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泰孙和的带领下,大军长驱直入,在日落时分便入了城。
城中百姓自是诚惶诚恐,这一进城便是已经跪了一地,秦泽无意扰民,也并不想在余原城久留。
因而命李靖带着兵马前去南城门附近,将兵马安置在了那里。
而宁泰与孙和二人,早已在城主府中摆了宴席为秦泽接尘。
此刻,南城门军营内。
宁泰与孙和二人躬身进了营帐。
“王爷,您一路奔波至此,饱经风霜,我等在府中已备好酒菜,还请您移步而去,让我等为王爷洗尘。”宁泰言辞恳切道。
帐内,秦泽端坐主位,一旁的典韦正坐在马扎上擦拭着他那两杆铁戟。
闻听此言,秦泽淡淡道:“不用了。”
“我与将士们在此便可。”
此言一出,宁泰拱手道:“王爷自带粮草而来,下官确实也无法招待各位将士们,只是王爷自入北凉以来,一路征战天下人都看在眼里。”
“如今您在余原城休整,下官怎能不聊表心意,为王爷您接尘呢。”
秦泽眉头一挑,看着宁泰那小心谨慎的模样,他怎能不知道宁泰在想什么。
如今大军进了余原城,这股兵力莫说是宁泰孙和二人,便是朝廷上的那些大将也会心中惶恐,寝食难安。
这宁泰为自己接风洗尘,不过是心中惶恐,想借此示好罢了。
而此时,见秦泽不为所动,宁泰小心翼翼走上前去,小声道:
“王爷,下官小女生的是清丽脱俗,嗓音动人,下官让她来为王爷沐浴更衣,席上唱支“凯胜曲”,慰藉王爷这一路风霜岂不是”
典韦早在一旁竖起了耳朵,宁泰话还未说完,他就狠狠瞪了一眼道:
“嗯?你要干嘛?莫不是看着主公年轻,想着攀亲戚?”
如此直白的戳穿,宁泰脸都红到了耳根,他羞臊的低下了头。
一旁的孙和也赶紧别过脸去,只当自己不存在。
典韦却还在说,他转过头对着秦泽道:
“主公,俗话说男人好酒色乃是天性使然,这酒倒是还好,但如今大业未成,这色字可沾不得半分。”
“有道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可得小心啊!”
这话一说出来,宁泰顶着一张羞红的老脸,慌得急忙摆手:“不不不,将军言重了。”
“下官哪里想得这么多,只是看王爷一路辛苦,这才摆下宴席来接风洗尘罢了。”
“小女最是倾慕王爷,先前就曾与我言说,说怎么也要见一见王爷这等人中龙凤,下官这才提了一嘴。”
秦泽掩面,摇了摇头。
典韦却眉头一挑,正色道:“好哇!你女儿怕不是想吊一个金龟婿!”
“你想当便宜老丈人是吧!”
宁泰见典韦面相凶恶,已是骇的心中胆寒,体如筛糠,急忙一头跪倒在地,颤声道:
“不敢不敢,下官哪敢有这般想法。”
“下官这这”
惶恐的宁泰却是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典韦叉着腰继续说:“哼,莫不是想弄一个温柔乡,牵制住我主公吧?”
“啊?”
秦泽摆摆手:“行了行了。”
“我不过是途经余原城,城中不论是你们还是百姓,我都不会动分毫。”
“你们倒也不必太过于惶恐,做好你们的职责便是。”
此言一出,二人连忙点头。
秦泽话锋一转,沉声道:
“不过,你们也知道,我但凡动手,那所打的每一场仗,都是以歼灭的形式来打。”
“马上我就要出余原城,继续南下,若是让我得知你们在其位不谋其职,那你们可得当心了。”
宁泰急忙摆手:“下官哪敢!今后必定以王爷马首是瞻,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孙和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秦泽摇摇头道:“为百姓就是为了我,明白了吗?”
二人对视一眼,连连点头。
秦泽嗯了一声,淡淡道:
“明日我们便会出城继续南下,太重城距离此地不远,我要尽早赶过去。”
“不入金陵,我也睡不踏实。”
“回去吧,不要忘了你们说的话。”
孙,宁二人当即躬身行礼,徐徐退去,但刚走到营帐门口,那宁泰却转过身道:
“王爷,太重城的马大人与我乃是至交好友。”
“下官想修书一封,还请王爷去太重城后,先劝降与他。”
“兵戈相见,总归是不如”说到这,他似乎发觉自己有些僭越,急忙止住,脸上又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秦泽却轻笑一声,点点头说了个“好”字。
出了营帐,孙和小声抱怨着宁泰:“好心差点办成了坏事,险些让王爷以为我们在弄什么鬼名堂呢。”
宁泰却当做没听见,他长舒一口气,说:
“如今看来,相较于先前那位色厉内荏的小王不,金建德,王爷确实该成大事啊。”
“好!好啊!”
宁泰低头轻笑一声,步伐也轻快了起来。
孙和挠挠头,不明白这胆小怕事的宁大人,为何有些不一样了,他快步追了上去
——
“不要过来!逆贼!”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给朕拦下这逆贼!”
“金风鸾!哪还有什么人!都被我给杀了!哼!”
一只黑手,猛地从黑暗中探出。
“快给我松手!这是朕的龙袍,你给朕松手!”
“你的龙袍?那是老子的!”
“穿在你身上那么久,也该让我穿穿了吧!”
“呲啦”一声,龙袍被那只黑手一把扯走。
“不要,这是我的龙袍,这是我的!”
“逆贼你不得好死,竟然敢夺走我的龙袍,你你罪该万死!”
“你才是贼!你是窃国之贼!”
“江山是我爹打的,你却害死了我爹,还想害我,我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哼,原来脱下龙袍的你也不过是一个凡人躯壳罢了,今日,你该偿还一切了!”
漆黑的身影从黑暗中扑出,那张脸也越发清晰。
是青面獠牙,那血盆大口中流淌着鲜红血液。
是目露凶光,那红色瞳仁中散发着暴戾残忍。
“来人,救我啊!救我啊!”
“来了,陛下。”
一声凄厉的呐喊中,宫女们一脸忐忑紧张的看着龙榻上金风鸾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黑暗逐渐褪去,荧饶烛光照耀进来,金风鸾猛地睁开眼。
这已经是她做的不知道第几个噩梦了。
“呼——”
她大口喘着粗气,虽然盖着蚕丝织成的龙被,但却毫无暖气。
被中的身体已经全被冷汗打湿,亵衣紧紧贴在身上,让金风鸾呼吸都艰难了起来。
“小鬼作祟。”大汗淋漓的她气喘吁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