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二堂院门。
楚白刚刚给了守门的衙役二两银子,让对方帮自己跑了一趟。
不一会儿,那衙役便跑出来让楚白进去。
平安县只是个下县,不管是县衙还是后面的内宅都不算大。
楚白走了没多远,就来到了平安县县令所在的居所。
此时,那位县令正拿着锄头收拾一块菜地。
若是正常人看到这幅模样,必然会觉得这是一位为民着想的好官。
但楚白却观察到,这位县令大人虽然是在收拾菜地,但他鞋子上却没有多少泥土。
更别说,出多少汗了。
楚白心中,马上有了决断。
“刘大人,您为了平安县的百姓日夜操劳也就罢了,没想到竟然还亲自种地啊?”
楚白笑吟吟的看着平安县县令,拱手道:“学生楚白,见过县令大人!”
刘县令装模作样的看了眼楚白,问道:“哦?你便是那个制作出琥珀蛋和豆腐的楚白?琥珀蛋本官不做评价,但这豆腐却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他并不知道税课司大使扣押了武二哥的事情,只是习惯性捡好听的说。
而且,他这句话也不算是违心。
他虽然不怎么喜欢吃琥珀蛋,但豆腐却是几乎顿顿不离。
当然,这其中也有琥珀蛋太贵的原因。
他虽然顿顿都能吃的起,但也不想过于张扬。
毕竟,那万仙楼不是他可以常去的地方。
“县令大人您说的正是学生。”
楚白再次拱拱手,说道:“而学生今日前来,也正是为了豆腐之事。”
刘县令疑惑道:“哦?为了豆腐之事?”
他平日里不喜欢出门,而且也不喜欢招惹麻烦。
因此,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楚白点点头,将武二哥和豆腐坊的遭遇说了出来。
刘县令眉头一皱,说道:“竟有此事?你且放心,待本官查清此事后,必给你一个交代!”
闻言,楚白便再次看穿了这位刘县令的为人。
别看刘县令表面上口口声声说的大义凛然,但只要自己走出这个门,刘县令必然就会将这件事忘记。
真要指望他帮自己主持公道,还不如指望母猪自己能上树。
“县令大人,此时我们豆腐坊的人还被税课司大使扣着,学生担心时间久了会惹出其他麻烦。”
楚白耐着性子,再次解释一遍。
刘县令却依旧不慌不忙道:“本官知道了,本官这就让人去查一下,若真像你说的那般,本官必定让税课司大使马上放人。”
听到这话,楚白心中再次骂了一句老狐狸。
其实,跟刘县令相比,他更愿意跟税课司大使这样的人打交道。
因为对方是个真小人,直接将目的写在脸上,压根不想跟你弯弯绕绕。
但这个刘县令却不,明明想要好处,却又不明着说,非要让人自己体会。
如果不是税课司大使的嘴脸太难看,楚白也不会找到刘县令这里来。
“县令大人,实不相瞒,学生其实是得罪了四大豪商之一的刘家,因此那税课司大使才会扣了我们豆腐坊的人,并搬出莫须有的店簿问题刻意刁难我们。”
既然刘县令想要弯弯绕绕,搞一些云里雾里的东西,楚白索性就直接挑明了。
听到他的话,刘县令也有些吃惊。
他在平安县担任县令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知道刘家的分量。
若非真正的好东西,刘家绝不会刻意为难楚白。
“怎会如此?”
刘县令虽然猜到了缘由,但依然装糊涂问道。
楚白道:“因为学生他们想要琥珀蛋以及一种烈酒的秘方。”
刘县令惊讶道:“可是那骄阳酒?”
楚白点点头,“不错,骄阳酒正是其中之一。”
他之前弄出来的三种蒸馏酒,给其中一种酒起的名字就叫骄阳。
刘县令若有所思的看着楚白,他之前只知道楚白弄出来琥珀蛋和豆腐。
蒸馏酒的事情还是刚知道,不过他已经喝过那三种蒸馏酒之一的骄阳酒。
而且,认为骄阳酒比京城的那些名酒还要好喝。
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楚白被刘家盯上,那也算是正常。
刘家可是平安县四大豪商,想要收拾一个没有根底的平头百姓简直不要太容易。
“骄阳酒本官喝过,确实是难得的好酒,就算是京城那些酒也比不上。”
刘县令感慨一声,随即观察着楚白的表情道:“你放心,若真是有人暗中搞鬼,本官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县令俗称百里侯,更多的时候也跟土皇帝差不多。
别看刘家他们号称四大豪商,但在县令面前真不够看。
除非,是像世家门阀那种的超级家族。
否则,他们就只是一些比较厉害的商人而已。
士农工商,真要是论起来,商人的地位算是最低的。
只不过,没人真会这么想罢了。
楚白左右看了看,说道:“县令大人,您觉得刘家如何?”
刘县令道:“刘家?就像你刚刚说的,刘家不正是平安县的四大豪商之一吗?”
楚白继续问道:“那他们平日里可缴纳税赋?”
刘县令一愣,随即说道:“自然是缴的,只不过多少不一定罢了。”
提起这些豪商,许多官员也都十分头疼。
这些豪商联合在一起,把持着当地的经济命脉。
平日里说是一个个赚的盆满钵满、富得流油毫不为过,但因为收买了许多官吏的缘故,导致在缴纳税赋的时候,许多人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而导致,他们完全可以少缴税,甚至是不缴税。
税赋缴纳也算是一个主政官员政绩考核的目标之一,若是税赋缴纳的足够多,考核的时候势必会好过一些。
而且,除去应该缴纳的税赋,多出来的那些他们也可以自己分了。
只不过,这种情况并不多见罢了。
大多数时候,官员面临的情况都是税赋收缴的不够多,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到那些平民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平民越来越活不下去的原因。
因为许多权贵的存在,导致他们背上了许多自己不该背负的税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