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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就这些吗

    “李远忠,你名下的田地合计该缴税钱拾圆壹角壹分!”

    李远忠自个还在那掰扯着手指算着自己该交的税银,里头的税吏已经拨拉算盘一通,直接就给他算了出来,还贴心的给了他一张税票。

    就见税票上将每一等级的田亩该交多少粮,折合成多少银钱一一罗列在目,边上还特意印刷上了一石麦子公价壹圆五角钱,每斤粮六十文作价。

    条目清晰,就是李远忠这个老里长见了也是吃惊,什么时候朝廷的税吏这般的高效了。

    以往都是多收多要多占,填在税册上还少报,今儿个这般突然,倒是让李远忠有点疑惑,便小声询问道,“就这些吗?”

    那税吏估计也是个老油条了,见李远忠这般询问,神秘的笑道,“怎么,嫌少?”

    “那倒不是,”李远忠尴尬的笑道,“那我这税算是清缴完了吧?”

    “还没呢!”

    果然!

    李远忠恢复了,就是这个味。

    我说呢,这些税吏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奉公守法了,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税吏又拿出一本册子,翻到李远忠那一页,“你还有劳役钱和马税以及牛酒钱没缴呢。”

    就听税吏接着道,“现在朝廷规定,养马自愿,若你签了这自愿书,劳役钱折半,牛酒钱免税。”

    “那我要是不自愿呢?”

    “那就满额缴劳役钱和牛酒钱?”

    “那马税呢?还用缴不?”

    税吏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李远忠,一副我和你掰扯这么久,合着你还没听清是吧。

    “马税现在取消了,只要你自愿养,就有优惠,”税吏只得耐心给李远忠科普,“没有强制的,如果有人强制你缴马税,可以到税务厂举报,我们会处理。”

    “懂了没?”

    李远忠脸带笑的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太好了,终于不用再养这坑人的马了,也不用再缴这高额的马税了!

    “现在问你,马养不养?”

    “不养!”

    李远忠几乎是低吼着说出的,实在是被这遭瘟的马税折磨的要死,如今有机会拜托,就是皇帝当面在这问他,他都敢说自己不养。

    “行,”税吏直接又给了李远忠一张税票。

    税票上写着:李远忠拥田五十五亩,每亩劳役钱壹角,合计五圆五角,牛酒钱两圆整,因本人不愿养马,故全额清缴银钱七圆五角整。

    李远忠还在税票的右下角见到一行小字:拥田合规,正常清缴。

    李远忠掏出钱袋,将自己的田税和役钱共计十七圆六角一分钱给缴清,再接过税吏兑换过来的三角九分钱时,李远忠还有点不敢相信。

    就这?

    往年的摊派呢,要知道,往年时候,就算他身为里长,也被县衙给摊派了足足七石的份额。

    七石就是将近拾圆五角钱了,如今没了这摊派,今年的收成算是丰盛了。

    没了摊派,他们李家庄的人今年估计各个都能过上个好年了,而且朝廷还免了那些拖欠之人的欠条。

    这让李远忠如在梦里,顺子见李远忠还有点没回过神来,自得自己上前对着窗口内的税吏道,“吏长,您给我看看,我用缴多少?”

    “我叫李顺,也是三里的。”

    税吏翻开册子,又看了看顺子,“今年几岁了?”

    “我今年十七!”

    “家里还有谁?”

    “啊?”

    顺子被税吏这突然的询问问得有点懵,怎么我是来缴田税的,你问我家里多少人作甚?

    还是回过神来的李远忠替顺子给回答了,“他家里就剩下爷奶了,这娃三代单丁。”

    税吏见李远忠回答的跟黄册上记录的一模一样,才道,“按朝廷新法,李顺,你这种情况是困难户,朝廷规定,困难户拥田少于十五亩,田地一律按三等田计税,劳役及牛酒钱全免!”

    这下不仅李远忠惊了,就是后头和隔壁窗口缴税的农户也吃惊的望向这边,纷纷询问税吏怎么个情况。

    “凡年长过五十鳏寡者,父母亡不及冠者,皆算是困难户,”税吏解释道,“他爷奶年岁皆过六十,且他还未及冠,父母双亡,刚好符合朝廷新法之规定。”

    “不过,从你及冠起,每年计税,需带你爷奶过来签字或者由里甲长开具长者存世证明,才可继续享有减税名额,这叫奉养减免。”

    “若长者皆辞世,你又已及冠,则奉养减免取消,你需正常按朝廷税法满额缴税,李顺,听明白了没?”

    顺子木讷的点了点头,“那我得缴多少钱?”

    “你家是十亩田,按三等田一升一合五勺算,你得缴壹圆二分钱!”

    李远忠忙笑着从钱袋中掏出一个壹圆两个壹分共三个银币递给顺子,待顺子接过钱,李远忠轻拍着他肩膀,无声为他感到高兴。

    原本坚强的顺子,被李远忠这一拍,顿时红了双眼,噙着泪,缴了钱,在税票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后,走到了一旁抹起了眼泪。

    想他父母在世时,他家也是拥田过五六十亩的大户,他爷爷为了医治病重的父亲,卖田卖地,可最后还是没救过来,儿媳接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独留下幼子存世。

    他爷奶为了孙儿,整日劳累田间,然而操劳半世,还是因为这沉重的税赋,不得不将田亩卖得只剩下这十亩。

    顺子还以为今日过来这税务所,还会像往年一样,不想朝廷竟然体恤他家,给减免了这般多。

    想到这,多年的苦楚让顺子哭出声来。

    “傻顺子,哭啥,”李远忠过去拍了拍蹲着的顺子,“以后好好孝敬你爷奶,早点娶妻,给你爷奶多生几个娃,才对的起你在天的父母。”

    “知道了吗,别哭了,起来帮老叔,”李远忠拉起顺子,帮他擦去脸上的泪痕,“都多大人了,还哭鼻子。”

    周围的李家庄人并没有去嘲笑哭泣的顺子,同个庄的人,顺子这娃平日里如何,他们都看在眼里,这娃特招人疼。

    知道心疼爷奶,都是早早起来帮爷爷下地干活,捡柴火等,自家忙活完了,还会主动帮庄里其他人干活。

    庄子里的人也时不时的接济点给顺子家,虽然他爷奶一直拒绝,但村民们是真心实意给,一次不要,可下次依然还是会接济。