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是咋了？唉，人老了，总爱胡乱想些什么。”朱元璋叹气道。
一旁的太监总管老朴突然压低声音在朱元璋身边说道：“皇上，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求见。”
“让他进来。”
“是。”
不多时，蒋瓛急匆匆地跪倒在朱元璋面前。
“皇上，您之前让微臣查的事，已经有些眉目。”
“哦？速速讲来给咱听！”朱元璋眉头微皱，眼眸一亮。
蒋瓛颤巍巍抬头，眼前苍老的皇帝正急切地望着自己，配上他头顶那条张牙舞爪的金龙浮雕，压迫感十足！
“这香皂和香水是一个名为通天阁的势力研制的，这个势力的分布极广，好像在大明的主要城市都有分部存在。”
“那这通天阁背后的人，是谁？”朱元璋的声音像一条老龙，沧桑又不失威严。
“请皇上恕罪，那通天阁的主人，锦衣卫尚未查明。”在这位草根出身的洪武大帝面前，蒋瓛根本不敢耍把戏，只能如实告知。
“继续说。”
“是！”
“一些底层士绅和勋贵们，好像都和这通天阁有联系，但他们只是生意上的往来，根据眼线和暗探汇报，一些侯爷带着爱妻去找那阁主求特制香水，都被拒之门外，连那阁主的面都不知道。”
“呵呵，有意思，连侯爷都不见，这阁主架子蛮大的。”朱元璋笑道。
“继续说，说重点！”
“是，这通天阁目前只从事商业，主要和地主和商人打交道，欺压穷人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生。”
“嗯，这倒是难得。”朱元璋点点头。
听完了蒋瓛的汇报后，皇帝让他继续派人盯着这通天阁，有什么消息及时汇报。
锦衣卫监察天下，这样的事自然手到擒来。
只是这通天阁很奇怪，它像是凭空起高楼，突然出现。而且背后实在太干净，没有勋贵和官员掺和。
所以蒋瓛刚刚报告的消息，已经是很努力才得到的收获了。
等朱标回到太子府，吕氏带着朱允炆和下人们迎了上来。
“听说太子爷明天要去陕西，妾身已经备好了行李车辕。”
“嗯，孤知道了。”朱标淡淡道，随即踏步入门。
“允炆啊。”
“父王，儿臣在。”听到朱标的声音，16岁的朱允炆连忙到他跟前。
“听说你最近和方孝孺学习儒家经典，有什么收获吗？”
“儿臣觉得，儒家中的孝道最重要，我大明朝以孝治天下，父王和皇爷爷父子和睦，便是如此。”
“嗯，说得对。”朱标扫视了一圈宽敞的太子府，想起和父皇的对话，心神一动，突然朝吕氏问道：“允熥何在？”
“额，允熥啊，那孩子好像去曹国公府玩了。”吕氏心底直皱眉，不明白朱标今日怎么会问起那个废物？
“我明天就要走了，去叫他回来吃饭吧。”朱标沉吟片刻，想起自己确实很久没有见这个儿子了，于是吩咐道。
“妾身遵命。”吕氏点点头，随即派了几个下人去曹国公府叫人。
时值午后，天空中下了一场短时雨，午后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洒在刚刚洗净的大地上。雨后的空气清新而湿润，带着泥土的芬芳和植物的气息，让这片天地冷静了片刻。
此时，小太监进来禀报：朱允熥回来了。
同时跟来的，还有英俊潇洒的曹国公李景隆。
两人一进大堂，就看见朱标正和他的一家人吃着饭。
但是桌子上，并没有朱允熥的碗筷，地上也没有他的位子。
李景隆见状，眉头微微一皱，通过朱允熥，他这些年也算是看清了吕氏的为人。
人家亲爹都在呢，她都敢故意不加碗筷，太子若是不在呢？
恐怕允熥会被欺负得更惨。
“父王。”朱允熥面无表情，俯身行礼道。
“呦，九江也来了？”朱标抬眼见李景隆过来了，颇为惊讶。
“呵呵，殿下，我怕允熥表弟路上不安全，顺便过来看看。”李景隆上前行礼道。
“哈哈，你我实在亲戚，何必这般？”朱标笑着带李景隆到饭桌旁，吩咐吕氏加个位子，自己要和李景隆好好聊聊。
“太子殿下，这里，怎么没有允熥的位置啊？”李景隆笑呵呵地问道。
朱标一愣，正想问问，但吕氏抢在他之前说道：“允熥平时不爱和别人吃饭，都是自己一个人。”
“这样啊”朱标点点头，看向他的第三子。
朱允熥今年十四，外表已经成熟了不少，样貌也是俊美，但是眉宇间却有着淡淡的忧伤。
“回来了，就坐下吃饭吧。”
朱标抿了抿嘴唇，他之所以不常见允熥，也有自己的原因。
允熥这孩子，更像他母亲一些。
一看到他，自己就想起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
想到这里，朱标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朱允炆。
他心中一叹，允熥这孩子懦弱无刚、不堪大用。
自己还是别给他希望得好。
朱允熥看着眼前的父王，眼里的冷漠显而易见。
他忘了上次见到自己这个父王，是什么时候？
好像还是过年的时候，自己远远地遥望过他一眼。
李景隆见他们父子二人之间有些对峙的意思，笑着暖场道：“太子殿下快坐，您不坐，我可不敢拿筷子啊。”
“哦，对对对。”朱标一拍脑袋，叫人又抬上几坛酒，打算和李景隆好好聊聊。
这时，李景隆突然朝吕氏问道：“太子妃，我听说允炆皇孙最近拜了方大儒为师？”
“是啊，我们家允炆，就是爱修习学问，这样也能明孝道，通人情。”吕氏虽然说着朱允炆，但话里话外无不是在讽刺朱允熥。
李景隆尴尬一笑，随即从袖口掏出几本用油纸包起来的书本，递给朱允炆。
“我最近淘到几本宋版的朱子格言，允炆皇孙如此好学，与这些书正相配。”
吕氏闻言，瞬间眉开眼笑，这东西可是很难得的，若在普通人家，足以当作传家宝！
“允炆啊，快谢谢你表哥。”
“哎呀，不敢当，不敢当。”李景隆微微偏身，躲过朱允炆施施然的行礼。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我跟九江说说话。”朱标挥挥手道。
不一会儿，大堂内就只剩下李景隆和朱标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