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脉上,允熥皇孙毫无疑问是大皇子的亲子,您的亲孙,这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皇上,你和太子,可对他有过关心?”
“这——”朱元璋一时语塞,手中刀刃微微颤抖。
对于允熥,他很少了解,或者说,他几乎没有主动地去听过,关于他的事。
即便是锦衣卫,对此也没有什么汇报。
就算是和标儿聊天,也极少提起他。
当时丹苏提出要做允熥师傅的时候,自己还愣了一阵。
允熥他
没有师傅吗?
想到这里,朱元璋的刀收了回去,而丹苏的逼问却没有停。
“你知道他吃的什么?”
“你知道他穿的什么?”
“你知道他在太子府过得好不好?”
“你对他,像一个爷爷对自己嫡亲孙子的态度吗?”
说着,丹苏看向李景隆。
“这些事,恐怕曹国公比您上心得多。”
朱元璋看了一眼李景隆,想起之前有过锦衣卫汇报,曹国公和三皇孙关系不错,三皇孙还经常去曹国公府串门。
还有标儿,他也说二丫头和允熥联系紧密。
察觉到老朱的眼神,李景隆只得尴尬一笑,讪讪道。
“臣确实和三皇孙走得近些。”
但是,被丹苏狠狠怼了一通的朱元璋,自然是有些窝火。
他沉声道。
“允熥身为皇孙,衣食住行自有太子妃管理。”
“咱时时赏赐给太子府赏赐金银丝绸,难道那儿,穷得连一个孩子都养不起?”
“呵呵。”面具下的眼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吕氏?
哼!
“那我们现在就去太子府吧,皇上你亲眼见见就是了。”
“哼,去就去!”老朱也被丹苏怼得上了头,吩咐老朴备好马车,拂袖走出奉天殿。
李景隆正想告诉老朱真相,毕竟允熥的情况他最清楚不过。
但被丹苏拉住。
“别管他,有些事,只有亲眼见到,才会相信。”
“唉,我就是怕舅姥爷他——他年纪大了。”李景隆有些担心。
“老登就该好好敲打一番。”丹苏说罢,径直走出。
李景隆站在原地愣了半晌,才赶紧跟上了丹苏,悄悄地说道。
“兄弟啊,那到底是皇上,有些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可千万不要被别人听见了,不然给你扣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可难受了。”
“而且老人嘛,很多时候就是为了一个面子,可不要因此和皇上闹不痛快啊。”
“别看皇上老了,杀起人来可是不眨眼的。”
听着李景隆的叮嘱,丹苏心中一暖,点点头道。
“九江你放心,大皇子的命系于我身,皇上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不过你既然说了,那我以后尽量装一装就是。”
“那就好,那就好。”李景隆松了口气。
因为允熥的事,丹苏实在是不太喜欢老朱,包括朱标。
因此,给朱标下黑手的时候,自己也没 藏着掖着,直接把大唐名场面复刻了一遍。
至于老朱,说实话,他驱除鞑虏恢复华夏的功绩的确很大。
但不能否认他身上的缺点很多。
所以丹苏也有意给他上上火。
反正无伤大雅,他还能劈了自己不成?
劈了自己,儿子还要不要了?
老朱,你也不想太子永远沉睡吧?
就这样,三人上了御马监太监准备好的马车,朝着太子府走去。
与此同时,吕氏也急匆匆地赶到了皇宫,只是和三人正好错开。
听到太子突发恶疾的时候,她先是惊讶的,毕竟——
但下一刻,她便有些害怕。
毕竟太子是她最大的依仗,如果太子真的出事了,大位会怎么样?
老皇帝是传给允炆,还是招皇子入京?
如今情况不明,先去探探消息!
想到这里,她问了问过路的太监,随后直接来到了朱标沉睡的养心殿。
这里警卫森严,几百禁军来回巡逻,四周还有神箭手,拿着弓弩备好弓箭,时时警示天空。
可以说,这里连只鸟都进不来。
在宫门口,吕氏脸色晦暗不明,直接看向守门的千户长。
“开门,本太子妃要进去!”
“太子妃?这恐怕不行。”
“什么?”吕氏一脸懵逼,随即大怒,直接来到千户长面前,抽了他两记响亮的耳光。
“本宫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如果平时,吕氏肯定不会这样发怒,但是今天情况不一样。
太子的情况不明,禁军直接将此地围住。
难不成是——秘不发丧?
吕氏心中寒意顿生。
守门的千户长依然挡在门口,即使被这样的妇人打了脸,他也没有生气,脸庞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就算自己把事情告诉皇帝,皇上恐怕也就让吕氏赔自己几两银子,然后在家禁足几天了事,自己犯不上和这样的家伙置气!
千户从袖中掏出圣旨,对吕氏沉声道。
“太子妃!有旨意!”
吕氏脸色骤变,但不敢怠慢,迅速低头跪地,恭敬地聆听着千户念出圣旨。
而听完圣旨内容后,吕氏瞬间有些站不稳了。
太子卸任?
容不得任何人探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卸任,那自己怎么办?
我的允炆怎么办?
吕氏站起身,赶紧让人去请自己的父亲吕本。
她没有上朝,也不知道其他两道圣旨的内容。
随后,吕本就只开下人,来到一处隐秘的角落,这是父女商量好的交流点。
“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他到底怎么了?怎么就卸任了?今天的朝会上发生了什么?”
面对吕氏一连串的问题,吕本揉了揉脑袋,随即将今天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她。
吕氏听完后,花了好一阵才消耗了这些信息。
随即脸色极其难看。
“也就是说,那个丹苏,是目前除了老皇帝外,唯一知道太子情况的人。”
“没错。”吕本点点头,脸色同样不好看。
今天发生的那些事,确实让他在一些同僚和下属面前失了面子。
但他还是尽力分析道。
“这样的人,居然成了新的勋贵,但是爵位却是五等爵中最低的三等男,这就很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的?”吕氏不解。
“按理说,如果太子救了回来,以皇帝的性子,一高兴的情况下,就算是封个侯爷也不过分,至少别人也不敢说什么,但是爵位如此低,显然太子的情况不算好。”
“你的意思是太子他——”吕氏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