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景隆和锦衣卫的开路下,丹苏毫无顾忌地骑着马闯入宫门,群臣都看见了,但是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其中不少人,已经在思考遗书的内容了。
“皇上,我把通天神医带来了!”李景隆牵着丹苏,快步走入大殿内。
可一走进来,李景隆这才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朱元璋没有回头,怔怔地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朱标的脸,太医、太监和侍卫们,都跪倒在地,眼含泪水,声音呜咽。
“怎么了?”李景隆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他缓缓走到朱元璋身边,看着朱标那张惨白的脸,眼神有些呆滞地问道。
“二丫头啊,标儿他,咱的标儿走了!”朱元璋说完这句话,他的身体再也撑不住,就要倒下,李景隆眼疾手快将其扶住。
“标儿他,走了!”朱元璋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几缕苍白的头发散乱地披在额头,一时间连嘴都闭不住。
“不可能,这不可能!”李景隆不可置信地摇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但是他一摸朱标的脸,那逐渐冰凉的触感也带走了他手上的温度。
“太子之脉已成死脉”
“太子殿下,薨了!”一位太医忍不住地喊道。
“都给我闭嘴!”
一声断喝,瞬间打破了即将到来的哭闹,一时间,殿内的所有人都看向发声者。
他戴着火纹面具,白衣翩翩,一身正气,屹立于殿中。
丹苏快步走到朱标面前,摸了摸他的脉搏,随即对所有人喊道。
“都出去,我要为太子看病!”
“丹苏。”李景隆猛地站起来,握住丹苏的手,激动地问道:“太子是不是还有救?”
丹苏点点头,没有否认。
“太子目前只是脉搏停止,三魂六魄尚未离身。”
“你——你有办法救咱的标儿?”朱元璋原本昏暗的眼睛再度亮起,挣扎地起身,看向眼前所谓的“通天神医。”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
“还请皇上和诸位离开这里,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这时,刚刚逃过花瓶攻击的御史再度跳了起来。
“皇上,万万不可啊,这就是个庸医,太医们明明已经确诊太子薨逝,他何德何能有扭转乾坤之力,莫非他是神仙不成?”
丹苏转头,看向这个针对自己的御史言官,淡淡道:“我要是救活了太子,该当如何?”
“哼,你要是能救活太子殿下,我这颗脑袋就给你!”
“好,这可是你说的,所有人都出去吧!”丹苏大手一挥,喊道。
“不对,你套我的话!皇上,您要为微臣做主啊!”御史心中暗道不妙,转向朱元璋。
只见朱元璋跑过来一脚飞踹,直接把这御史踹出殿外,随即吩咐道:“所有人都出来,不许打扰神医诊治!”
按照朱元璋的指示,太监和宫女们纷纷离开。
李景隆紧张地抓住丹苏的肩膀。
“丹苏兄弟,太子是皇上的命根子,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放心吧,我有把握。”
不一会儿,大殿内只剩下了丹苏,和已经没了脉搏跳动的朱标。
丹苏打开朱标的衣物,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箭伤。
他眼睛微眯,沉声道:“还好,还好,秦王弓附上的残毒和姚广孝布下的隐毒进行了中和,不然还真是麻烦了。”
说着,丹苏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葫芦,从中倒出一枚丹药,塞入朱标的嘴中,又拿起旁边的一杯水,为他渡下去。
眼看着朱标的面色恢复红润,丹苏又掏出一枚紫色的丹药,有些迟疑后,坚定地塞进朱标的嘴里,嘴里喃喃道。
“朱标啊朱标,这就是你的命,你活着,挡了太多人的路,我也没办法。”
殿外,朱元璋一直死死地盯着养心殿门口。
他清楚,标儿是真的死了,如同马皇后去世的那一刻,他的心像是缺了一块。
但是!
那个叫丹苏的神医似乎有办法。
那不管怎么样,都该让他试一试!
文武百官也是焦急异常,听刚才出来的太医说,太子已经没了生机,但是这丹苏还是坚持医治。
难道此人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
过了许久,殿门打开,丹苏从里面探出了个脑袋,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失败了?
还是成功了?
只见丹苏伸出手,指了指朱元璋,随即手掌向上弯曲,四指朝里面弯了弯。
大概就是:你过来啊!
的意思。
朱元璋心里早已火燎,直接闯了进去,丹苏再度把门关上。
他一转头,就见朱元璋直接抓住了自己的手,焦急地问道:“神医啊,咱的标儿,到底怎么样了?”
“他死了。”丹苏淡淡道。
“啊?”朱元璋一怔,天都要塌了。
“但我把他弄活了。”
“啊?”朱元璋硬生生止住了泪水,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面具人。
“你什么意思?”
“跟我来吧。”丹苏带着朱元璋来到朱标身边。
朱元璋抓住朱标的手,惊奇地发现,儿子的体温回升了!脉搏也跳起来了!
活了!
真的活了!
咱的标儿啊!
“太好了,太好了,标儿活了,咱太高兴了!”朱元璋身子一下子直了起来。
“哼,你高兴得太早了!”
丹苏的话,让朱元璋的表情再度僵住。
“先生这是何意?”
啧啧啧,丹苏心中暗暗摇头。
刚才还是神医,这会儿已经变成先生了,之后还叫什么我都不敢想。
“太子虽活,但恐怕——永远醒不来了。”
“什么意思?”朱元璋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
丹苏叹了一口气,打算直接给朱元璋讲清楚。
“根据草民刚才的诊治,发现太子殿下体内有多种毒素,而且身体早已灯枯油尽,胸口还受了致命伤,经过我的治疗后,太子只是堪堪保住一条命而已。”
“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朱元璋眉头紧皱,双手开始颤抖起来。
“皇上猜得没错,以后,太子殿下就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不能眨眼,像一株植物一样沉睡下去,草民称这种情况为——植物人。”
“等等!”朱元璋发现了盲点,“你说你称这种病症为植物人,你是不是有经验!”
不愧是皇帝,头脑就是清晰啊,丹苏心中惊讶,随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