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县令和武县尉联手隐瞒了刘家灭门的真相,但只要有心其实还是能打听到的。
毕竟,那天晚上许多衙役都见过楚白,就算不知道楚白的具体身份,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但胡主簿现在的模样,俨然就是丝毫不知道楚白就是刘家灭门的幕后推手。
又或者,他也曾打听到过楚白的信息,但却无法跟刘家灭门联系到一起。
毕竟,若真是推动刘家灭门的幕后推手,又岂会连自己丈母娘搬家搬到哪里都不知道?
而且,那时候陪楚白来查找户籍的也不会是一个小小的侯三,而是县令大人了。
再加上胡主簿一向嚣张惯了,现如今整个平安县中被他放到眼里的也只有一手之数罢了。
因此,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遇到惹不起的人。
只要不是碰上刘县令、武县尉以及原四大豪商的家主,他完全可以在平安县横着走。
就算是这些人,他只要不是得罪的太狠,对方也不会真跟他翻脸。
胡主簿轻蔑的看着侯三,哼道:“侯三,你确定要为了这个人,跟本老爷做对?”
侯三盯着胡主簿,再次确定胡主簿确实没有认出楚白。
他当即大义凛然道:“那是自然,楚公子是我的恩人,只要有我在,谁也休想伤害他一根寒毛!”
听到这话,刚刚进来的那两名衙役有些傻眼。
他们心想楚白何时成了侯三的恩人?
而且,只要侯三把刘县令和武县尉对楚白的态度一说,胡主簿肯定也不敢再为难楚白了吧?
就算不管怎么样,也不至于这样吧?
主簿虽然只是个小官,但他背后还站着胡家,侯三也不至于直接跟胡主簿硬碰硬吧?
楚白笑吟吟的看着侯三的后背,嘴角微微勾了勾。
不得不说,这个侯三还真是个人才。
他明明就是想利用自己,给胡主簿一个教训。
可现在这模样搞的,就跟他多么正直、忠勇似的。
更关键的是,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恩人,搞的自己就算想给他一个教训也不好意思。
胡主簿眼睛一瞪,讥讽道:“就凭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东西!?”
说完,他回头看向进来的两名衙役道:“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两个狂徒给本官赶出县衙!”
两名衙役愣了一下,其中一人想要开口,说一下那日刘县令和武县尉对楚白的模样。
但就在这时,胡主簿突然又喊道:“等等!”
两名衙役松了口气,以为胡主簿可能是终于认出楚白了。
但胡主簿却是一脸淫邪的看向林仙儿,指着林仙儿道:“把这个男的赶出县衙,女的送到本官府上去!”
闻言,房间内的几人纷纷脸色大变。
两名衙役恨不能马上跑过去捂住胡主簿的嘴,侯三则是在心里冷笑连连。
他刚才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儿利用楚白的心思,但更多的其实还是想跟楚白拉近关系。
而现在,这可是胡主簿自己找死。
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好胆!”
不等楚白自己开口,侯三便立即指责道:“胡旭天,你竟敢在县衙之内就想要指使他人强抢民女,你未免也太无法无天了!”
“无法无天?”
胡主簿冷笑道:“无法无天又如何?本官就是这平安县的天,本官想做的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本官说的!”
“你!”
侯三也没想到胡主簿竟然会狂到这种地步。
胡主簿看着他,冷笑道:“你什么你?本官不怕实话告诉你,本官其实对这二人没有任何想法,本官之所以这么做,完全只是针对你!”
话音落下,侯三的脸色简直要多难看就多难看。
这也就是幸好他今日带着的是楚白,若是真换成了其他人,保不齐真有可能会被胡主簿得逞。
胡主簿扭头看向楚白,得意道:“当然,若非你刚才那几句话惹怒了本官,本官最多也就是将你二人赶出县衙罢了,但你得罪谁也不该得罪本官,本官必须要让你知道,得罪本官的代价是什么!”
林仙儿抓着楚白的手,手心攥的更紧了。
楚白微笑安慰道:“相信我,绝对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
胡主簿倨傲的看着他,讥讽道:“你说没事就没事,你以为你是谁,县令大人吗?还是那位平安县侯?”
说完,他再次回过头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抓人!”
两名衙役张了张嘴,终于渐渐缓过神来。
可事情发展到眼下这个局面,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帮胡主簿把楚白赶出去,还把他的夫人送到胡主簿的府上?
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他们也不敢。
可若是不听从胡主簿的话,一直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
更要命的是,他们眼下更不知道要怎么把楚白的身份透露给胡主簿。
楚白看出两人的为难,呵呵一笑道:“下去吧,去请县令大人和县尉大人过来。”
这下,两名衙役顿时如蒙大赦的拱拱手离开。
胡主簿愣在原地,怎么也想不到这两名衙役为何听楚白的话,也不听他的话。
他咽了口唾沫,震惊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楚白双手一背,负手而立道:“你还没资格知道!”
“你!”
胡主簿吸了口气,喃喃道:“莫非你就是那个平安县侯?但平安侯我记得乃是姓穆……”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楚白究竟是什么身份。
但很快,他便看向侯三道:“好啊!姓侯的定是你搞的鬼,虽然你已经升为捕头,但这些皂吏并非你管,你竟然也敢跟他们沆瀣一气,你莫非以为这平安县衙早已经姓武不成?”
平安县衙原本三足鼎立,其中势力最大的自然是潘县丞。
但随着潘县丞也被下狱,刘县令和武县尉开始整顿县衙,胡主簿的势力也被挤压到了最小。
但他却始终没把刘县令当回事,只当是武县尉想要一家独大。
刚刚的事情,很显然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