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
言归按掉手机闹钟，抬头看了眼黑暗中轮廓模糊的女孩，在确定对方没有被吵醒后，起身进了卫生间。
虽然还想睡，但他知道只要沾了枕头再醒过来，天可能都要亮了。
简单洗漱后，言归想叫女孩起来收拾一下，但小姑娘哼哼唧唧怎么都不愿意睁眼。
无奈，他在窗口抽了根烟，想了会儿，将女孩拉起来，让对方趴在自己身上，背着出了房间。
前台的阿姨已经打开折叠床睡了，言归将房卡留在柜台，身影默入夜色。
可能是外面的空气将小姑娘冷醒了，君欢在他背上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双手再度缠紧了他的脖子。
可能头发的阻隔让她感觉有些不舒服，用手拨了一下，贴上了自己的侧脸。
“贴贴。”君欢小声嘟囔了一句，就又睡了过去。
女孩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太阳高照了，取下自己身上搭着的衬衣，解开安全带，下车活动了一下身子。
一整夜来回的折腾，大部分时间又睡在车里，难免会腰酸脖子疼。
“睡醒了？”言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
君欢转身看到对方后，没去接他递过来的水，而是上前两步抱住了对方，汲取温暖，顺手取下了他挽头发的木簪。
长发倾泻，再看阿言，原有的几分仙风道骨添了几分柔弱。
“阿言，我想抽烟。”君欢一边用木簪挽头发一边道，两人黏在一起，对方迟早会发现的，她也不想隐瞒，如果他不喜欢，那就交换，只要他给的了自己要的快乐。
“什么时候学会的？”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言归还是摸出半包灰狼抽出一根叼着，遮风点燃。
“两年前吧，一个人偷偷学的。”
言归身后是一片幽蓝色的天空，男孩点燃烟后，过肺微微仰头呼出一口，将烟嘴朝前递给对方。
“别把瘾养大了，如果有人给你散烟，就说自己不会，知道么？”
看到君欢接过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他转身就走了，自己还得盯着对方验收。
女孩走到围栏处，看着平静幽深的海面，抽一口信手掸了掸烟灰，在国外时，多少个清晨都是她醒来后一人，靠着窗台独自吸完一根烟，手机里的照片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编辑的信息，增了又删，却一次都没发出去过。
但这次不一样，君欢扭头看向车尾帮着卸货的阿言，她的良人就在身边。
回到林家小院，阿言带着她上二楼吃早饭，被嫂嫂一顿猛夸：这女娃生的真好看，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长得真水灵。就差当场认做干女儿了。
言归看只能她低着头喝粥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从林叔那儿离开，言归先陪她去酒店取了行李，就一个大寸的行李箱，回到出租屋已经8点了。
君欢先拿着换洗衣服洗了澡，进去的时候他没在意，直到对方擦着头发穿着一席堪堪遮到腿根的黑丝吊带裙出来时，正在整理房间的言归眼睛有些看直了。
明明以前只到自己胸口的小不点竟长到了与自己一般高，君欢从小皮肤就白，两条腿纤长笔直，身体发育好到让他怀疑对方是不是在国外激素吃多了。
想到之前抱她时，摸到大腿的触感，言归咽了咽喉咙。
“你确定大白天要在家里穿这身？”言归走到窗前将帘子拉了一半。
“不好看么？”君欢用指尖撑在沙发靠背上，双腿交叠斜着身子。
“那我想我也不用补觉了。”言归一边走一边脱了衬衣拿在手里。
“先，先洗澡。”女孩用擦头发的毛巾半掩着脸，声音柔弱到需要侧耳倾听。
“我给你拿吹风，把裙子换了，没有居家的，就去我衣柜里自己翻。”言归看着害羞的女孩，还是没忍住，一个吻落在了她圆润的肩膀上。
待他洗完澡出来后，女孩已经换了件长款的白色T恤和一条灰色短裤，抱膝坐在沙发上看河伯“锻炼身体”。
看他出来了，君欢先将河伯丢到玻璃箱里，去厨房洗了手，回到客厅擦干手。
“我给你吹头发，好不好。”
言归看她跃跃欲试的模样，乖乖在她面前的沙发上坐下。
君欢抬起一缕，从发根处吹着往下缓缓散开，阿言的头发其实很软，而且不炸毛，倒是很适合留长发。
吹到半干，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阿言。”
“嗯？”身体放松下来，他其实有点犯困，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你为什么会想要留长发呀？”他并不是搞艺术创作的，两人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留的一直也都是短发，从没听过想留长发的愿望。
“说出来，你可能会笑我。”他没有很快回答，而是想了会儿才说出这句话。
“不会的。”君欢关掉吹风，持续不断地噪声停了后，房间内显得尤为安静。
“因为我从没有见过我妈妈，甚至没有她的一张照片。”言归起身转头揉揉她的脑袋。
可能是话题沉重，他并不想扩展。
“好了，我得补觉了，你可以看看电视，或者出去逛逛，等我睡醒了我们再一起出去买点东西。”
“哎！”小姑娘拉住她的手。
“我也要睡觉。”
言归狐疑的看着她，但想着可能女孩昨晚的确没睡好，心中了然。
“那我睡沙发，你睡我房间。”
“哎！”君欢拉住想往沙发走的言归。有些扭捏的说道：“不能一起么？”
“那你确定我还能睡觉？”言归笑着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庞，侧头亲了一下君欢的嘴角。
看着躺到沙发上已经盖上毯子的阿言，她只能无奈的进到房间。
但进房间后她也没睡觉，而是坐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再出来时，阿言已经在沙发上睡熟了。
长沙发很窄，根本不够平躺下两个人。
君欢将帘子拉到闭合，轻轻掀开毯子一角，慢慢的侧躺了上去，左手揽着对方肩膀，腿跨着将对方的身体收入自己的领域，将近一半的身体都贴在对方身上。
言归被女孩弄醒了，迷糊着将手穿过对方腋下，向自己拉近，让彼此身体贴合的更紧密，另一只手顺着对方的长发，让她靠在自己锁骨处。
“睡觉，别乱动。”言归在女孩的额头落下一吻。
“嗯。”君欢柔柔的应了一声，亲了一下他的锁骨，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五年来，彼此日日夜夜思念的美梦终于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