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两下,丹苏的手指如闪电般,迅速地点住了吴院正的穴位,把他变成一座雕像。
而刚才吴院正的喊声,自然又吸引了一批人的到来。
“哈哈哈,院正被定住了!”十几个年轻人走了过来,看到院正这般滑稽的模样,不禁捧腹大笑。
“你们是?”丹苏眉头微挑,轻声问道。
“回大人,我们都是太医院的学徒。”其中一位白衣学徒说道。
其中一个学徒,看向丹苏的眼睛里冒着星星。
“美苏男,你就是那个把太子从阎王殿拉回来的通天神医?”
“哇!真的是美苏男啊!”
“美苏男能不能帮我签个名啊?”
“你们都认识我?”丹苏有些诧异,自己的名字传得这么快吗?
“当然!”十几名学徒异口同声。
“您可是解决了我师傅都治不了的疫病!”又有一人说道。
“我们早就对您如雷贯耳了,只是每日的工作太过繁忙,没时间去通天阁的义诊处看您。”
“这样啊。”丹苏若有所思,随即张开双臂,在学徒们面前转了转身。
“这下你们就见到啦。”
“哈哈,美苏男真幽默。”
“对啊,之前我还听说几个官员说美苏男脾气火爆,谁都敢怼,没想到这么亲民。”
听到这句话,丹苏停下了动作,认真地对着学徒们说道。
“我不是亲民,我本就是民,从民中来,到民中去。”
诸学徒没想到,堂堂的大明爵爷,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眼中的崇敬之情又多了几分。
“大明要是多几个美苏男这样的人,百姓的未来有望啊!”
这时,发现自己的学徒翘了班,又有好多太医们跑了出来,查看情况。
见学徒们对着美苏男一阵“吹嘘”,原本心中对丹苏的“羡慕嫉妒恨”像火山喷发般。
爆发了!
几位七八十岁的太医走了过来,看到吴院正被定住的模样,那张驴脸“唰”地一下就拉了下来。
“丹苏,你对吴院正做了什么!”
“你一个晚辈,就算在某些方面有点过人之处,也不该这样无理!”
“速速给院正解开,不然,我等便向皇上弹劾你!”
听着这些老家伙的叽叽歪歪,丹苏也不惯着。
“你们这群老家伙,看着医术高超,怎么昨天给太子看病的时候没见到啊?
想着自己老了老了,就把事情甩给其他人,自己躺在工位上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是吧?
还有,你们看不见吴院正手上的银针正冲着我吗?
咋地,棺材土把眼睛都埋了?
说起来,我听说太医院里的老人不都是医道圣手吗?
怎么,连解穴都不会啊?
要不要我教你们啊?”
这一通下来,直接把太医院众人整懵逼了。
年轻学徒们的嘴角狂颤!
不是大哥,你攻击性这么强吗?
而这几位年老的太医,被怼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更有甚者,喉咙里的老血都快喷出来了。
看着他们,丹苏心中颇为不屑。
老朱都快七十了,被自己怼了半天都能缓过来。
你们这群老登整日泡在甜言蜜语和属下恭维里,防御力这么差也是活该啊。
想完这些,丹苏已经没了胡扯的心情,走到一旁表演大鹏展翅的吴院正身旁,先是缴了他的械,随即“咚咚”两指,解开了他的穴位。
“啊咳咳咳!”刚被解开,吴院正身形一颤,就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看来年纪大了,长时间不活动不行啊。
过了许久,他站起身来,看着眼前“大逆不道”“离经叛道”的丹苏,生怕他又给自己定住,只得压下心中的愤怒,只能指着他教训道。
“丹苏,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呵呵,不气盛叫年轻人嘛?”
丹苏负手而立,毫无保留地回怼道。
“吴院正,你知道为什么太医院甚至华夏的医术千年来都没有什么巨大的跨步吗?”
“为什么?”吴院正心中冷笑不止。
你说的确是事实,但一个小娃娃,能解决这些?
“原因很多,但其中之一,就是你们被儒家的道德观给束缚了。
儒家讲究尊重尸体,所以你们对于那些珍贵的尸体从不做深入了解,而是草草掩埋,或是一把火烧了了事。
黄帝内经曰:治病必求本。这点有几个人做到了?
没有明确的治疗方法,疫病永远都会卷土重来,难道你们要像过去几千年来的乡野医士、江湖术士一样,喂点儿不知名的草药了事,病人的生死随天命?
还有第二点,你看看这些学徒们。”
说着,丹苏将目光投向台下的这群学徒。
“儒家讲究师徒传承,但是在我看来,如今的师徒制度,弊远大于利!”
“你放肆!”吴院正吼道,“若没有师徒传承,我华夏中医如何延续至今?”
“呵呵,延续,大概也就这点利了。”丹苏不屑一笑。
这九年中,他走过无数师徒体制的匠铺,做了充足的调查。
“一个学徒幼年入学,先给师傅师娘打杂工十年八年,再在店里干七八来年的苦活累活,二十多三十多了,才算入门。
这时,师傅看你顺眼了,教你一点儿,不顺眼,继续干好几年。
到了中年,师傅才开始教手艺,统共就那么点儿东西能教十几年。
这时,学徒也四五十了,师傅也黄土埋半截了。
几十年光阴过去,给人家打半辈子的长工,还要忍着这个,受着那个。
临了临了,这师傅他还藏一手!
就怕徒弟学去了,不管他了。
你说这找谁说理去?”
吴院正和几位太医听完这段,面色平常,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丹苏,师傅就是师傅,师傅就是天,在太医院里也一样。”
此话一出,台下那十几名学徒的脸色“噌”地变了。
通过丹苏的讲述,他们已经想象到了自己未来几十年的生涯。
几十年陪在一个把你当牛马使的老头子身边,还要天天被他防着,最后还学不到真本事,真是有够恶心的!
丹苏看着太医们理所当然的表情,心中不禁暗道。
这些人也是那样熬过来的,现在他们成了师傅,自然不会有什么反抗的心思。
想到这里,丹苏又看向台下学徒们的表情。
有的麻木、有的悲伤。
但更多的,是气愤和挣扎。
好!有这样的表情,也不枉我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