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在朝会上,拿出的那一沓纸,让咱看看。”朱元璋朝丹苏伸出了手。
说实话,那个御史的贪污情报,自己也知道一些,只是没有丹苏那么详细。
再说了,他一个男爵要那么多大臣的黑料做什么?
“皇上要的是这些吗?”丹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发出“哒哒”的声音,显然那些黑料还在他怀里。
“对对对,快给咱。”朱元璋伸出的大手摇晃了几下。
“呵呵,这些可都是微臣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搞到了,要不皇上您先把这些年锦衣卫给您的资料拿出来,和我换换?
再说了,这些东西我都已经熟记,皇上您拿去又有何用?反正和您的那份大差不离就是。”
见丹苏不想给,朱元璋一时也无可奈何。
真心话,自从马皇后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拒绝他,而他还不敢有什么动作的。
这是上天派了个孽障和咱斗法来了!
“哼,你昨日在太医院的事都忘了吗?”朱元璋吹胡子瞪眼道。
“今天,那些文官也不会让你舒坦啊。”
“皇上是说黄子澄方孝孺那些家伙吗?”丹苏抬眼,语气淡然自若。
昨日出太医院的时候,他也看到了黄子澄的身影,只是懒得管他罢了。
“没错,那几人昨天可是联络了不少故旧,打算今日将你赶出朝堂啊。”老朱恐吓道。
“随便他们,几只聒噪的苍蝇蚊子而已。”
“哈哈,你还挺犟的,那些笔杆子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被他们盯上,就是公爵都要脱一层皮。”
“那是公爵,我一个三等美苏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丹苏的脚在地上踏了几下,毫不在意。
“好了,你把那些情报给我,我今日保下你如何?”老朱提出交换。
“呵呵,多谢皇上,但微臣有自信,就算今日我不给,您也一定会保下我。”
“嗯?你就这么自信?”
“皇上要是不信的话,不妨跟微臣打个赌?”
“什么赌?”
“要是今日之后我还能站在朝堂,您给我一个见帝免跪的恩赐如何?”
“你跪不下来?”朱元璋皱眉。
“呵呵,不瞒皇上,我向来腿脚不好,跪不下去。”丹苏笑道。
“好吧,咱答应你,不过你要是被那群文官赶出朝廷怎么办?
先说好,这次咱可不会偏向你!”
“如果我输了,任凭皇上处置,如何?”
“好,一言为定,老朴你给咱们做证人!”朱元璋扯过一旁的老朴说道。
“奴婢遵命。”
老朴看了看外面的渐渐亮起的天色,开口道。
“皇上,美苏男,时辰到,咱们该上朝了。”
随着早朝的钟声响起,在外面等了许久的文武大臣们纷纷进入大殿,分成左右两队。
只不过这次上朝的阵势,与以往略有不同。
文官这边看向武将勋贵的眼神颇为忌惮,兵部侍郎齐泰看着那边的架势,悄悄地询问一旁的兵部尚书茹瑺。
“茹尚书,勋贵那边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前面那几个,好像是魏国公、宋国公和颍国公吧?”
“没错,就是他们。”茹瑺的脸色不太好看。
大明洪武朝的兵部,没有实质的兵权,可以说是后勤部一样的存在。
虽然有着发放奖赏和擢升将领的权利,但是军国大事一般都是皇上直接和武将协商制定,很多时候,兵部连一些重大的军事会议都参与不了!
至于奖赏和擢升之类的,几乎是皇上自己说了算,兵部只有执行的权力。
可以这么说,兵部是六部中,仅次于刑部的弱势部门。
所以在茹瑺眼里,这些武将勋贵都是兵部的眼中刺,肉中钉!
“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怎么连他们都来了?”齐泰突然地问道。
“呵呵,齐侍郎,今天会唱什么大戏,你比我清楚吧?”茹瑺扯着嘴笑道,一眼就看穿了齐泰的装傻样。
作为一部尚书,他自然有自己的情报来源,黄子澄方孝孺联合一帮言官,今日要弹劾丹苏的事情,可以说是人尽皆知!
所以勋贵们今日几乎是倾巢而出,也是为了给丹苏镇场子,毕竟为吴王府集资的事也不是秘密。
当然了,作为他们力挺之人的丹苏,今日到底能不能通过文官的围剿呢?
这群勋贵的心里,大多都打了问号。
勋贵前排的冯胜和傅友德两人站立在原地,眼神之间也在交流。
他们也想看看,这个被大多勋贵看好的美苏男,到底有没有实力?
“老冯,你觉得今天的结果如何?”傅友德悄声问道。
“我看希望不大。”宋国公老神在在。
“那美苏男入朝才几天啊?算上今日才第三天!
不过是占了吴王师的名头,否则那么多勋贵会站他那边?”
“那二丫头是怎么回事?我可听说当时是他去找丹苏来治疗太子爷的。”
听到李景隆的名字,一向以战功看人的冯胜更是不屑。
“二丫头就是个花花公子,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能有什么眼光?”
“说得也有道理。”傅友德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徐辉祖,上前搭话道。
“徐家小子啊。”
“颍国公。”徐辉祖点点头,距离不远不近。
“呵呵,我记得昨天上午二丫头要我们集资给吴王修东府,你可是出了银子的?”
“没错,吴王是皇上的孙子,我魏国公屡受皇恩,总不能一毛不拔吧?”
徐辉祖的话看似自谦,其实有两层意思。
第一,我捐钱那是为了皇上的面子。
第二,你们两个国公连一文钱都不出,怎么胆子比我这个后辈还小?
“嗯,真不愧是徐达的种。”傅友德碰了个软钉子,面上也不恼,只是笑笑。
而这时,李景隆也匆匆赶来。
“哈哈,不好意思啊几位,今天睡得迟了。
哎哟喂,这不是宋国公和颍国公吗,您二位不是已经颐养天年,含饴弄孙了吗?
怎么今天想起上朝来了?”
李景隆的话里充满了阴阳怪气,也逗笑了后面一群侯爷。
“二丫头,我们这两个老家伙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今天还不能过来看看戏了?”冯胜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叫李景隆的小名,这几乎是侮辱人了。
“就是啊,二丫头,老夫突然闻着一股香水味,你小子是不是又躺秦淮河里了?”傅友德笑道。
李景隆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不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