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粗重的声音响起。
“什么?秦泽在雁落山埋伏了百万兵马?这这么多人的吗?”
“这可就有点麻烦了啊。”说话的是武锐,他瞪着眼,眼中全是惊色。
话音刚落,一道笑声突兀的在营帐中响起。
武爽嗤笑道:“百万兵马?呵呵,他还真敢说啊,你也是,武锐,你还真敢信!秦泽怎么不说有千万兵马呢?”
说着他瞥了一武锐,摇头道:“哼,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你觉得他真有百万兵马吗?”
“他若是有百万兵马,当初怎会受大乾皇帝的牵制,又怎会将这股兵马埋伏在雁落山?”
“有这百万兵马,直接南下便是!”
洪轮摸了摸下巴,跟着附和道:“武爽将军说的是,这所谓的百万兵马,想来不太可能。”
那白淼却是摇头,沉声道:
“秦泽将胡马全歼,数天之内连破数城,通威城倒也就罢了,那安阳郡有连孝儒的二十万兵马把守,而且这安阳郡可不是一般地方,据说此地易守难攻,可谓是固若金汤。”
“但那秦泽,却依然是在几天内便将安阳郡攻破,若是没有强大的兵力,怎能做到?”
“他说在雁落山有百万兵马,我看未必是妄言。”
话刚说完,武爽反驳道:“不可能!”
“雁落山附近又无城池,如今天寒露重,他百万兵马吃什么喝什么?”
“哪怕是在雁落山待一天,那所耗的粮草都不计其数,他可不是大乾的兵马,背后有各地粮草支援。”
“也许,是他从那些攻下的城中搜刮了不少粮草呢。”武锐探头道。
武爽脸色一沉,冷哼道:
“哼,秦泽此次起兵造反,说的可是不取百姓一衣一粮,他可是借着这所谓的大义才造反的!”
“他要是从那些城池要粮,那这大义可就是一场空话了!”
“没有大义,他造什么反?大乾数万万百姓会答应?他会做这种出尔反尔的蠢事吗?我可不信!”
白淼摇头:“说起来,百万兵马我这心里不是太认可,只是他敢说出百万兵马这种话来,这雁落山内即便没有这么多人,想来可能也有四五十万了。”
洪轮皱眉道:“四五十万?我觉得,应该也不可能有,他是在打肿脸充胖子吧。”
说着,他扭头看向武奎,“大王,您看是?”
武奎面色低沉,掐了掐眉心,看向单义道:
“单义,你如何看待?”
单义抬起头,见诸将还在小声议论,他当即振声道:
“诸位,且听我一言吧。”
众人这才沉默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单义。
单义略一沉吟后,开口道:
“据我所见,与秦泽相遇之地,那里的军营中,充其量兵力不过十万,不,应该说可能只有五六万人。”
“虽说兵力不多,但在我看来,这可能只是障眼法,甚至有可能是早已经知道我要在今日去雁落山,这才特地做出假象。”
此言一出,众人皆点头,显然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单义面色逐渐凝重,接着道:“我行军作战多年,虽说并无太过傲人战绩,但眼光还是有的。”
“秦泽身边,我一眼看去,有八员将领。”
“这八人身上,皆有一股凶悍之气,我行军多年,见过的将领不计其数,但这几人,却让我一眼看去便是心惊。”
“秦泽这些将领,绝不是一般人,而其中一人,我竟感觉”
说到这,他略一沉默,目光直视武奎道:“其勇武甚至不在大王之下。”
此言一出,众将哗然。
武锐性子直,当即开口道:“害!单老将军,这还没交手你怎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晃了晃手中的两柄铁锤,接着道:“我武锐虽然带兵不行,但要说勇猛那在军中也算翘楚。”
“这点,我想诸位应该没意见吧?”他望向诸将。
众人点点头,武爽跟着道:“这倒是不假。”
武锐扭过头,看向单义接着道:“你们都知道,我这人一向不服输,我私下找大王切磋过多次,二十个回合我就败下阵来,呵呵。”
“非是我拍大王马屁,这事平日我可都不好意思开口。”
“单老将军你说秦泽的大将不在大王之下,我看是老将军看轻大王了,高看秦泽的人了。”武锐撇撇嘴,显然是极不认可。
武奎倒是不太在意,他摆摆手道:“口说无凭,战场之上自见分晓。”
“单义,你继续说。”
单义脸色依旧低沉,接着道:
“非是我妄言,也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秦泽手中这些人,确实非同一般啊。”
“行军多年,难道我连看人都看不出个名堂来么?”
“那秦泽,未与我交战,反倒是与我聊了一番。”
“他说数年前,蛮族与大乾一战,大乾虽胜,但也死了不少人,蛮族更是如此。”
“如今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他起兵那是反金家,并不想和我们交战。”
说到这里,单义的语气愈发低沉,“他说若是咱们要与他开战,届时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蛮族这些年休养生息,这一开战,那就战火不停了。”
“和平来之不易,要我们珍惜。”
武奎听到这里,面色阴沉,冷哼了一声。
单义接着道:“他说在雁落山埋设了大量兵马,整座雁落山都是他的人,若是咱们不退兵,反而要进来的话,到时候,可就出不去了。”
话音落下,帐内众将面若寒霜,空气仿佛都要凝滞了一般。
“到时候,凡是来的人,都得死在雁落山。”单义的声音,冷的像冰。
而这句话,也让沉稳的武奎再憋不住心中怒火,他一拳砸向桌案,站起身来暴喝一声道:
“狂妄!!!”
这一声暴喝声震如雷,震人心魄!
帐中诸将乍闻此声,也不由随之浑身一震,那洪轮更是被惊的后退了半步。
而在营帐外,驻守的士兵们心中猛地一跳,一个个噤若寒蝉,目光都看向了营帐。
盛怒之下的武奎,所有人都知道是怎样的可怕。
营帐外的战马们也跟着厮鸣了起来,唯有那孤鸿仰着头,看着远方的雁落山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