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了萧何和陈萍萍二人之后,姜衍走出了密室,随后他换了一身干净体面的衣服,拿了一份礼物之后,就奔着任府而去。
到了任府之后,看到了任府的大门,姜衍感慨万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来任府了。
在姜衍8岁那年初到帝都的时候,他的祖父姜洪带领他初次拜访了任府,那一次他相当拘谨,但任家夫妇隆重的接待了他,对他无比的慈爱,而且他还看到了一个比他还小一点的小女孩,小女孩落落大方的叫他哥哥,还带他把整个任府都逛了一遍,从此之后,他就经常来任府做客,而任家夫妇是真的待他如子侄一般,任相很忙,姜衍在幼时很少见到,但只要一见面,任相甚至会兴致勃勃的考教他的功课,搞的姜衍一阵的窘迫。
如今他要离开帝都,而且除非日后再打回来,他恐怕都不会再来了,看着如今的任府,他怎么可能不感慨万千?
在姜衍完整的接受了原主的身体的之后,原主的记忆也开始慢慢影响到来自己,如今的姜衍并不像夺舍了姜衍原主的尸体,更像是和姜衍原主融合了,成了一个新的人。
姜衍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咚咚咚。”姜衍叩响了任府的大门,作为任府的常客,开门的管家一眼就认出了姜衍,随后便将姜衍给迎了进去,姜衍说明了来意之后,管家便去通报了,留下姜衍在客厅等候。
要是平时任平生日理万机,姜衍还真不一定可以在任府见到。不过如今他告病在家,所以姜衍才可以随时见到他。
“拜见世叔!”姜衍恭恭敬敬的给任平生行了一礼。
两年前意气风发,云淡风轻的右相,如今仿佛苍老了十岁,作为紫帝的心腹,却被自己的主公摒弃的感觉,也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衍儿,不必多礼,这里就跟自己家里一样,快快起来吧!”任平生将姜衍搀扶起来,他是非常欣赏姜衍的,早年间他通过科举改变命运,而姜衍十五岁便考上了进士,这又让任平生对姜衍有了一种读书人之间的惺惺相惜。
姜衍被搀起后,便和任平生交谈了起来,双方从儒家经典,谈到古今兴王,姜衍不好开口只能不断地找着话题,陪任平生不断地闲聊。
任平生是何等老道,看到姜衍如此情况大致就知道了姜衍的目的,随后说道:“衍儿,姜老令公在一个月前已经告老还乡了吧!”
“不错!世叔。”姜衍回答道,京都要有大事发生,他自然不会让自己的祖父再陷入这个漩涡之中,于是便让自己的祖父以悼念亡妻为由,告老还乡,本来紫帝想让姜洪也参加自己的封禅大典的,不过姜衍提出由他代替姜洪参加,所以紫帝也就准了姜洪的辞呈!
“那衍儿!你什么时候离开哪?”任平生问道。
“回世叔,在此次封禅结束后,我留会离开帝都。”姜衍回答道。
“所以今日你来是想要跟我说,你要带着红昌一起离开的是吧!”任平生问道。
“不错世叔!”
“如今的京都想离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啊,无论是袁幽,还是紫帝都不会让你离开,你可知道?”任平生说道。
“禀世叔,我自然有可以离开的办法!”姜衍回答道。
“说来听听吧,让我看看你到底如何离开这京都。”任平生道。
“这!”姜衍犹豫了一下,任平生可是紫帝心腹,如果将计划告诉了他,他再泄密给紫帝,那自己就真的无法离开了。
任平生看出了姜衍的忧虑,随后便说道:“放心吧,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京都最近恐怕要出大事,你要带走我女儿,我自然要问问你有什么计划,不然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姜衍听罢,知道任平生也希望自己离开,所以便将自己如何脱身的计划告诉了任平生,当时隐龙司的事姜衍不可能说,这个东西太过重要了,就算是姜洪和姜离,姜衍也不会让他们两个知道。
听了姜衍的计划后,任平生笑道:“梁山吗?倒是一个好理由,不过梁山既临近极北,也临近西凉,如果袁幽让董卓直接出面剿灭梁山,你又该如何?”
“回叔父,我已经安排好了,梁山会出手去极北州劫掠,并绑走我极北州一重要人物,所以我以镇北军的名义跟陛下提出剿灭梁山,陛下大概率会应允。”姜衍回答道。
“计策不错,不过还有纰漏,剩下的纰漏你不用管了,我会给你补上,你记住一定要保证红昌的安全,你知道了吗?”任平生说道。
“啊?”姜衍直接一愣,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顺利,任平生就同意了自己的请求。
“啊什么啊?你莫非以为我也是话本中那个棒打鸳鸯的恶毒岳父不成?”任平生笑道。
“多谢世叔成全!不过世叔,你要不要也和我们一起离开,相信你一定有能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姜衍问道。
“不了,老骨头了,在京都待久了,不喜欢到处乱跑了,等你见到你父亲的时候,帮我问声好,说起来我还欠了你父亲一个大人情还没还呢,也不知道之后还有没有机会还了!”任平生的语气极为洒脱,但姜衍却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这种味道好像是死志。
“世叔你……”姜衍本来打算再劝一下,却被任平生打断了。
“好了,不同再说了,你们三大世家和皇家天生不两立,但我不同,陛下对我有知遇之恩,你们的设计我是知道的,但我却没有办法跟陛下说明这已经是我的过错,如今我再帮你,已经是欺君之罪,我这种欺君之人,又有谁敢用吗?”任平生笑着说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等封禅结束之后,我会把你送出京,至于出京之后如何拿下梁山就看你自己的了!”任平生说罢,就让人把姜衍送了出去。而他在书房之中,双手负后紧紧的盯着房顶,谁也不知道他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任平生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对着空气喃喃道:“姜离,没想到你儿子竟然要率先走向那条路了。”
从刚才的谈话中,任平生从姜衍的眼中看出了一点东西,那东西和紫天穹上位之前眼睛里的东西一模一样,这个东西叫做: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