远志同志,或者叫我周处……”
“好的,我知道了,周处。”王洪波冷漠一声,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混账!”放下手机后,王洪波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办公桌上,震得桌面上的东西不断跳跃。
而在他的眼中,此刻更是布满了阴霾和迷惘。
他没想到,周远志会这么不识时务,他伏小做低,都依旧不肯给任何机会。
他更不理解,周远志与钟东亮的关系怎会如此密切,甚至都能送钟东亮的女儿报到!
好在,钟东亮已经离开了华中,去向未明,就算眼下对华中有影响力,但之后,那就未必了!
良久后,王洪波的五指缓缓捏紧,咬牙切齿的闷哼道:“周远志,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同一时间,周远志漠然笑了笑,拿着手机便进了餐厅。
“远志哥哥,是不是那个王凯豪的爸爸给你打的电话?他在威胁你吗?要不要我给爸爸打个电话说一声?”钟小爱看到周远志进来,慌忙向他询问道。
周远志摆摆手,笑道:“你安心上学,这里面的事情不用你管。”
“嗯。”钟小爱点点头,然后歉疚的向周远志道:“远志哥哥,对不起,要不是因为送我来报到,你也不会遇到这个麻烦。”
她知道,王洪波是荣阳县的县委书记,而周远志即将前往荣阳县担任县长一职,现在跟王洪波起了矛盾和摩擦,不利于周远志到荣阳县之后展开工作、打开局面。
“说什么呢,这算哪门子的麻烦。放心吧,你远志哥哥没那么弱!”周远志听到这话,笑着摇摇头,然后温声道:“再说了,你是我妹妹,照顾你,保护你,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钟小爱听到这话立刻眉开眼笑,但很快,又瞪了周远志一眼,闷哼一声。
她可不想只做周远志的妹妹。
周远志哪里能不明白钟小爱的这点儿小心思,笑了笑,没说什么。
在他看来,钟小爱还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对他的好感,应该也只是一些从小养成的崇拜和依赖而已。
钟小爱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可他若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听之任之,或者趁机做些什么,那就是对钟小爱的不负责任,也愧对钟东亮对他的信任和爱护。
紧跟着,周远志便看到一旁的郑雯雯正目光幽幽的看着他,神情复杂。
这模样,让周远志也是不由得苦笑连连。
他不知道怎么处理钟小爱的事情,而郑雯雯就更是千头万绪了,说实话,他都不知道俩人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但让他放手,他也真是不舍。
最难消受美人恩。
好在男人胸怀是海洋,能包容万物。
很快,三人便吃完了饭。
周远志将钟小爱送去了宿舍,叮嘱交代了几句,又拜托郑雯雯在学校里多照顾一些钟小爱,然后便离开了江城大学。
钟小爱和郑雯雯将他送到了学校门口,临上车时,钟小爱的眼圈都红了,拉着周远志的手不愿他离开,俨然一幅要生离死别的样子。
周远志哭笑不得,只能好生安慰了一番。
“去了荣阳,不许拈花惹草。”钟小爱泪眼婆娑,娇声道。
周远志笑呵呵道:“好,保证完成任务。”
“那要是遇到小妖精怎么办?”钟小爱哼哼道。
“好办!”周远志眉梢一挑,立刻佯做抓耳挠腮的样子:“呔,妖孽,吃俺老孙一棒!”
钟小爱听着这话,立刻破涕为笑,满意的撇了撇嘴:“这还差不多!好了,你可以走了。”
周远志笑着摆摆手,心中暗忖这单纯小丫头的同时,向郑雯雯微微颔首示意,然后便转身上车。
只是,看着两人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的身影,周远志心里也有些酸楚。
虽然都在华中,但也是相隔千山万水,而且,他肩膀上挑着千钧重担,以后再相见的机会,只怕不会太多。
但很快,周远志便将这些小儿女心绪抛掷脑后。
他知道,抵达荣阳后,等待着他的,将有一场硬仗要打!
但他并无畏惧,反而充满期待!
人生的战斗,就是要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